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舉出這位老兄的缺點,只怕到地球毀滅那一天還說不完。
「他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楚月涵光是想到便覺得頭大,不為別的,每每這小子在追尋不著余柔珊時定會來騷擾她。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余柔珊有著被追獵的憤怒。
那個丹尼爾從來不相信她的拒絕是出自真心,一徑地以為她是在大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天知道她都開始想嘗試坊間迷信的方法,只要能讓她擺月兌這個顧家人的糾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差,差到遇上兩個讓她棘手的顧家人。
若說這兩人沒有親戚關系打死她都不信。
她明白華人社會里姓顧的人口不在少數,但是來自美國的就應該不是她想太多;加上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唐城集團的繼承人,那以前那個肯定也月兌不了關系。
種種原因加起來,讓她更不想接受丹尼爾的追求,可偏又閃避不了,他似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在偵測她的位置,再加以追擊,讓她興起了請保鏢的念頭。
才剛想完,行動電話又開始震動,她立刻將它自頸項間拿下,丟在桌上。手機號碼已經一換再換,換到家人、朋友都不再冀望能用這個方式找到她了,這時的她有種被逼到絕境的無力感。
「你想,我如果到法國去是否有用?」余柔珊詢問好友的看法。
楚月涵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還是省省吧!般不好他會以為你是打算和他來趟浪漫之旅而追過去。」
這不是楚月涵的臆測,而是確定會發生,那個人自大到連秦始皇都得屈居第二,因此余柔珊躲到哪里都一樣。
一等手機停止震動,余柔珊立即將電源關掉,也不管這會對公事造成多大的麻煩,他的糾纏不清實在讓她無法招架。
手機才讓她丟入抽屜中,桌上的電話便馬上響起,她順手接了起來。
(余特助。)總機小姐清脆的聲音傳來。(有位顧先生打電話找你。)
余柔珊臉色驟變,手上的話筒好像突然變成了毒蛇猛獸一樣,令她忙不迭地將它摔在桌上,硬是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瞧著她驚駭的神色,楚月涵也明白對方是何人,她拿起話筒便是一陣咆哮。
「你吃飽沒事干,不代表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要敗家去敗你顧家,不要拖余家下水。」吼完,她便用力將話筒摜回話機上。
見狀,余柔珊回過神,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在眼前晃動的鎖心鐲提醒著她︰她還不夠堅強。她是沒將日子過得像母親一樣淒慘,但還是不夠開朗,仍是有陰影存在。
扁是一個同樣姓「顧」的人都可以弄得她心神不寧,那真正的始作俑者呢?
她狠狠的甩去這個想法,說好了絕不再想那個男人的,不能在此時前功盡棄。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再多給她一些時間,一定可以將他忘得一干二淨。
一定!
第三章
多年未曾到過台灣,顧學維其實是怕又再在這里踫上了余柔珊。她當初雖然非常阿沙力地離開,不代表她日後不會拿這事來向他勒索,這種事在上流社會時有所聞。
不是他理虧心虛,而是她的態度令人匪夷所思。過去曾自稱懷了他孩子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信誓旦旦的說著,指天畫地堅稱孩子是他的骨肉,就只有她是率性的轉身就走。
不知道她是否和孩子的父親共結連理?大學生結婚生子已經不是多麼奇怪的事了,只要兩人有能力養家活口,又都是成年人,這也不是犯法的事。
只是……
甩去腦海里的想法,顧學維不讓自己沉溺在回憶中。
「在想什麼?」一道令人骨酥心麻的聲音響起。
莎朗•伯納蕭跟著顧學維經過了十余小時的飛行,但臉上的妝不僅仍是完美無暇,身上的華服也是飛機降落前才換上的,美艷得教人看不出一絲疲態。
身為名流的她,名字與身影時常出現在各大媒體上;而為了不辱沒自己的格調,她總是要求自己將最完美的一面示人,絕不讓外人見到她身上有一點散亂的模樣,即使她只是出門取郵件也一樣。
她的外貌符合他評鑒女人的標準︰波胸、水蛇回、蜜桃臀,帶得出門、進得房門;惟一令人頭疼的是她花錢如流水,揮霍無度。
在兩人形同金錢交易的交往中,他並不對她的花費多加干涉,但是她的行為已經開始惹得母親不悅,讓他考慮要中斷兩人的關系。
「沒什麼,只是驚訝台灣的變化甚大,和記憶中有所出入。」顧學維自然地對她隱瞞心底真正的想法。
這一點非常的容易,因為女人之所以粘上他絕大部分是對他的錢幣興趣;只要他口袋里有多張沒有上限的金卡,即便他是王二麻子也成了潘安再世。
當然,他不否認自己俊逸卓爾的外貌也是誘因之一,可是仍沒有女人對他皮囊下的內在有興趣,除了余柔珊。
「這里好落後,機場沒有美國的先進,景致也沒有歐洲美麗,真不知道你為何要來這里,去夏威夷度假也好過這里。」莎朗忍不住蹙眉抱怨。
這一趟飛行和去一趟巴黎采購,花費的時間差不多,但是所得到的結果卻令人興味索然。
眼前所見到的景致,實在是讓人大失所望。
「唐城在此地的分公司成立許久我都沒來過,再不出現,有心人士會以為唐城不重視亞洲市場。」顧學維知道說什麼可以讓這女人閉嘴。
一听到他提起公事,莎朗便露出一臉的無聊狀,她才不關心唐城要拿下哪個國家的市場,她只要顧學維能不斷的提供她金錢,為她購置華服珠寶,給她豪華的生活便行。
她知道有不少社交名媛正虎視眈眈、覬覦她的位置,畢竟這是成為顧夫人的最佳捷徑,她當然得看緊些。
她不在乎有多少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只要他最後能再回到她的身邊;而且,只要他尚未和任何女人安定下來,她都還有機會。
再說,到哪兒還能找到這麼一個外貌與財力兼具的金龜婿呢?在男人堆里打滾多年,見到的金主不是垂垂老矣,便是其貌不揚讓人倒盡胃口,若非他們身外鍍了一層金,她可真會當場嘔吐一地。
「你母親都另結新歡,你也該娶妻了,不是嗎?」莎朗偎入他的懷里勸道。
只是她的用詞制造了反效果,顧學維皮笑肉不笑地回應︰「我明白中文不是你的母語,所以不必勉強自己運用成語。」
另結新歡?虧她想得出來,連坐在前座的司機都忍不住要恥笑她的愚昧。
彼學維按了個按鈕,升起前後座之間的隔板,阻止了莎朗因失言而讓人看笑話的機會;在這個黑頭發、黃皮膚的社會里,她已經是備受注目的焦點,不必再讓她因無知而招辱。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迎娶‘顧太太’進門?」莎朗不死心地追問。
「迎娶自己的嬸嬸是的行為,我無意成為眾人唾棄的對象。」顧學維故意裝傻。
「討厭。」莎朗發嗔地掄起粉拳在他的肩頭捶了下。「我說的是你自己的顧太大,不是那只老蝙蝠。」
彼家除了顧學維之外,所有人都和劉金芳不對盤,他們的家族聚會她是不被允許參與的;而所有的社交活動,不能以顧家人的身份參加,更是令她為之氣結。
彼學維的母親陳美梨——也是新任的凌太太,雖對她不假辭色,但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仍會忍受她的存在;但劉金芳對她卻是如芒刺在背般,時時刻刻以犀利的言詞諷刺她,讓她幾次想將手上的東西丟至她身上,令她出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