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海桐眨眨含淚的美眸,垂下頭看著腕上的鏈飾,第一次為自己一年前「逢凶化吉」的原因,作了解釋——
「是爸爸保佑的……是爸爸的靈魂幫助我月兌險的……」她的聲音虛軟無力,因為這解釋連她自己都不能信服。
沈璧人一愣,翻了翻白眼。想不到女兒竟用「怪力亂神」來搪塞,真的是……夠了!她不想再說,也不想再問了,還是讓廉雅修自己來跟女兒「對質」吧!
???
廉雅修一直到晚上才出現,而他一來,沈璧人索性提早打烊,留下女兒,自己與趙鐸出門約會去。
這使關海桐心痛地懷疑,媽咪是不是不要她了?否則,為何媽咪總是在廉雅修來時,棄她不顧地出門,讓她一人面對「危險」!
咬著下唇,揪著薄被掩在胸前,關海桐驚懼地盯著那坐在沙發上,長腿囂張抬放在她床尾的廉雅修。
半晌,廉雅修對上她的眼。「你都這麼早上床嗎?」平穩的語氣不較往日粗獷大聲,那是因為他不希望她再受驚嚇,所以刻意抑制。嘖!他真該死的搞不懂自己做啥遷就她!
必海桐眼神變得傻愣,搖頭回應他的同時,下意識開口。「你感冒了嗎?」眼前的男人聲音啞啞、沙沙的,一點也不像廉雅修,但,他的臉的確是廉雅修那個壞蛋呀!難道是他感冒啞了嗓嗎?
靶冒?廉雅修皺眉暗忖。這妮子在說什麼?他廉雅修根本是百病不侵的,怎麼可能會感冒?!
「你在胡說什麼呀!」扒扒頭發,他側過臉瞥了眼小幾上的一盤意大利面,想起她母親出門前說的話,于是大聲喝令。「過來!」
必海桐身子在床上一彈,眼神又成了懼怕。他……是廉雅修沒錯!罷剛她怎麼錯亂了精神,以為他不是!廉雅修看她畏縮的樣子,更沒好氣地說︰「你媽說你還沒用晚餐,我叫你過來,听不懂嗎?」
他的嗓音、他的話,一向有著驅使作用,尤其是對關海桐,她從來不敢違抗他。因此,他話才落,她便乖乖地由床頭爬至床尾,怯怯地跪坐在他的長腿邊。
廉雅修微微揚唇,放下雙腿,端正坐姿,拍拍左大腿,說︰「下來,坐這兒!」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順從地下床,坐在他大腿上,姿勢僵硬不自然。
廉雅修左臂一攬,將她摟進胸懷里,左手端起盤子,右手持叉,開始喂她吃面。他不曉得,自己是哪一根筋「短路」了,竟想這麼為她「服務」?或許是她一身瘦骨惹他礙眼,所以想親自養肥她吧!
「張嘴!」
她乖乖張口,一大坨的面喂進嘴里,有些還露在唇外,使她無法閉唇咀嚼。
「太大口了?」廉雅修皺眉喃語,隨即將唇湊上,接收她唇外的面條,享受地咬著。「嗯!味道不錯!」
他的舉動讓她驚詫不已,忘了該如何吃東西,只能呆呆地看著他。他……吃的是從她唇上咬斷的面耶!
