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意會優于附近其它餐館,主要也是她常定期更換招牌菜,且菜色新穎特別,是一般餐館的商業餐所做不出來的。這當然也跟她喜新厭舊的個性有關。
「微雅姐,你的廚房挺干淨的,看不出來是餐館的廚房呢。」曲智第一次走進約五坪大的廚房參觀時不禁說道。
「當然!我敢自豪的打包票,我的廚房內絕對找不到一只老鼠咧。」
微雅信心滿滿的笑道。
處女座略帶潔癖個性的她,不能容忍作出美味食物的廚房內會有骯髒惡心的小老鼠出現,所以她一律嚴格要求即便是蔥、姜、大蒜等,也要放在密閉式的收納盒里;其它青菜、肉品等一定要放在大型冰櫃里。「兩點後廚房工作一結束,便立刻大清掃,她連廚師的白色圍裙都要求要潔白如新即可見一斑。
「那我們倒是可以共事。」曲智露出他一貫的微笑說道︰「我們在上海的專用廚房,也是全大陸唯一不準老鼠進出的地方呢。」
「哦?這倒是挺稀奇的一件事。」微雅驚訝的挑眉笑道︰「听說你們那兒在蟑螂、蒼蠅堆里吃飯是司空見慣哪。」
「也沒這麼嚴重啦。」曲智溫和一笑。
「鄉下的生活水平較低,才會有此情形。」阿哥倒是心平氣和的做了解釋。「但城市的情況就好多了。」
微雅頗訝異的瞧了他一眼,難得他說話不夾槍帶棒……
「不過台灣的情況倒是跟我們鄉下差不多。」阿哥又補充道,眼底仍是一貫的冷嘲意味。
丙真惡性難改!微雅咬牙暗忖。
「阿哥先生,你的傲慢與偏見實在是令人很難以忍受,你知道嗎?」她橫眉不悅的直陳。
阿哥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開口︰「地狹人稠難免心胸窄小,無法接受他人忠告,那我以後就不多言了。」
他一派的輕松自得更令微雅氣壞了!
「夜郎自大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她氣沖沖地在他面前指著他鼻子罵道︰「沒錯!
大陸是地大物博,山重水復,但有著一群目空一切、文盲佔多數的人民,空有再好的硬體,只是浪費這好山好水罷了!卻偏偏有人洋洋自得,自以為站在世界的頂端,小心你有天站不穩,摔得鼻青臉腫時便知!」
「我會記得順便把你拉下來做墊背。」他不怒反笑,唇角淡淡的笑意融化了他平日的陽剛,墨鏡下的眼神似乎閃著一抹光芒。
微雅有一剎時結巴。
「你再等個N輩子吧!」她回神過來時回了他一句。
「你們倆真厲害,連一只老鼠也能讓你們抬杠到兩岸的差異,真不知你們是相吸還是相斥……」曲智搖搖頭笑嘆著。
「當然是相斥!」
阿哥和微雅這次倒是意見一致。
「哈哈,」曲智拍掌大笑,「負負得正,兩個相斥加在一起就變成相吸啦!」
「拜托啊,我才不會看上這種小毛頭!」微雅斂下眉不悅道。
阿哥聞言,挑了挑到眉,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
「我也虔誠的希望你別染指我這個‘小毛頭’。」
「我隨便說說你是小毛頭,你也當真?」她同樣回相同的表情嘲諷道︰「瞧你這一臉老相,叫老毛頭還比較差不多吧。」
「哈哈哈哈!」
低沉爽朗的笑聲意外的從阿哥口中逸出,他甚至笑得彎了腰,不僅讓從未見過他開懷大笑的微雅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連曲智也傻眼了。
曲智第一次見到阿哥如失控的大笑。他不禁轉頭看了眼微雅,至此地開始相信,或許微雅姐真會改變阿哥一向自閉的生活。
「有人就是這麼智障!侮辱也听成是恭維,還可以樂成這樣!」微雅逮住機會嘲弄他一頓,然後轉身拉住曲智笑道︰「你來看看我做好的豬肝味道如何,名廚可要好好指點一番喔。」
曲智看了阿哥一眼,便笑了笑跟微雅過去。
