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在上面暈染出一片白霧,淚水也在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的心里十分矛盾,他有心求進步她當然為他感到高興,可是又氣他將她排除在商討的對象之外,兩種情緒折磨得她哭笑不得。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來得太快,想要先跟你說,可誰知道你會這麼揍巧的和姿君在一起。你怪我懶惰好了,一個是我的親密愛人,一個是我的事業伙伴,能畢其功于一役我當然是不想多費事。」
單天翔自她的身後抱住她,將下項靠在她的發旋上,兩人靠在窗邊看著夜景,這在情人間原是多麼浪漫的情事,但分別在即,即便美景當前,也不能和心中的哀傷對抗。
听到他的解釋,沈清華氣到笑出來,掄起粉拳回過身捶打他的胸口。
「懶也不要懶到這種地步。」她氣到哭不出來,反而破涕為笑。
思及他的個性真是如此,沈清華也醒悟到自己生氣是自找罪受。為了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生氣,當真是無藥可醫——笨到沒藥醫。
想想自己也太過小家子氣,就為了誰是第一個知道的人而發脾氣,那有什麼好氣的?她和駱姿君不就是同時知道,誰也不吃虧。
他要去的國家才真正讓人頭疼,恐怖分子不時放出風聲,要再發動第二波恐怖行動。平白的跑去當炮灰,真不曉得他有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危,還是為了事業,即使是龍潭虎穴亦直闖。
這一刻她深深體會到,為了男人的理想,女人要發揮多大的毅力,去擔待他一時興起的冒險心。
「不過你也知道的,在龍神你還只是個小職員,就算我們當下結婚,你也不能說走就走。」單天翔最擔憂的還是分開後的那段日子。
她是個可愛活潑的女孩,在男人的眼中不論單身與否,都有人願意前僕後繼地追求她。
這是十分危險的情形,兩人相隔萬里,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在有蒼蠅螞蟻出現時打跑他們好捍衛他的領域。光是現在用腦子想,都能讓他嚇得惡夢連連。
「你要乖,不能夜游,要離男人遠一點,從十歲到八十歲都在防衛範圍。」他確定這麼大的範圍,應該將所有危險人物都排除在外。
她當然明白她有自己的生活得過,無法陪他一起走,她也沒有那種心思。去到那里他有工作,那她呢?只能坐在家里數著手指,那種日子不吵架才怪。
有常識的女人應該追求自己樂意過的日子,不願忠心地守在男人身後,當個無聲的支持者,再等到年老色衰,讓男人為了更年輕的女人將她棄之如敝屣,生活得沒有主見、沒有自尊。
沈清華想要反擊回去,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剛才月兌口而出的話。沒道理只有她必須戴貞操帶,現代的男人不比女人安全,危險性不僅來自有攻擊性的女人。連同樣身為男性也存在著緋色危機。
「那你呢,要遠離所有的女人,從三歲到一百零三歲,無論她們是什麼發色、什麼膚色;還有男人也要小心提防,他們可是葷素不忌,你可要保護好你的貞操,別讓他們得逞。」
她的年齡沒有他大,見過的世面也沒有他多,可不代表口頭上會輸給他。
好萊塢開放的風氣讓生活多采多姿,身處在那種環境里要不動心是騙人的;如果換了別人去,例如她大哥,她就一定投贊成票,但是這一次去的人是單天翔,她就無法放心。
「你喔,小表靈精一個。」單天翔捏著她的鼻子。
想她的牙尖嘴利,便足以將她不感興趣的男人嚇跑,其他沒被嚇走的就留給沈清修去解決。反正他有滿月復怒氣沒處發泄,讓他拿那些男人消消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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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天翔暫時求去,引起龍神上下嘩然。眾人不相信沒有了單天翔的龍神還撐得下去,他可是龍神的招牌,即使出版的軟體並非出自他的創意,但只要冠上由他監制仍會大賣。
還不只是如此,現在公司員工開始猜測,是否龍神也趕上不景氣的倒閉風潮,大家的飯碗是否還能保得住。
任憑駱姿君喊得聲嘶力竭,也沒有沈清華的出現來得有力。見到她留下來,全部的同事明白單天翔還是會回到龍神,此去真的只是短暫的。
而沈清華這時開始思考,是否該為了小別而獻身,用她保留了二十二年的純潔,為兩人的關系立下誓言。她的心里充滿了矛盾,比他告知消息時還要嚴重。
這在戀愛期間本是無傷大雅,許多愛侶都是如此做的;但是他們總是缺乏臨門一腳,給兩人一個結合的契機。
他們也不以為意,想著既然天天見面,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否則讓對方以為自己貪圖的只是關系帶來的歡愉,未來還能相信彼此的真心嗎?
就是有著種種顧忌,沈清華才遲遲畏縮不前,她總想身為女人該有的矜持還是得保有,自重而後人重之,不是嗎?
但是隨著單天翔上飛機的日子已經開始倒數計時,她的心情每天都像在洗三溫暖一樣。幫他收拾行李時也一心多用,得注意東西的存放方式,還承受心里的煎熬,在該不該、與做不做之間左右為難。
「今天晚上我在這里過夜吧!」她月兌口而出的道。
單天翔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想到她會有如此反應是正常的。目前兩人的關系仍然不夠穩定,她當然會想借著其他方式來確定彼此的未來。
他的心中暗自竊喜,這代表了她已經有所成長,體會到成人的交往比之純純的情愛多了現實的。
「好啊!床給你睡,我睡沙發。」
最後一句話令沈清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總是語帶暗示,將兩人歡愛的意圖灌輸到她的腦子里,怎麼現在他反而當起君子來了!
「你不想要我嗎?」她天真地反問道。
單天翔閉上眼楮頻頻深呼吸,「我當然想要你,但是我不想讓你在這里大著肚子等我。」說話時他連眼楮都不敢睜開,怕會受不了誘惑,將他的堅決打掉。
他語氣中的渴望濃烈得令沈清華顫抖,如此的呵護令她心動不已。
「你不是可以、可以……」說到避孕的方式,沈清華的臉紅得只消點火便可燃燒,支支吾吾地無法完整說出來。
「除非你有吃藥,否則我這里沒有你所想到的東西。」單天翔狠下心來拒絕她。雖然對自己是很大的折磨,但希望她能明白他做了多大的犧牲。
沈清華沒讓自己在這時打退堂鼓。「只不過是一次而已,不會那麼剛好就中獎的。」世界上每天有那麼多人在做這檔事,不會那麼容易懷孕的。
思及她一向聰明絕頂,怎麼今天的智力卻比幼稚園兒童還要不如。單天翔開始懷疑自己的美國之行,帶給她的影響可能比他以為的還要深。
否則怎麼一點就通的事情,今晚卻像打啞謎似的說也說不清。為著兩人是否該發生關系面對面地討論,這還不打緊,居然還討價還價,這更是荒謬至極。
「你有多久沒看新聞了?每天有多少女孩不小心懷了孕,自己私下生產,又把孩子給扔了。」單天翔這話不只是說給她听,也是說給自己听。
他要兩人的歡愛是在氣氛優雅、情意盎然的情況下發生,而不是草草了事、急就章地完成。
「真的不行嗎?」問這句話的同時,沈清華鼓起的勇氣已經消失,她只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單天翔差一點沒能控制好沖動,上前抱起她丟到床上,和她一起躺上去。但是想到她一個人孤伶伶地等著、盼著他回家的情景,再渴望他也得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