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據說外公快把媽打得半死,媽死命護住肚子,堅持不肯透露是誰的孩子,因為對方不但有權有勢,而且還是有婦之夫。媽媽深愛他到寧可遍體鱗傷,也不願意傷害他。
至今,她仍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而她也寧願不知道。明明已婚卻又來沾染媽媽,這樣的男人做她的父親,她覺得可恥。婚姻的不貞不僅傷害了婚姻里的女人,也同樣重創了婚姻外的女人。
許多人常指責第三者,說她們是狐狸精、單身公害等,她往往氣憤難平。誰願意做第三者呢,名不正言不順,還要背負罪名。她媽媽就是在發現了自己竟無意中成為第三者後,即使明知懷了她卻仍悄悄隱退,且極力保護他的名聲,縱使自己已聲名狼藉!這樣的第三者何其無辜又何其可憐!
懊死的是始作蛹者,享盡齊人之福的男人啊。
如果男人不貪嗔、不心動、不婬亂,外遇根本無從產生,充其量也只是第三者的暗戀情結罷了。
十九歲的她,早已對男人「看透透」了,尤其這些年在酒店里看盡鎊類豺狼虎豹的可鄙嘴臉。男人對地而言,可遠觀,可近看,交交朋友玩一玩無妨,真心————只能交給自己保管。忽然一個人影躍上心頭,聶青嘲弄的輕笑︰甯靖遠不過是油嘴滑舌的眾生相之一罷了,只不過他表相不錯,加上演技逼真,幾乎感動了她。
只是幾乎。說什麼會纏她一輩子,這三天連個鬼影也不見一個,男人的承諾就跟放屁一樣,來是快去得也快。
「聶青!」
聶青一听到這討人厭的聲音,自動繞到另一邊出校門,看也不看他。
「聶青!你听我解釋好不好?」關宇輝不死心的擋在她身前,神色憔悴的說道。
「好狗不擋路,你滾遠一點。」她冷冷斥道,又轉至一邊出口。
「我承認那天我太過份了,不該說謊,可是你把我逼急了我才這麼做的,我看你居然讓他吻你……」
「你夠了沒?」聶青的耐性已到了極限。若不是他的造謠,她這幾天不需要被惡毒的流言疲勞轟炸,而他居然把責任全推給她!聶青決定不再沉默以對。
「關宇輝,你挖干淨耳朵听清楚,我不再說第二次。」她輕蔑的冷哼︰「拜托你這只丑惡的癩蛤蟆回去照照鏡子,憑你這種垃圾,我嘔吐都來不及,還跟你上床!你是痴人說夢話,你盡避去造你的謠,你愛丟人現眼那是你家的事,現在你給我滾遠一點!垃圾!」
必宇輝一臉鐵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拖向校園後方的小樹林。
「你干什麼!你放手!垃圾豬!」聶青憤怒的死命掙扎,無奈他的孔武有力遠勝于她,她根本掙月兌不了。
早已過了下課時間,校園內冷冷清清沒有什麼學生走動,即使有幾個學生看到,也當作是情侶吵架,並沒有人上前制止。而聶青也倔強的不願求救。即使她有一絲恐懼,也已被憤怒掩飾得很好。
「原來你沒種到只能用強的。」她冷笑的嘲諷。「我真替你爸媽可憐,生下個不帶種的兒子。」
「你住口!」他暴喝道。「蓉蓉說的設錯,你欠人教訓一頓!說我是癩蛤蟆?你是天鵝嗎?我呸!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還裝清純!反正你又不是處女,不多我一個!」
老實的面貌完全撤下,換上一副猙獰的面孔。
他腳步仍未停,用力抱著聶青往小樹林走。
聶青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往他手上咬去。
必宇輝痛得慘叫一聲,揮手賞了聶青一巴掌,將她打得跌坐在地上。
必宇輝又驚又怒的看著自己手臂上一團鮮血,他罵了句三字經,然後抓緊聶青的頭發猙獰道︰「你真的惹毛我了,我————」
