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敢不敢啊!」他回頭瞪她,腳步仍未停下,一徑往地下室走去。
「甯靖遠!我討厭你!」她恨恨喊道。
靖遠陡然停了下來,聶青來不及煞住腳步,一頭撞了上去。靖遠順勢抱住了她,俯下頭含住她欲張口罵人的小嘴。
聶青也忘了掙扎,任他盡情纏綿索吻,直到他含笑放開了她,親昵的低語︰「青,我喜歡你。」
聶青脹紅了臉,低聲罵道︰「你這專制無恥的偷吻賊。」
他毫不介意的笑道︰「是啊,專門偷吻可愛的聶青。」甫說完,他又在她臉頰上偷親一口,才滿足的握牢她的手走下階梯到地下室————荷蓮酒店。
酒店尚未開始營業,外場仍燈光昏暗,靖遠站在酒店門口打量著店內金壁輝煌、雕梁畫棟的華麗裝潢。
「這位先生,我們還沒營業……」原本冷漠的凶臉在看到聶青時揚起了笑容︰「小青,是你啊,這麼早就來,他是……?」
「我是她男朋友。」靖遠迅速說道。他討厭這個男人這麼親熱的喊聶青,遂不悅的問道︰「你們老板在嗎?」
「男朋友?小青,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怎麼沒告訴我?」中年男子疑惑的打量著靖遠,轉頭問通。
「你們酒店也管員工交不交男朋友嗎?」靖遠將聶青拉至身後,不客氣的說道︰「不過今天起她不做了,我是帶她來辭職的,你們老板到底在不在?還是要找其他的經理?」他一邊盯著中年男子,一邊仍不時瞄向店內。
「辭職?」中年男子驚訝的看了聶青一眼,聶青朝他吐了個舌頭,然後指著靖遠搖搖頭。他忽爾會意一笑,一伸手指向後面的辦公室。
「老板在後面,你跟她淡吧。°他笑著走開了,臨走前還看了靖遠好幾眼。
靖遠立刻拉著聶青走向後面的辦公窒。
他敲了敲門。
「進來。」
是一個嬌柔的女聲。
靖遠楞了一下,仍推門而入。
坐在辦公桌前的女子抬起了臉看向他。
「你是……」她清麗秀雅的干淨臉龐不帶任何胭脂味,頂多三十五歲的年紀,看來完全不像酒店經營者。
靖遠又再次傻住了。
「呃……你是……老板嗎?」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啊。°她也打量著他。」我認識你嗎?」
「我是聶青的男朋友,我帶她來辭職的。」他恢復了鎮定說道。
「聶青?她人呢?」她探頭向後望。
「我在這。」她從靖遠身後站了出來。
「你這丫頭在搞什麼鬼。」她靠向椅背笑罵道。
靖遠立刻拉住了她。
「這位老板娘,我想你應該知道她還是學生,不太適合在這里打工。反正她這個月薪水也不要了,來這里告訴你一聲是讓你可以找人接替她的工作。她是不會再做了。°靖遠直視著老板娘說道。
「她在我這打工?她是這樣說的嗎?」老板娘啼笑皆非的看著靖遠,然後轉問聶青︰「小青,你又在調皮了嗎?」
「媽,我哪知他會這麼認真。」聶青吐了吐舌頭笑道。
「媽?」靖遠震驚的瞪著老板娘︰「你是聶青的……媽媽?」
「當然,她沒告訴你嗎?她寵溺的笑看聶青。
「那麼……她也沒在這打工或……陪酒樓?」靖遠冷下聲音問道。
「我怎麼可能讓她陪酒,最多讓她在吧台幫忙而已。」老板娘挑眉說道。
靖遠轉頭瞪了聶青一眼。
「伯母,對不起,打擾了。」他說完,立刻轉身打開門大步離去。
聶青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猶豫的看了媽媽一眼,然後立刻追了出去。
「等等?」他走得好快,聶青根本追不上,叫他他也不停,徑自往前走。
「哎喲!」聶青不小心絆到電線,整個人往前趴了過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這時靖選才停了下來,立刻轉回身走到她身旁,將她輕輕拉起。一股怒氣在看到她跌跤後也早已消失無影。
