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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心絕戀 第26頁

作者︰岳霏

翁靜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安淨婷的叫囂,什麼話也回應不了她!

「我阿嬤就是一輩子窮,嫁個窮老公,生了個兒子,還是窮!還沒發財就革屁,我媽聰明跑得快,但我呢?被迫要跟著貧窮!班上其他同學的制服是新買的,只有我,不但是人家穿過的舊制服,上面還有補丁!你知道我穿去上學有多丟臉嗎?每次要交班費、餐費,我都不想去上學,因為班長催到最後干脆在教室公布欄貼公告,然後全班就會用那種同情又怪異的眼神看我,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我告訴自己,這輩子我絕對不要像阿嬤一樣,我死也不要跟一個窮男人過一輩子!」她突然走近棺木,低頭看著一臉平靜安詳的阿嬤,又譏諷道︰「你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沒牽沒掛!我呢?要不是因為發生意外,我變成另一個人,現在我可能還是個孤苦無依的窮女孩,然後為了溫飽只好隨便嫁給這里的窮男人,然後在這個窮鄉下生兒育女,一輩子窮到死為止!」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翁靜君實在听不下去,她冷著臉怒斥道︰「你阿嬤雖窮,但她總是想辦法給你她能給的,而吃苦的卻是她自己!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早死嗎?那是因為她明知自己有病卻還舍不得去看醫生,一心只想要把看病的錢都省下來供你念書,結果你呢?卻是把錢都揮霍光!你可曾為你阿嬤付出過什麼嗎?你只會不斷抱怨,好像別人都欠你!你阿嬤是不是更該抱怨?她不能安享晚年,卻還要為你做牛做馬、吃苦受罪,她比你更有權利抱怨!」

「出生在這個家又不是我願意的!我阿嬤也怨不得人,誰教她生了個不中用的兒子又早死!」安淨婷仍一副理直氣壯。「這一切也只能怪她自己命硬!克死老公,又克死兒子,還好我不是男的,不然恐怕也會被她克死——」

「你說夠了沒!」翁靜君氣忿地制止她說下去。「死者為大,你知不知道?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怎麼能在阿嬤的靈堂前說出這種惡毒的話?」

「本來就是這樣!村子里大家都這麼傳的……」

「你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不想再听到你侮蔑阿嬤,如果你對養你十七年的阿嬤沒有一絲敬重,明天你也不需要來參加喪禮了,我跟阿嬤都不歡迎你!」翁靜君冷冷地下逐客令︰「你現在給我馬上離開!」

「我還沒說完,你跟橙橙……」

「男人的心說變就變,他若想來,我也管不了他!有辦法你就管好自己的男人,不要一天到晚來這里跟我大小聲,這只會明白表示你的無能!」翁靜君毫不留情地嘲諷。

「你——」安淨婷頓時氣得臉色大變。「好!你給我走著瞧!如果讓我發現你又來勾引橙橙,我不會讓你好過,絕對讓你死得很難看!」

她跺了跺腳,氣呼呼地離去。

翁靜君緩緩呼了口長氣,跟這種人說話,真會精神耗弱。周圍又恢復一片寧靜,她轉頭望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安詳閉目的阿嬤。

「阿嬤,我擅自叫她在您出殯時不要來,您不會怪我吧?」

阿嬤的遺容依舊,唇角仍是帶著微微笑,仿佛這一切自有定數。

第十章

今天,天清氣朗,陽光普照,澎湖的各陽,難得地露出和煦光芒。

似乎也為阿嬤的一生劃下一個溫暖的休止符!

今天是阿嬤的出殯日。

舉行過簡單的公祭儀式後,按照阿嬤的遺願,將她的遺體與她死去的老伴合葬在一起,就在她兒子墳墓的旁邊。

望著葬儀社的工人在阿嬤的新墳覆上最後一把黃土,整個安葬儀式算是完成,翁靜君忍著多時的淚,終于忍不住潸然而下。

陪著阿嬤走過最後一程,從此以後,她便孑然一身,孤獨生活了。

她曾想過去澳洲找她爸媽,但此時的她幾乎身無分文,打工賺的錢全都花在阿嬤的醫藥費上,別說去澳洲,她就是想離開澎湖到台灣都有困難;再加上……她爸媽能接受靈魂交換這種事嗎?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多想只會讓自己更心碎罷了!

