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會員後,它會介紹適合的青年男女互相認識,不管已婚未婚,一次活動大約十六人左右,八男八女,俱樂部會安排大家一起跳舞聊天,當然所有人都在保密的情況下戴著眼罩。
若彼此看順眼、聊得來,兩人就可以「隨性所欲」,也可以進俱樂部為會員準備的房間內辦事,或互相交換性伴侶。若沒有相中的伴,還可以等待下一次活動。
說穿了,這是一間以「性」為目的的俱樂部。在這里可以盡情的為性而性,完全沒有任何的限制。
而在這里,不必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名字,大家純粹來這里尋歡作樂,滿足不同的性需求後,就分道揚鑣;而俱樂部也會為所有會員保密,這也是為什麼水水會來這里的原因之一。
水水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準備找個男人幫她「開苞」,也就是要故意弄破那一片薄薄的處女膜。
面對畢業在即,家里幾乎三天兩頭一直催,她心里很清楚即將要面對什麼事,那就是催她一畢業就趕緊回台南結婚。她的拖延術已經用得夠久了,所以這次她必需回去履行那該死的婚約。
這次她恐怕再也逃不掉,但她實在不甘心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宋悠城,也不想給交往沒多久、正想甩掉的男友;那家伙超自負又自大,若被他知道她是處女,他說不定還會以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自居,怎樣都不肯跟她分手,那她不就麻煩死了!所以最後她透過朋友介紹了這一間隱密又自由的俱樂部。
據說他們會按照她的希望挑出適合的男伴,所以她寫了一堆條件,除了身高要求一七五以上之外,還要斯文有禮,國語一定要標準,這些全是與宋悠城完全相反的條件,可見她是多麼討厭他了。還有,她特別注明外國人也可以,這樣她以後永遠都不必再踫見這個人,對她來說比較安全。
都已經來到門口了,想到那交出去的五千元,水水咬了咬牙,立刻戴上俱樂部事前交給她的眼罩,然後按下電鈴。
「你好,我是王經理,請報上名字與密碼。」站在門口的王超親切問道。
「我是波波,密碼九一五。」水水鎮定說道。
「歡迎光臨,請進。」
水水走進去後,偌大的客廳里已經有五、六位男男女女在聊天,他們的神情相當自然,仿佛大家都是相熟已久的朋友一般,水水也坐下加入了他們。
今天她刻意打扮得很成熟,將一頭黑色長發盤了起來,戴了一副復古的黑框眼鏡,還特地上了濃妝;當她走出宿舍與室友擦身而過時,她的室友居然沒有認出她來。現在她又戴上眼罩,應該隱藏得更好吧?
一位男人立刻靠過來邀舞。
「我是彼得,你呢?」
「我是波波。」水水禮貌的回話。
「第一次來嗎?」
水水點點頭。
「你從哪來呢?」彼得又問道。
「台北。你呢?」
「我高雄。這是我第三次來,感覺還不錯,可以交換許多……經驗。」
「是嗎?」她淺淺笑著,一听是高雄人,她馬上沒興趣再聊下去。
「你有性經驗嗎?」彼得突然問道。
水水故作鎮定地說︰「當然有啊。」
「你喜歡什麼姿勢?上面還是下面?」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水水呆住了,沒做過的她哪知啊,于是她胡亂扯一通︰「上下左右我都覺得不錯啊。」
彼得立刻睜大了眼。
「想不到你這麼豪放,真是看不出來啊。」他突然聲音轉小︰「要不要跟我試一試?」
水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現在沒興趣做耶,抱歉。」水水客氣笑著。她要嫁到高雄,萬一以後在路上遇見他,那不是糗大了?
男人似乎有些不悅,後來又隨便和她聊了幾句之後,便轉移目標。
接著有幾個男生過來邀舞,水水也大方的接受,但她私心里偷偷的打分數,不是覺得對方太壯,或是說話很不著邊際只想急著上床,要不就是跳舞時趁機毛手毛腳令她很不舒服,這些男生全都不合格,全被她判了出局。
水水後來找了借口推托離開舞池,她坐下啜飲俱樂部提供的雞尾酒,和身旁的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故作不經意地看向四周。
已經有幾對男女當場擁吻或了起來,甚至還有兩男一女玩起三P游戲,性開放的程度大膽到令人驚異。
看看這里的男男女女,來到這兒仿佛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雖然俱樂部有準備房間,但不知道是性壓抑太久,一旦爆發出來就無所顧忌,還是被這里的氣氛影響而變得大膽豪放起來。這群人就這樣公然的做起最親密隱私的動作,一點也不會別扭尷尬,甚至也不介意讓別人看到。
她想到大三那年曾听說商學系有一對情侶打賭要在課堂上公然,而居然有許多同學主動護航,幫他們擋住教授的視線好讓他們可以順利辦事,听說最後他們果真如願,還成為話題呢。她還記得自己當時听了覺得十分不能苟同,這種大膽的行徑,與一般動物交配有何差別呢?
沒想到此刻她卻親眼目睹,而且身在其中,如果她也在這里做,相信這些人絕不會以異樣眼光看她的。
這就是錯誤環境所造成的錯覺,因為身在充滿「性味」的環境,別人都這麼做,所以自己也會不自覺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跟著這樣做,但只要一離開這個俱樂部、這個環境,又會回到社會的正軌生活。
她想,這些人之中有的可能有男友、女友或是丈夫、妻子,拋下他們的伴侶而來這里尋求發泄與歡樂,扮演著雙面人的角色,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心態?回去之後又是如何面對他們的伴侶呢?
應該沒有人像她這樣被逼著結婚的吧?如果是相愛才交往或是結婚,為什麼又會來到這種俱樂部呢?大概也只有她這種天字第一號的處女才會來這里找男人吧?
水水瞄到有些女孩幾乎全果,讓男人在她身上任意親吻游走,動作露骨而狂放。水水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樣活色生香的限制級畫面,看得她面紅耳赤,還好她的妝夠濃,才不致穿幫。
水水看見每一個人都找到自己的伴了,大家來這里似乎也不在意什麼合不合、聊不聊得來,只要能上床便行。是不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來這兒是找性伴侶,可不是來找老公的。
「我先去化妝室。」水水借故暫時離開這個高溫而橫流的客廳,她得再想一想。
水水進去化妝室補個妝後,在鏡前站了好一會兒,望著鏡中陌生的自己,她很懷疑自己到底在干什麼。花錢來和自己沒有感覺的男生做親密的事?她是不是頭殼壞去了呢?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她要把第一次交給這些來尋歡的男人,她連交談的都沒有,更不必提上床了。雖然她本來就清楚這些男人來這里的目的,但是一轉念,不給這些人還不是要給一個她討厭死的男人!這有什麼分別呢!自從國二那年與宋悠城訂完婚後,八年來她從沒有正面與他見面說過話,更別提和他約會了。她常常從家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但她根本不想去听到任何有關他的事情,所以常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如果來家里坐,通常她能避開就避開,不然就躲在房間裝病睡覺,反正能不見就不見,她現在根本就忘了他的長相,只記得是戴個墨鏡的流氓樣,反正她是沒啥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