突然一記拳頭將他打飛了出去。跟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飛撲至他身上,連續十幾拳痛擊他全臉,揍得他滿臉是血,然後站起身猛踹。
是甯靖遠,聶青暈眩的抬起頭看向來人,才發現是他。
「別再踢他了,會鬧出人命。」她無力的低喊。
甯靖遠終于停止踹踢,他握緊拳頭抑住仍沸騰的怒氣,滿臉暴戾之氣令人膽顫。
他揪住必宇輝的衣領,冷酷說道︰「聶青在我的保護之下,你若敢再動她,我會讓你下地獄去見閻羅王,還有,你若再造她的謠,我保證會來撕爛你的嘴,你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他忿忿甩下不關宇輝後,立刻走向聶青。
靖遠蹲在她身旁,拿出面紙擦她唇角的血漬,動作小心而輕柔。
「這是我咬他手臂而流出的血,我沒受傷。」她輕描淡寫的推開了他,徑自站了起身。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他靜靜說道。
她撇起唇角。「沒什麼好道歉,又不關你的事。」她彎身拍著裙角上的塵土,冷淡回道。
他緊盯著她好半晌。
「我外公心髒病發,現在還在加護病房,這幾天我都守在醫院,所以沒辦法過來找你。」他仍耐心解釋。
「嗯,我很難過,希望他早日康復。」她依舊面無表情,表現漠然。她彎下腰撿起書包,拍拍灰塵。「謝謝你救了我,改日再報。」她背起書包,不再理他便轉身離開。
「別這樣!」
靖遠從她身後緊緊把住了她,埋首在她發間,聲音里有一絲顫抖。聶青僵立在那里。
「走開。」她不為所動冷聲道。
他雙手摟抱得更緊。
「我想你。」他閉上眼,貼著她耳際低語︰「但我不能丟下性命垂危的外公,還有慌成一團的外婆。我媽是獨生女,她在我小時侯便過世了,我是他們倆唯一的親人,只有我……」
听出他語氣中的哀傷,聶青終于軟化下來。
「那你不在醫院守著,來這做什麼?」她放柔了聲音。
「我想見你。」他貼著她耳鬢磨蹭。「一確定外公已經月兌離險境,我就飛車過來。
我擔心你誤會我,也擔心又有流言傷害你……」
他將她旋過身,凝神俯看她腫脹的左臉,眼神溢滿憤怒與心疼。
「幸好我趕來,否則那畜牲不知要怎麼凌辱你……」他猛然抱緊她入懷。「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進來找你,而不是傻乎乎的站在門口等,若不是有人告訴我……」
他顫抖恐懼的語氣令聶青涌起一陣莫名的激動,不由自主地,她貼近身子摟抱住他,寬闊的胸膛令她有股心安,一掃數日來的郁悶及無來由的低潮。
靜謐的空氣彌漫著和諧安詳的分子,兩顆相吸的心,此刻,正擊奏著相同的音律。
良久,靖遠緩緩抬起臉,凝睇她同樣專注的眼神,言語再也無法表達他此刻胸整中的熊熊愛意,情難自禁地,他俯首覆上她欲言又止的唇。從一溪清流漸成驚濤駭浪,他的火唇焰舌在數度挑弄下終于點燃了她的熱度。
聶青踱起腳尖攀住他,她挑逗熱情的回吻仿佛燎原野火,燒得他倆火熱熾狂,融化在彼此懷里,分不清誰是誰……
當他心滿意足的放開她時,發現她仍意猶未盡的緊摟著自己,他開心的又輕吮她好幾口。
「你果真是個熱情的小東西。」他摟抱住她輕笑。
「你的唇……有股魔力,很引人入勝。」她坦誠的盯著他。他的唇不但好看、好聞,而且味道好好。第一次她緊張得毫無感覺,第二次她是措手不及、腦子一片昏亂,這次,她終于能細細品味,感覺————好得欲罷不能。
「它完全屬于你,隨時悉听尊便。」看到她的笑眼,靖遠不由自主的安了心,三天來的莫名不安與慌亂,在擁她入懷時全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