「你出來嘛……寶貝——」
又是過了子夜的直角!
夏可虹恨凌晨三點。
宇穹告訴過她,他們學生時代放長假回皇家途中的某一次,他被夏生叔公下藥迷昏,丟到一個絢爛熱鬧好比賭城的地方,他清醒那刻,真的以為置身賭城,越晚越熱鬧,後來,才發現越熱鬧越不對勁,那兒的凌晨三點,男女瘋狂勃發地迸放獸性。沒錯,就是獸性!他們追逐狎戲,忘情歡樂,玩到最高潮……
「寶貝——出來嘛,我這兒有你愛吃的東西……」
可惡的渾蛋!夏可虹忿忿地瞪住霧面隔門上搖擺晃動的人影。
「魚子醬、香檳……我可愛美麗的寶貝……你每晚是否只穿NO.5睡覺……」可惡的渾蛋胡亂在哼歌了。
說什麼「不會亂來」都是騙人!他非得玩到最高潮才回來!
越想越氣,夏可虹跳下馬桶,走到門邊,唰地拉開門。
皇夏生止住嗓音,表情驚頓,然後得意。他今天沒下跪,他的寶貝就開門了,她到底是舍不得他啦!
皇夏生揚唇笑著,討好地說︰「親愛的、寶貝,我準備了你愛吃的魚子醬和香檳——」
夏可虹轉身,不理他,逕自往里走,拉開霧面雙折門,進浴室。皇夏生也從鏡台室踏入已經變成女王「馬桶沉思室二號」——一號在2325——的2319主臥房廁所,跟隨夏可虹的身影,行至底端浴室門口。他進門,看見她斜著長腿,優雅坐落臨窗的浴池邊,雪白果足交疊,踮著,放在踩腳階上,她正在試水溫。她為他等門,等到現在還沒放松。
皇夏生俊顏蕩漾一片柔色,慢慢靠近她,把手上的香檳、兩只郁金香杯和魚子醬保冷銀缽放在浴池平台。他倒好香檳,坐在她後側,伸手,先模她的發。她沒抗拒,他更貼近一點,一只手臂繞過她的腰——沒踫著她,保持微妙間縫——大掌撐抵在她大腿邊的浴池岩面,若即若離地用鼻尖輕摩她的發。
好香——雪地薔薇的味道,淡淡地,同時濃郁。
她真的很快就愛上了露台花園那來自皇家的花,他每個早晨為她攀折一朵放在枕畔,等看她醒來時剎那驚喜的美顏。她有幾個神情,最教他難耐——臨睡之際的慵美、初醒瞬間的嬌懶——那種時刻,他什麼都不是,成了撲倒她的狼。
「寶貝,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在我的古堡過夜,我端魚子醬與香檳給你當宵夜,你為什麼罵我‘下流’?」
「因為你露出很色的表情,問我睡覺是不是只穿NO.5,你很色嘛……」
幾天前的枕邊細語,到現在還令他稱心發笑。
「寶貝……」皇夏生撈起夏可虹探入水中撩動波紋的柔荑,親吻她的指和戒指。「這是按摩浴池,我們不用自己制造水波。」繞在她腰圍的手臂緩緩探直,按了一個鈕,接著抽取插在襯衫衣口袋的薔薇花。
池中水流滾冒花瓣細沫,汩汩翻卷。
「我們一起泡——」
「你還泡不夠嗎?」女王出聲了,轉過一張嬌怒美顏對著他。
無辜一笑,他拔著花瓣丟入水中,說︰「我還沒洗澡啊,親愛的——」
「你騙人!‘○邊境’有個巴斯浴池大的活春水池,你在女人堆中洗得愉快!」夏可虹氣呼呼,起身欲跳下踩腳階。
皇夏生抱著她的腰,一拖,讓她坐定他大腿上。「寶貝,我不知道‘○邊境’有哪個像巴斯浴池大的活春水池,你泡的池才是我的活春水池。你別生氣,寶貝,我保證沒在‘○邊境’亂來——」
「你可惡!」夏可虹打斷他,小手掰著他交纏在她腰月復的大掌。「宇穹都告訴我了!你到現在還要說謊騙我!」
「宇穹?」皇夏生挑眉。那臭小子肯定告了什麼狀,這是他的失算——他從沒想過,他的寶貝對那小子竟意外地好印象!
