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麗挑眉。「妹妹生氣了?氣姊姊沒親手幫妳做蛋糕嗎?」
梁熒惑一臉冷然。「我才不相信這蛋糕是皇泰清做的。」她垂眸,盯住手上盤子里的蛋糕。別說皇泰清壓根兒不懂廚藝,他今天可是帶著女人上船的,哪有時間做蛋糕!
「這當然是他做的,不信的話,妳上桅頂親自問他,可別亂把帳算到姊姊頭上來。」格麗說著,站起,拍拍梁熒惑的臉,旋身找人跳舞去。
梁熒惑吃了一口蛋糕,的確不太好吃。太甜、太硬、萊姆酒味很濃……
她離座,往桅桿走去。
皇泰清看到那抹小女人影子月兌離甲板人群,拿著一盤蛋糕,朝桅桿走來。他坐回圓桌邊的椅座,等了半晌,喝了一杯咖啡。她上來了,站在螺旋梯通口的圍桿前。
單手攀梯,讓她得更小心、更費力,小臉因嬌喘而紅潤。
「過來吧。」皇泰清開口,挪出身邊的一張椅子。
梁熒惑端著蛋糕,走過去。「這真的是你做的?」她將蛋糕往桌面一放,站著質問他。
皇泰清一笑。「很難吃嗎?」
梁熒惑美顏一閃,坐了下來。
皇泰清拿起一個紙袋,取出圓形鐵盒jellybean,用打火機在蛋糕上點火。
那蛋糕含了高濃度酒精,很快燒出一團藍火。
他說︰「惑惑,這才是妳的願望之火──」
我特地為妳做的……
他看著她的眼楮。
梁熒惑難以相信般,微搖著頭顱。「你怎麼會有時間做這些?」她想吃的jellybean……
還有,這個蛋糕其實不難吃,點上火,燃盡酒精之後,它會變得又熱又軟,像布丁一樣,入口即化,甜至心底。
有一年冬天,他們在英國過節,吃過這種布丁,離開後,她念念不忘。他說,他也喜歡,用這個當蛋糕,不需要蠟燭,等她生日時,他親自幫她做一個。
「這次,我總算有時間──半天的時間──好好為妳做。」皇泰清拉起她的手。
梁熒惑雙眸燦亮,一瞬不瞬,看了他好久,才撲身,埋進他懷中,說︰「謝謝……我今天很快樂──」
她的聲音結束在他唇里。
夜風中有他的低語︰
惑惑,和妳在「天上」,我不喝咖啡的……
※注︰那個著名的美國搖賓歌手,即JonBonJovi,文中英文歌詞引自其第二張個人卑輯《DestinationAnywhere》里的單曲〈Janie,Don\'tTakeYourLoveToTown〉。
第八章
「如果沒有那個蛋糕,妳會怎麼在那本紅色筆記簿上寫我?」
「什麼?!」
晨光透進窗扉,梁熒惑在床上驚坐起身,側過絕倫的臉龐,看著躺在旁邊的男人。
皇泰清慵懶地曲臂,撐起頭來,臉色溫柔地凝視她。「惑惑,妳那本紅色筆記──」
「你看了,是不是?」梁熒惑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寫字櫃,打開櫃門,發現自己的私人物品全被動過。她拿起一本紅色筆記簿,抱在胸口,窘迫地蹲下。「你怎麼可以這樣……」
皇泰清低笑,下床走向她,將她拉起來,抱住她赤果的身體,回到床上。「妳寫了很多關于我的壞話,我真的那麼壞嗎?惑惑──」
「你偷偷動我的東西,當然壞!」她的臉因怒意變得美艷,肌膚一寸紅過一寸。
皇泰清吻她嬌紅的小嘴,說︰「如果沒有昨晚那個蛋糕,妳打算怎麼記我一筆?」
「你誘拐未成年少女。」梁熒惑不客氣地指道。
「未成年少女?妳嗎?」他惡劣地一笑,大掌拿開她抱在胸前的紅色筆記簿。「妳昨天滿二十四了──」
「我知道我又老了一歲,所以你昨天帶了一個未成年女孩上船?」她扯開他壞心的長指,垂首狠狠咬住。
皇泰清嘶了聲,抽回手指,唇壓上她的小嘴,邊吻邊說︰「科茨港居民十二歲以上就算成年了。我昨天帶回一個成熟美女呢,可惜無福享用……」
「皇泰清!」梁熒惑嬌嗔推開他,拿著紅色筆記簿,翻身趴到床畔桌邊取筆,準備寫下他的惡言惡行。
梁熒惑攬抱著他的脖子,張眸瞅著他。「比你遇過的女人,都還美嗎?」
「妳這個壞家伙……這種時刻還要吃醋?」俊臉上的汗水滴在她身上。
她藕臂圈繞著他的肩頸,身軀與他瓖嵌得緊實,親密無間。
她問他,為什麼鎖她的艙房?
