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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舊情人 第7頁

作者︰月皎

但是她不敢,她了解中國人是非常注重人倫輩分的,她若敢造次,便是將自己進顧家門的路給堵死。

「別在我面前叫嬸嬸老蝙蝠,否則你就回西雅圖去。」顧學維板著張臉喝斥。

雖然他也頗認同這個稱號,但是基于禮教,他絕對不允許她再將這個稱號說給第三人听,這會讓嬸嬸吵得不可開交的。

在談話之間,車子已經進入台北市區。看著路兩旁出現陌生的摩天大樓,這已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城市。

驀地,他的腦海里閃過一抹倩影,她是否也改變了呢?

※※※

說時間是療傷聖藥的人,一定正在地獄里受拔舌的苦刑。余柔珊握著香擯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下。

自顧學維進入大廳,她身上的寒毛立即一根根地豎起來;這種感覺已經睽違六年了,陌生得令她幾乎要遺忘它們。

看著他親切地和丹尼爾站在一起談笑,證實了她的直覺沒有出錯︰這兩人有親戚關系。

原先她是不準備出席這場慶祝酒會,而是由公關經理代理,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公關經理的兒子選在今天出麻疹、發燒,她只好硬著頭皮上陣。

她一向不樂意參加這種聚會,各路人馬聚在一起,得閑的婆婆媽媽無不卯足了勁要為她說媒、相親。

一個容易打發,兩個稍嫌困難但還難不倒她,若是三人以上她便無能為力,只有被疲勞轟炸的分。

莫怪乎有三個女人便成市的說法。

自她出席亮相以來,香檳還喝不到一杯,便已經被強迫接下四場相親宴,此時家里又沒個長輩在,讓她真找不出借口推辭。

現在又加上顧學維的出現,她開始懷疑今天是否是她的大凶日,她在出門前真該仔細拜讀一下黃歷。

再次見到他,又觸動心里的傷痕隱隱作痛,令她下意識地伸手撫著鎖心鐲。它緊緊的貼合在左手腕上,並不會對左撇子的她造成生活上的困擾;相反地,每每當她寫字時,便會看到它時時提醒自己是因為何事才戴上它的。

靶謝酒會被擠得水泄不通,嬌小的她被擠得快喘不過氣來,也幾乎被埋在人潮中,不是恰巧擦身而過還真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為了何事來到台灣?

想必不是為了她而來,余柔珊有自知之明,她相信在那日之後,她便像不被需要的檔案自他的腦海中被抹掉。

他今日的出現著實讓人模不著頭緒。

但是現下不能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她的當務之急是要讓自己在被他發現前抽身離去。並非她羞于見他,亦非膽怯懦弱,實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敢相信自己能若無其事的和他四目相對,毫不在意地聊開來。

「柔珊,你要去哪里?酒會還沒結束。」陳鎮威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扯開嗓門喊道。

他的舉動為她引來不必要的注意,令余柔珊不由自主的瑟縮了子。實在不是他的錯,只能怪場地嘈雜得非得這麼喊,才能讓人听到他在說什麼。

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陳鎮威,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贅肉,看得出來他花了時間、花了體力鍛煉的;撇開性向問題不談,他的確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只可惜不包括她。

或許正是如此,他也不將她當成追求的目標,而能夠自在的和她說話,不必擔心她別有所圖。

「我只答應來露個臉,沒說要待到結束。」余柔珊拿手當扇用力扇著。

虧得今天還是入冬以來最強的寒流來襲,會場里卻熱得她幾乎要冒汗;況且再不走,前有想當媒人的三姑六婆,後有顧學維這匹,不等今夜結束她便要殫精竭慮了。

「再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陳鎮威頻頻地挽留她。

余柔珊柳眉微擰,思考著他的用意。「你不用特意附和你爺爺的想法,我是不可能答應和你結婚的。」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他的作為。

被她點明心中事,陳鎮威面上微紅。「我是想你一個女孩于,要回老宅子路途有點遠不大安全。」這個借口牢不可破。

可惜余柔珊早有應變之道。「放心,今天我是讓趙叔開車送我來的,回去自然有他的保護。」

她口中的趙叔是為余仁發開了三十年車的司機,他每每出門非他的車不坐,即使是自己的孫子當駕駛也沒得商量。

才說完,余柔珊便拿出手機發了個簡訊給趙叔,感謝科技的進步,她不敢想象要在這里拔尖了嗓門講電話,不只是丟人而已,還會引起她不想要的注意。

「你開始提防我了。」陳鎮成了然地道。

看著他的神情,余柔珊知道他已經是無計可施。「你應該知道是你自己選了條不歸路走,所以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替你解決問題。」

人多嘴雜的這時侯,她沒將話挑明了說是想為他保留顏面,他是同性戀的事實說溜了嘴,明天肯定以頭條見報。

「沒辦法,爺爺拿我的繼承權當威脅,我必須听他的話。」這是為人後輩的悲哀,他也不能例外。

依他的能力要自行創業並不困難,但是只要陳老太爺沒松口,誰也不敢自作主張地投注資金,即使他是一只會生金蛋的母雞也沒轍。

「你以為用結婚就能夠擺平你爺爺?這未免太小看他了。我家的例子還沒讓你學到教訓嗎?」余柔珊反問他。

她並非危言聳听,只是深知老人家的冥頑不靈,沒有任何的變通之道。

扁是家里的閑事都快讓她焦頭爛額了,她沒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煩惱別人家的閑享。

「我……」

陳鎮威還想說什麼,但被余柔珊抬手拒絕。「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提了,我趕著要回家。」

她的眼角余光已經瞥見丹尼爾帶著大隊人馬走過來,她的離開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但是她才一轉身,便一頭撞入一堵如鋼鐵般堅硬的胸膛中;即使時光荏苒,過了六年,記憶卻回復得如此迅速,那專屬于他的味道一躥入鼻尖,她便已知曉自己撞上了誰。

「柔珊,你要去哪兒呀?」丹尼爾以大而響亮的聲音喊著。

這下子,讓她想躲也躲不掉了。

天哪,她是什麼時候忘了燒香拜佛了,所以老天爺才不將她歸類在保佑行列之中?

一思及這個場面,她還真想找塊豆腐一頭埋進去悶死自己算了。

※※※

彼學維沒想到自己對余柔珊會如此的念念不忘,居然在這擠得水泄不通的酒會中,準確無誤地測知她的存在。

而當一個外貌英俊的男人靠近她,對著她的耳畔輕聲細語的,他心中一把妒火驀地油然而生。

她的衣著並不比掛在他手上的莎朗還要來得暴露。輕柔的絲質小禮服開了個波浪領,一條黑色的大技巾垂放在她的右臂上,襯出她的膚色白皙;寬松的腰線剪裁掩飾了她細瘦的小蠻腰,卻更凸顯她我見猶憐的氣質。

見到不止是他,還有不少男人正用眼光意婬著她,不禁令他火冒三丈。他有股沖動想上前去,用他的外套將她密密實實地包裹住,不讓別的男人有機會看到她的任一寸肌膚。

想到這里他方才醒悟,他早已經沒有資格如此做。

瞧著丹尼爾伸長了脖子在會場里來回逡巡著,他衷心希望丹尼爾口中所言的女子不會是余柔珊,任何一個女子都行,就是不要是她。

「看到了,在那里。」丹尼爾興沖沖地說著,便一頭鑽入人群中,也不在意後頭有沒有人跟上。

「討厭,怎麼這麼多的人嘛!」莎朗言不由衷地抱怨著,臉上還不忘保持她一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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