「凌晨三點‘○邊境’最熱鬧,你每天度過最高潮才回來!」嬌聲怒道,掰不開他的手,她干脆捏他打他。
皇夏生皺了皺眉,擔心她打到自己小骯,索性將她抱轉過來,面對面擁著她撒潑的肢體。「是啊,寶貝,凌晨三點才是‘○邊境’的高潮開始,不過,我要不是三點前離開,怎會三點就在這兒?」
夏可虹愣了一下,美顏慢慢沉澱一種迷惘,瞳眸從映著男人的俊顏變成無焦距似地渙散,又集中起來,如鏡地呈顯男人志得意滿的臉龐。
「寶貝,我很愛你的,我的高潮都在這兒——」他說著,臉已埋入她胸口,親密吮吻起來。
他真像滑溜的蛇,這次,又給他逃過了!
「我一直覺得你是蛇呢……」
「蛇?」
「嗯,伊句園那條蛇——天生的惡魔……」
「喔!可是啊,你錯了,寶貝,伊甸園那條蛇,解放了人類,讓人類知道何謂歡愉——他是大善者,才對。」
幾天前的枕邊細語,到現在還令她無言以對。
她到底是踫上什麼樣的男人了?她有點沒轍,同時慶幸他在乎她,克當她這麼想,他又三天去一次「○邊境」,凌晨回來,她便打罵他一頓,他會用盡千奇百怪的浪漫招式討好她,吻她每一根手指腳趾,把她寵上天,讓她暈飄飄,隔天看見枕畔鮮麗的薔薇花,那一刻,她覺得他真的很愛她。
他說他們不是一般人,不談一般人的戀愛。偏偏,她無法不像一般妻子擔心丈夫那樣,擔心他在「○邊境」又踫上酒客發狂刺傷他。
「夏生,」她喚他,紅唇回應他的吻,一會兒,才退開,低著頭,輕喘地說︰「你說你去‘○邊境’是為了創作?」
「我保證。就是這麼單純,寶貝。」他抵著她的額,鼻尖與她的踫在一起。
「那個抽卷煙的美麗女人是你的前女友嗎?」她又問,前因後果、個中曲折不明白,胡亂搭一通。這是她的「特殊」專長,多年後依然如此。「你和前女友藕斷絲連嗎?」
皇夏生笑了。「寶貝,你用不著吃醋。」他又得意了,長指開始解她居家裙袍的系帶。「我的前女友是十六歲那年的事了,我跟她分得一干二淨呢……」
「之後呢?」她凝眄正在幫她寬衣解帶的大手,幽幽地又說︰「之後都是蝴蝶入花叢沾了就走嗎?」嗓音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感。
他得小心答這題。皇夏生沉著俊顏,剝開她的衣物,往水里掬了一掌溫暖的水澆灑她美麗的。「之後就是遙見彩虹,但願她永留我心頭。你知道嗎,寶貝,只有在和太陽相對的上空降雨,才會出現彩虹,古書說那是天蟲——蛇,看來我與她同類,所以我那麼地喜歡她啊……」
夏可虹微慢揚挑紅唇,笑了。這個無賴,就出一張嘴!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玉臀徐緩自他腿挪移,傾身站在踩腳階,垂眸看著他說故事神采飛揚的臉龐,啪地就將他給推入浴池。
水幕沖天,皇夏生哈哈大笑,仰在水上漂浮,說看見彩虹了。夏可虹露出嬌艷無比的絕美笑容,往下一跳,水面嘩地開出花兒後,她已在水中男人懷里。
皇夏生的衣物一件一件漂在水面。感謝這浴池夠大,像一汪溫水海洋,他攬著她,擁吻,順流往大窗邊。
窗外,霧雨飛漫如潮流,淼茫。晴朗日呢,猶若置身南國深海中,漩渦卷著薔薇花瓣,繚繞她這兒那兒,貼黏女性誘人的重點。
男人用舌頭、用潔白的牙,以挑以咬地除去她胸乳頂端的花瓣,肌理陽剛的手臂將她一托,讓她坐上浴池邊,背靠著冰涼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