「發什麼愣?還不動嘴!」又卷了一坨面,在她唇邊就位,卻發現她雙頰還鼓脹含著剛才那一口,他便粗聲惡氣地低咒。「你該死的別給我擺臉色!叱 風雲的廉雅修伺候你用餐,你敢不滿,嗯?快把面吃下去!」
他的話成功地挑起她的驚慌,她很緊張地咀嚼著,囫圖吞棗地將未嚼碎的食物吞下。「咳……咳……咳……」一個不小心,氣管就給梗塞了,她因此劇咳,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廉雅修見狀,立刻放下餐盤,起身讓她彎著腰,大掌用力地拍打她的肩胛之間,三、四次之後,她的呼吸依舊沒恢復,食物也沒吐出,他隨即站到她背後,一手握拳,拇指指節抵住她的腰肋之間,另一手抓著握拳的手,快猛地朝上推壓。
「吐出來!」他大吼,神色變得焦急,使勁地推壓她的月復腔。「該死的!快吐出來!」
嘔地一聲,關海桐嗆著淚,吐出噎在氣管的食物。
看著地上的完整面條,廉雅修激動地擁緊她。「你該死的吃東西不用牙齒咬嗎?要是噎成了植物人,我一定用一千噸的黃色炸藥炸醒你!」他很凶地恐嚇她,但,語調卻有著如釋重負的安心。
必海桐急喘著,害怕又委屈地哭了出來。這次,她害怕的並不是廉雅修的恐嚇,而是剛才的「死亡邊緣」,她真的差一點就死掉了!嗚……
而委屈的是,明明是他要她快把面吃下的,他還那麼凶的吼她……
廉雅修捧高她的小臉,有些粗魯地抹去她的淚。「哭什麼?你這笨女人!」他見鬼的感到不舍與心痛,仿佛適才的「生死一瞬間」也牽系著他的生命!
他愈說,她嚎啕得愈大聲,這次,不論他要用長槍或手榴彈,她都不管了,說什麼也把適才的恐懼全哭出來!「你害人家……差點死掉!都是你……」
廉雅修俯身啄吻她,從額頭、眉、眼、鼻、頰、唇、耳……吻遍她的臉,最後停在她嗚咽不止的櫻唇上。
他的吻奇異地止住她的眼淚,那種熱熱的氣息趕走她對死亡的恐懼。她猛然抱緊他的腰身,尋求他的慰藉,探舌想擷取那股溫暖。
廉雅修含住她的唇舌,在舌忝吮之間一點一滴為她驅走死亡的陰影。
這一晚,在她沒弄清楚他是搶匪或恩人的情況下,他真真切切地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
差點成為「噎死鬼」後,關海桐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廉雅修那天並不是來滅口,否則,他應該不會救她!
有了這層認知,她終于有「那麼點兒」相信他不是搶匪,而是媽咪告訴她的——「恩人」。
但,他為何會有她的腕鏈和紀念幣呢?她真的好困惑,怎麼也想不透這事!
「在想什麼?怎麼不吃呢?」沈璧人拍拍女兒的頰畔,喚回恍惚出神的她。
「你趙哥今天開始蜜月假期,公司可沒人給你撐腰,小心那些平時看你不順眼的人,乘機整你喲!」習慣性地捏捏女兒潔膩透紅的粉腮,她笑著說。
必海桐張唇,原本咬在嘴上的吐司片,猛然掉在瓷盤上,圓瞪著美眸,青春純美的小臉上一片茫然。
沈璧人笑了笑。她不過嚇嚇女兒罷了,沒想到女兒真的被嚇到了!她猜測女兒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媽咪……我要請假」!然而,她只猜對兩個字——
「媽咪,為什麼……廉雅修……」頓住話語,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媽咪詢問他的事。那日,他吻得她好舒服,而她哭得太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後,他已經離去,只有媽咪和趙叔關心地圍在她床邊,詢問她咽喉是不是還疼?
而今,已過了兩日,廉雅修都沒再出現,是不是……
「你想問雅修什麼?」沈璧人眸光閃了閃,有些訝異女兒會主動問起廉雅修的事。這可是她第一次猜錯女兒的心思呀!
必海桐一愣,美眸瞅著母親,她剛剛問了媽咪什麼嗎?應該……沒有吧!她只是在心里想著,媽咪不會知道的……
沈璧人嘆了口氣,坐到她身邊。「小桐,你怎麼搞的?這兩天老是魂不守舍!如果你還在懷疑雅修是搶匪,那媽咪可以用人格保證雅修的清白,你想想,雅修那麼有錢,怎麼可能去搶劫!雅修不是壞人,你不要對他有刻板印象!」否則,你以後怎麼跟他生活呢!沈璧人在心里補了一句,不說出口是怕嚇壞女兒,弄擰了她為女兒設想的未來。
必海桐依舊呆愣著,幾乎沒听進母親的話,久久,她像是自言自語般地開口。「為什麼他沒再來?是不是得到……報應……」應該是吧!他那麼壞,又愛欺侮她,可能真的得到報應了!她出神地思忖。他做太多壞事了,所以得到上天的譴責!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