「要道歉也不需要這麼慎重的對我五體膜拜吧。」在確定她並未受傷後,他戲謔的笑道。她委屈的撇著嘴角。
「你的脾氣真不好,這麼容易生氣,我不要做你的女朋友了啦。」她轉過臉嘟著嘴說道。
他俯下臉與她平視。
「下次別這麼騙我。如果我們要交往,就要彼此坦誠,我不喜歡猜東猜西,這樣談感情太累了,我喜歡直接了當,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真實而不做作。」他伸出手撫順她的發絲。」在我面前,你永遠不必裝,就做你自己,隨心所欲表達你的喜怒哀樂,我要看盡你所有面貌,明白嗎?」
聶青若有所思的凝視著他。
「你————很不同。」她疑惑的開口,眼中是一層迷惘困惑。「許多男生一听到我在酒店打工,不是停止了交往,便是以有色眼光看我。可是,你卻是完全不同的反應,為什麼你……你不躲呢?」
他嘴角泛起一抹談笑。難怪她要捉弄他,原來這是她的一貫伎倆————嚇走她的追求者。
「因為我相信,你不是個拜金女郎,更不可能私生活靡爛。」他揚著自信的神色,穩穩的盯住她。
「這麼有把握?」笑意漸染上她的眼眸。「我們不過認識兩天。」
「直覺吧。」他倆下頭抵住她的額頭,放柔了聲音︰「就像我對你一見鐘情。」
聶青沒有躲避他的貼近,只是垂下眼眸淡淡問道︰「你追女孩子都是這麼直接了當嗎?」
靖遠咧開了嘴角。
「吃醋了嗎?」他喜歡她為他情緒波動。
「才不。」她抬眼挑釁。「我在評估需要分配多少時間在你身上。」
「哈!口是心非!」他迅速在她唇上輕啄一口後輕聲說道︰「我值得你花全付心力在我身上;當然你讀書的時間例外。我會等你畢業,然後我們就結婚。」
聶青震驚的退後好兒步,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個瘋子或是神經病。
「不相信嗎?」
他挺直身軀,雙手撐在臀上自信的凝睇著她。
「我這個人很死心眼,一旦喜歡上就不會再改變,所以我的品牌忠誠度很高,流行這玩意兒在我身上起不了什麼作用。對人也是一樣,我的愛情一旦付出,就會勢如破竹,再也收不回來。他一個大步靠近她,將她逼退至牆角。
「要躲嗎?如果你討厭我就快點躲開,躲得遠遠的,別讓我找到,否則……」他俯近她耳畔低語︰「我纏著你一輩子,至死方休。」
「可是……我根本不愛你呀。」聶青貼著牆壁,不由自主的心慌。她從沒通過男生這麼直接大膽的向她示愛,甚至決定了一年後要娶她,實在太匪夷所思。
「你會愛上的,也只有我有資格做你的伴。」他倏然站直身體,靜靜的凝視著她。
酒店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打卡上班,經過他們身旁時都多看了兩眼。
「好吧,我走了。」他轉身走出前又再度回頭。「你喜歡什麼顏色?」
「什麼?」她真的被他搞暈了。
「我說,你最喜歡什麼顏色?」他耐心的重復問題。
「黑色,問這做什麼?」
他微笑不語,揮揮手,轉身踏出了酒店。
聶青背起書包沉默的走出教室,也將流言隔絕于身後。
那天在速食店的一幕,被柳蓉蓉及好事者渲染成她喜新厭舊、奪人所愛的邪惡壞女生,加上甯靖遠之後就未曾再出現,流言更甚囂塵上。說什麼發現她不是處女,所以甯靖遠一腳踢開她,不要二手貨,甚至連她墜胎的謠言也出來了。
聶青也懶得避謠了,反正清者自清,何況柳蓉蓉那一套哭天喊地的可憐弱者樣,她怎麼也扮不來這種苦旦模樣,還是留點自尊給自己吧。她早已遺傳媽媽聶玫琳的吃苦本事有苦楚寧可往肚里吞,也絕不卑微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