「鳳眼香肝」主要材料是豬肝。做法是將豬肝的葉片切開,將豬肝邊家切掉部分,再從該處下刀,用尖刀在豬肝內挖洞,再將調味料及板油五花肉豬皮底下的一層油與豬肝浸泡三天,然後再擺進通風處風干五至七天。
風干好的豬肝蒸熟,再用溫熱油浸泡約五分鐘,再鋪上蒜苗即是一道美味下飯的佳肴。
此時微雅已做好風干膠制的工作,她切了一小片給曲智嘗嘗看,然後一臉期待的等著他評語。
只見曲智緩慢的咀嚼著,好久之後才開口道︰「味道還不錯,不過……」
「不過怎樣呢?」微雅緊張的追問。
「食物到了舌底端似乎有一絲苦味。」曲智下了個結論。
「那麼我要怎樣做比較好呢!」她認真問道,順手拿起桌上的筆記本準備記錄。
「這……你可能要問阿哥較清楚。」曲智露出一抹帶著深意的笑。
微雅隨即看了眼枯立一旁、一勝莫測高深的阿哥,不解問道︰「他只是保鏢而已,問他干嘛呢?」
「我作好的菜通常由他品嘗,他舌頭的敏銳度比我還精細呢,不信你可以試試。」
曲智不疾不徐回道。
「是嗎?」她懷疑的瞧了阿哥一眼,而他仍是沉靜自若,似乎不打算反駁。
她遲疑了片刻,終于切了一片豬肝遞給他。
而他卻出人意外的抓住她的手,低下頭將筷子這端的豬肝片含進嘴里,墨鏡下的眼神卻緊盯著她沒有離開,感覺上既親昵又挑逗;剎那間,微雅的心跳突然亂了秩序,正以不規則的急速奔馳著,思緒也仿如月兌了僵的野馬,奔向某個不知名的境地。一時之間,她只能像被點了魔咒般呆呆的瞪著他胡子下的唇正一下一下的蠕動著。
「醬油不對,化學味太重了。」
好半晌,微雅才解析出他說的話。
「化學味太重?那要用什麼醬油呢?」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她立刻拿起筆記本低下頭作記錄。
片刻都沒有回聲,微雅奇怪的抬起了頭,卻發現阿哥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瞧,被墨鏡遮住的眼楮看不清他此刻的思緒。
「我的豬肝把你的舌頭毒壞了嗎?」她不自在的笑道。她發現這樣的阿哥令她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最好是用陳年醬油比較好。還有,白糖的口感較差,你最好改用冰糖,完全攪散後再將豬肝浸泡在其中,味道才能完全進入豬肝。」
微雅寫到一半,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他。
「你連我用白糖都吃得出來?你是怎麼辦到的?」他應該只是個保鏢啊,怎會具備這種敏銳的天賦呢?微雅不禁懷疑。
他凝視著她,唇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你不妨也讓我嘗嘗,或許我會猜出你今天中午吃了什麼。」
這樣明顯的挑逗,讓微雅又氣又好笑的捶了他一拳。
「你這邪惡的‘老毛頭’,敢吃我的老豆腐啊?你以為我忘了今天中午我們是一起用餐的嗎?」她立刻頂了回去。
「看來在我這幾日的訓練下,你這‘口本子’也變聰明峻。」他臉上浮著淡淡笑意。
「聰明是我的本性,你這‘竹本瓜’現在才發現呀?」她隨即反唇相譏。
她竟反罵他「笨瓜」,他不禁完爾。
「你這女人實在不是普通的聒噪,該有人找塊封條封住你叨念不休的嘴才是。」他忍不住月兌口而出,而他也驚訝的發現,他竟想做那塊封條,想牢牢的封住她那老愛辯駁的小嘴。
想知道他若吻了她,她會有怎樣的反應,比想吻她的念頭更令他期待,一思及此,他不禁笑了出聲。
「我叨念不休?你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不甘示弱地回罵道︰「該查封的應該是你那張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