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猛然推開了她。
「果真是個婊子。」他冷哼道,還以手背用力擦嘴。
血色倏然自聶青臉上消失,她踉蹌得幾乎站不住腳,迅速抓緊了沙發椅背,才不致于跌倒。
「我從不打女人,尤其是婊子。」他冷酷絕然的譏諷道︰「那會髒了我的手。」
羞憤及屈辱令聶青止不住的顫抖,突然涌上的淚酸,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死也不在他面前掉淚。
用了極大的自制力,聶青才不致于在他面前崩潰。
「原來,你不打婊子,是怕髒了你的手。難怪你的嘴這麼臭,因為你只弄髒嘴。」
她冷冷地給了他一記回馬槍。靖遠楞了一下,突然不怒反笑。
「你的尖牙利嘴還是沒變。」他淡淡說道。眼光卻緊盯著她腫脹的紅唇。
「面對尖酸刻薄之人,才會需要我使用這些利器防身。」她犀利地反駁回去。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好一會兒。
「我改變主意了。」他突然冒出了一句。
聶青不動聲色的凝睇他,並未開口。
「我可以將會議窒租用給你,一樣八折,而且不收清潔費。」他的表情莫測高深,聲音中更听不出情緒。
聶青打量他好一會兒,猜不出他奇怪復雜的心思。
「什麼代價?」她心頭有股不好的預感。
靖遠眼中多了一抹贊賞,不過瞬間即逝。
「陪我一夜。」他淡然得仿佛說著天氣一般。
再也沒有什麼事比這更令她震驚!聶青瞪目結舌的瞪著他,仿如他是怪物一般。
「為……為什麼?」她結巴地問道。
他嘲弄的看了她一眼。
「男人的生理發泄需要理由嗎?」靖遠譏誚的冷笑。
「可是……你不是結婚了?」聶青困難的開了口,難以置信他竟然會背叛婚姻,而且是這麼理直氣壯。
他的臉色更加冷然。
「我老婆現在人在美國,遠水救不了近渴啊。」他邪惡一笑,撇起唇角說道︰「而且她允許我適度的召妓……」
召妓?!
聶青倒抽一口氣,臉上再度失去血色。
「甯靖遠!你該死!你混蛋!」
她終于崩潰了,屈辱憤怒的淚水嘩然落下,聶青揮著拳拼命捶向靖遠哭喊︰「你這個冷血的雜種!你居然敢把我當妓女……」
靖遠雙手猛然抓住了她,俯下頭殘酷的低聲冷笑︰「是誰先把自己當妓女的?別忘了我曾付給你的開苞費。°然後將她用力甩開。
他的話像鞭子般狠狠的抽在她身上,抽得她心口滲出一條條血痕……
接下來他的話更讓她仿如在傷口灑了鹽般痛徹心扉。
「我一向只找高級妓女,這次我願意要你,你應該感到高興。」靖遠極盡嘲諷之能事。」希望你這幾年來的練習會讓你的技巧稍有進步,如果你的表現讓我滿意,或許我會考慮延長你的服務時間,價錢自然比照一般價位,這種收入絕對比作傳銷好多了,而且……簡單。」
沸騰的怒氣讓聶青抬手欲賞他耳光……
靖遠迅速截住她的手,冷冷的警告著︰「別用你的髒手踫我的臉。」
此刻,只剩濃烈的恨意包圍她。
「我恨你!」
聶青握緊拳頭尖聲喊道。
靖遠卻滿意的大笑。
「很好,現在我們的感覺是一樣了。」他眼中含冰,笑聲毫無溫度。
聶青突然覺得全身虛月兌、體力不支!這樣的男人她已疲于應付,他幾乎是刀槍不入,她的反擊卻將自己刺傷得更重、傷痕累累……
「看在我們以前是老相好的份上,」他仍毫不留情的在她傷口上抹鹽。
「我給你三個小時考慮,一夜或者……立刻滾蛋。」
靖遠刻意說得低級下流,就是要她————立刻滾出他的視線,滾出他的生命!
