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著衣服壓住他不安分的手道︰「我累了。」
"我知道。」樓韶卿的語調中充滿男性挫折,「否則現在在你身上的不只是我的手,而是我整個人了。」
扁只是小試牛刀的手便已經令她不能成眠,那緊貼住她俏臀的灼熱,更把最後一只瞌睡蟲驅逐出夢境。
在這個時候,黎星也只能拿出相傳在野外遇見野熊時的招術——裝死。
但黎星僵直的身子,是比探照燈還要明顯的答案,兩人都明白這下半夜要能眯上幾分鐘,已經算是大幸了。
兩人睜著眼等待日出,沒人開口再說話。這一刻,任何的言語只會破壞得來不易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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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不光是黎星和樓韶卿拉近彼此的距離,驚覺到情勢已經超出掌握的樓中亮,也在惶恐不安中找曾采風攤牌。
"為什麼你要答應去相親?"樓中亮怨懟地質問道。
一直以來,他總以為她這輩子應該就此留在樓家了,即使只是母親的看護,但總是在同一個屋檐下。
他對曾采風並非一見鐘情,相反地在妻子過世後的幾年間,他對她是視若無睹,即使外人傳得繪聲繪影將兩人兜在一起,他仍是抱持著不在乎的態度。在他的潛意識中,還認為這是她自己一手編導出的把戲,為的是要爭取他的注意。
直到黎星意外失蹤後,她要求辭職搬離樓家,他才正視到他的態度已經對這對無辜的母女造成傷害。
為了彌補他及兒子造成的傷害——從所有證據看來,黎星的失蹤在幕後推動的黑手肯定是樓韶卿沒錯,他答允黎星搬出樓家,卻否決了她的辭呈。
苞著他發現,自己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受到她的吸引,在她身上流連,也暗惱她似乎對他無動于衷。
他不信這會是事實!
自他再度成為單身後,女人前僕後繼地涌來令他推辭不完,而他也樂于享受她們的崇拜一—雖然絕大多數崇拜的是他的錢,在各色美女中戲耍。可是從頭至尾,曾采風連眉毛也沒動一下,仍是安守著她看護的本職,維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
等他醒悟到他愛上她之後,距離已經造成了。
他的風流她全程參與,要她相信他的心意是出自真心而非一時興起,所要下的功夫要比蓋摩天大樓還要困難。
但他還是不改初衷,他相信滴水可穿石,總有一天她會看到他的真心。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中間竟會跑出個程咬金來。
「不準去。」在驚慌之余,他霸道地命令。
現在的他不是商場上受人敬畏的老狐狸,只是單純害怕失去所愛的男人罷了。
三更半夜被他喚至書房,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曾采風沒想到他會無聊到管起她的閑事。
本來她就無意隨著大姐的想法跟著起哄,就算再難纏,只要打定主意終能打消她的好意。
但是樓中亮的語氣卻引起她的反抗心,就算為了反對而反對,她也得赴約走一遭才是。
"我相信這不是樓老爺該插手的。」站在一個理字上,她的話將他堵得死死的,一個轉身便要離去。
若不是急得沒了主意,樓中亮還不知道什麼叫先下手為強。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子,在察覺到她的意圖之前,早搶先一步欺近,將她擁人懷中,速度之快,看不出他已是近六十歲的人。
不論曾采風想要再說出什麼氣死人的話,都無法成功,全讓他一口給吞下肚去,也堵住後頭一長串的咒罵。
如果說在年輕時因為早婚而中斷風流的學習,那這些年他肯定是將不足的教育補足了。
樓中亮吻住他朝思慕想的唇,將他長年的想望一古腦兒地向她發泄,以彌補他的不滿足。
從未見過他在商場上的廝殺,也該了解他的本性肯定帶有幾分霸氣,否則不可能將一個樓氏帶人廿一世紀,還能屹立不搖。
曾采風雖然嫁了一任丈夫、育有一女,對情愛的了解卻不多。
在模糊的記憶中,她依稀記得和夫婿那種綿密坦白的愛,在外人看來或許嫌溫吞不夠火熱,卻已令她滿足。
這種烈火般灼人的感情她還是第一遭遇上,終于知道為何明知不可行,但仍阻止不了人盲目地飛蛾撲火。
"這樣,你還會說我不該插手嗎?"兩人額頭相抵,樓中亮望人她清澄的眸中喘息道。
他的身體、血液和理智全都高喊著要她,和他如此貼近的她不可能察覺不出,更何況兩人都不再年輕,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無用的風花雪月中,更該將所剩無多的日子善加利用才是。
"別說我這只是欲求不滿,要知道只要我一聲口哨,多的是自願的女人排隊。」為了不想听到她氣死人的話,樓中亮先行警告。
曾采風的眸中閃過一道暗惱的光芒,現在若真的說出這種話,只會顯得自己不夠成熟,在耍孩子脾氣。
"我太放任你了,才會讓你認為可以我行我素,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才一個熱吻還不能解樓中亮長年的不滿,他已決定要絕地反擊,爭取自己應有的地位。
"我想蔡美雪不會同意你的說法,她會認為我做得還不夠。」曾采風仍是一派的不忮不求。
想來真是龍生龍、風生風,母女倆的性子真是如出一轍。如果可以的話絕不想和麻煩打交道,像那種擠破頭的跳樓大拍賣是看不見她們的身影的,不是她們錢多到可以當肥料灑不想省錢,而是嫌太累。
听聞她提起的姓名,樓中亮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她又與我何干?」若是她提出的是別人的姓名,或許他責無旁貸,得一肩扛下在無知間欠下的風流債。但是蔡美雪這一樁,是他排除萬難說什麼都得撇清的。
幾年下來,再遲鈍的人都知道她對自己動了什麼手腳。只可惜她的大費周章卻收到反效果,只要一見她那張臉,想到的不是對亡妻的愛,而是為了保留下兩人的美好記憶,不被有心人破壞。
每每一見蔡美雪,他會以最快的速度閃人。若是躲不開她的痴纏,他死拉活拉也得拉個墊背的作伴,否則一個不注意,他有可能被她生吞活剝不留骨頭。
"你不能否認她對你一往情深。」曾采風緊抓著這個借口不放。
她若在此時此刻輸了這一局,未來也不用混了,肯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為人崇尚自然,對人工產物沒興趣。」幾個字便道盡他的立場,樓中亮不允許自己的姓名和蔡美雪並列。
"我是你的雇員。」這已經是曾采風的最後一道防線,若連這道也守不住那她肯定只有淪陷的份了。
"我沒拿職位欺你,也沒拿身份壓你,所以別講得好像是性騷擾似的。」樓中亮以額輕撞她的以示薄懲。
好半晌曾采風沒作聲。
她完全陷人強力要避免的窘境,她是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連她自己都模不著頭緒。
她的掙扎全都顯現在她那掩不住心思的眼中,樓中亮樂于見到她長年所築起的圍籬,正慢慢地讓他摧毀。
"我不求你現在就得回答我,只要你答應我,不考慮和我以外的男人交往。」他乘勝追擊地進逼。
雙眼微眯了眯,曾采風很想將他霸道的命令扔回他的臉上,讓他顏面無光,但又覺得不妥而作罷。
這男人不思改進的作風,實在需要一次再教育,心里雖然對黎星的爸和樓韶卿的媽還有著一絲絲的內疚,不過她已經能夠接受這個花心又霸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