阿嬤的新墳就位在距她們家約一小時車程的山坡上。墳墓後面是一整片山坡地,對面看過去,就是面海的懸崖,一望無際,視野極佳。

阿嬤的老伴及兒子就在她左右,想必阿嬤更能安心長眠于此吧!翁靜君遙望著碧海藍天,心中暗暗為阿嬤祝禱著。

當她轉身準備離開時,看見沈橙遠遠地站在另一邊,瞧他一頭被風吹亂的頭發,似乎站在那兒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他一直跟著送葬隊伍過來嗎?

翁靜君並不因此而感動,她沒有忘記他之前說的那些話!

「你還來這里做什麼?」她冷著臉走向他。「我說過不想再見到你!」

「我很擔心你。」他參加公祭時,一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他的眼光就是沒辦法離開她,不知不覺就一路跟了過來。

「擔心我?一點也不需要!」她冷淡說道。

沈橙聞言靜靜盯著她。

「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形同陌路嗎?」

「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不是嗎?」她嘲弄道。

「不是!」他斷然否認。「我們親吻過就不是陌生人!」

翁靜君頓時赧然。

「接個吻又沒什麼大不了!」她力持冷靜辯道,然後轉而冷眼看向他︰「你也吻過她了,不是嗎?」「除了你,我沒吻過別的女人!」他緊盯著她,一瞬也不瞬。

「少說謊!你明明就吻過她!」她怒斥他︰「兩年不見,你為什麼變這麼多?不但變得花心,還會說謊!你這樣會讓我更討厭!」

「我沒說謊!」他耐住性子解釋︰「你曾見到我吻別的女人嗎?」

她一愣。「我不需要見到!我就是知道!」

「你沒見到就是沒有,你不能亂扣我帽子!我沒做的事,我不能承認!」他依然堅持。

「還說謊!你——太可惡了!」她義憤填膺地月兌口而出︰「好!那你老實說,那天你頭痛在飯店睡覺,‘翁靜君’是不是跑去找你?你那次難道不是吻了她嗎?你別跟我說沒!」

「有呀,我是吻了。」這次他大方承認。

這下子她更是理直氣壯。「你承認了吧?你是吻了別的女人……」

「我沒有!我只吻過你!」他一臉深沉望著她。

「你明明就吻了翁靜君,還說是我——」慢著!他是什麼意思?翁靜君突然住了口,噤聲不語地瞪住他。

而沈橙也不語,只是盯著她,眼底盡是溫柔。

難道,他已經知道她是真正的翁靜君?突如其來的頓悟,強烈沖擊得讓她整個人完全傻住,只能圓睜著大眼看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橙緩緩步向她,緩緩牽起她的手,緩緩將唇貼在她的手心。

「你那天在醫院甩了我一巴掌,我就知道你是君君了。」他終于說出藏在心中多日的秘密。

翁靜君抬眼瞪他,震驚無比。

「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她激動得差點語不成聲。

沈橙深情地點點頭。

「我們‘同居’兩年,你的個性、你的說話方式、你的一舉一動,我無一不熟。我熟悉的翁靜君不會惺惺作態、故作小女人態撒嬌。」他的眼始終溫柔望她。「我去病房探望‘翁靜君’時,她的神態及表情讓我以為你被撞壞了腦子,所以個性大變,整個人完全不一樣。後來,你沖進來跟安淨婷要求靈魂交換回來,我開始對我眼楮所看到的‘翁靜君’有所懷疑。我想起打從我們一開始在澎湖認識,你當時一看到我便拼命對著我掉淚,以及後來那段時間,我對你常常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而且你也叫我橙橙,太多的巧合,讓我發現你比較像我熟悉的君君,但我仍猶豫,直到你憤怒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才完全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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