正當聶青準備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時,不妥協的個性卻立刻激出一股報復的念頭。
她痛苦了七年守住的秘密,也要讓他嘗嘗看這種滋味!而且在他們交歡一夜之後再揭曉,聶青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驚愕的嘴臉。反正他們早已過一次,她也不在乎再來第二次。拿掉孩子時她早已發誓要一輩子為它贖罪,永不結婚。
「不必考慮了。」聶青噙著一抹詭譎的冷笑。「我答應————陪你一夜。」
靖遠有片刻的錯愕,不過他很快恢復鎮定。
「你確定————和我一整夜的,答應我的任何要求?」他故意再次強調。仍難以置信她會立刻爽快答應這個近似羞辱的條件。
「當然,隨你高興,我完全配合。」反正不管他作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最後極度後悔的會是他自己。那天她會像只柔順的小貓一般任他宰割「還有其他問題嗎?」y她已能恢復好心惰。他瞪著她不吭聲,臉色有幾秒鐘相當難看。
「那我們先簽約,合約簽定好,我們的'交易'就成立,時間你挑選,挑定後通知我。」
重新贏回主導權的感覺真不錯,聶青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上床。」靖遠冷冷的譏諷道。看著她唇邊的笑意,他竟像月復部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痛苦難抑。這些年她的伴可能都沒停過吧?她才能把上床當吃飯一般輕松。她————果真如他想像般!
這個事情刺痛了他,令他更想盡快甩掉她,將她永遠踢出他的生活,及他的腦袋。
「只要你準備好簽約,我也會準備好……一切。」她淡淡地說道。靖遠一言不發拿起了電話。
「莉莉,麻煩你將我桌上美安的合約書拿下來,我在一樓接待室。」
幣斷電話後他不再開口,直到五分鐘後莉莉將合約書拿了進來,又迅速離開。
靖遠看也沒看,便在上面簽了名。
聶青看了眼合約書,冷靜的開了口︰「你剛才答應清潔費全免……」
靖遠漠然的拿回合約書,在清潔費的字樣上畫了兩杠,然後簽上他的名字以示負責。
「這個名字還真好用。」聶青嘲弄道。「一寫上去馬上省了貳萬伍千元。」
「希望今晚你值得這個價碼。」他冷冷地扯著唇角。
「今晚?」她驚訝道。
「你不是也迫不及待?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他一天都不想多等。今晚讓他發泄完,明早就送她走人。
「幾點?」她干脆地問道。
「8點正,我住2810號房。」
交代完,靖遠便徑自走向門口,連招呼再見都懶得說,迅速推開門大步離去。
他走後,聶青盯著他龍飛風舞的簽名不禁怔仲起來。
從28樓俯瞰下去,人如螻蟻般渺小,流動的車陣像是一條光點輸送帶,緩緩移動。
靖遠站在窗邊凝睇著前方無所阻攔的夜空。
他一向不愛看夜景,自從正式與聶青分手後,他不再仰望星空,那總是會讓他想起在她家樓下等待的無眠夜晚,也是他們情變的開始。在她們校園門口外正式決裂後,他變得自閉漠然而且……脆弱。舉凡他倆去過的地為、買過的東西、任何他倆在一起分享過的事物,他皆會「睹物思人」————不是思念,而是痛恨狂亂!尤其是他家!就在他的床上,她的第一次給了他。他只要一躺在床上,歡愛的畫面便如潮水般涌來,令他徹夜難眠,且————痛徹心扉。
即使他搬到父母的房間,也無法改變一切,因為屋里早已布滿她滯留的氣息。
三個月後,他終于再也受不了她無所不在的魅影,辦了休學,拜別外公外婆後直飛美國。
听了父母的建議,他到紐約康乃爾大學念了旅館管理,畢業後接掌父母已略有小成的旅館業,在日以繼夜的賣命工作下,才有了現今略具規模的飯店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