他說,她在那本紅色筆記簿里,寫那麼多他的壞話、污蔑他的德行,怎能讓人看見。他不只鎖她的艙房,在她不在的那一段時間,他還鎮守她房里,就怕人家潛入,看到那本紅色筆記簿。
「你不是說我『污蔑』你……你是大善人,怕什麼?」她好開心,覺得這個浪蕩子其實是想她的,所以睡在她房里。她的床畔桌上有他卸下的表,枕被間有他的毛發……
「惑惑,妳可別把這本筆記拿給別人看嗯……」皇泰清低啞地喘息,動作越來越深長、優美,俊臉上痛苦又愉快似的笑容,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梁熒惑擁著他,吻著他耳畔低語︰「擔心的話,就永遠睡在這兒,否則我會帶人進來看,我還拍了照片,幻燈片,錄影帶也有……」
皇泰清撇唇,吻咬她潤白的肩。這小女人竟在威脅他。他猛烈沖刺一陣,將她弄暈眩,說︰「快睡吧。」
醒來時,航程已到了盡頭。船艇正往菜園灣八號碼頭靠岸。有人在敲房門,說該下船了。梁熒惑懶洋洋地起床,揉揉眼楮。皇泰清不在了。她的YvesSaintLaurent獵裝和ManoloBlahnik駝色中統靴,整齊地排放在床尾凳與地毯上,清洗、熨燙過了。
他們真的要放長假了。
梁熒惑往衣櫥方向走,取出防塵袋,將靴子和獵裝收好。進浴室,沖了個溫水澡,換上純白無袖洋裝、平底涼鞋,肩披勃艮地酒色的薄罩衫,扎好長發,看看鏡子里,膚、唇紅潤的美麗女人,梁熒惑一笑,開門走出艙房。
錨鏈滑降的聲音正式為長假揭開序幕。拋纜繩的工作原本都是二副執行,這次,皇泰清親自上陣。
他站在陽光里,動作矯健俐落,汗水隨著他拋繩的力感,優美地灑落。
岸上的水手將粗繩套在系纜樁。船艇上的人員住舷梯移動,魚貫下船。
「惑惑。」皇泰清看見她傻傻站在甲板梯上,發出嗓音喚她,並且朝她伸長手臂。
梁熒惑回神,笑著走向他。
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兩人一起走下舷梯。
一輛吉普車駛了過來,停在舷梯口。「泰清先生,您預計何時上高原,看老太夫人?」穿工作服的駕駛下車,恭敬地詢問他。
皇泰清沈吟了一會兒。「蓮叔和廉兮不是早兩天回來了,」他的長輩、晚輩搭飛機轉水路,比他一路航船,節省時間。「他們應該跟姑婆報告過情形,我不用多走一趟。」
吉普車駕駛回道︰「皇先生直接轉往義大利,沒有回來。廉兮先生請您自己去報平安。」
皇泰清眉角抽動一下,牽著梁熒惑繼續走,邊說︰「我會去跟皇廉兮那小子報平安。」
「泰清先生──」吉普車駕駛移動步伐,還想說什麼,肩膀突然被人拉住。
「你是司機嗎?」一個聲音問道。
「他不是司機,你別亂指派……」另一個溫柔的嗓音帶著笑意。
吉普車駕駛轉頭,看見白靄然和一名陌生男子站在一起。「是白小姐啊。」他禮貌地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