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一雙大眼翻得只見眼白不見瞳仁的模樣,單天翔不禁笑了開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誰教他戀愛養成游戲玩多了,忍不住要學學里頭的方式在現實世界中玩玩。
「那你就告訴我今天你和姿君談了些什麼。」他玩起條件交換的手法。
好奇心殺死的不只是一只貓,在世界上擁有生命的都在它的管制之下,女人會光明正大的用口舌傳播,反正在眾人的觀念中女人是八卦見長;但是男人八卦的程度一點都不遜于女人,是他們善于掩飾,沒讓狐狸尾巴露出來。
眼前不正是實例呈現。沈清華決定下次若有人再說女人長舌,她非拿他舉例,證實男人並不是那麼的清高。
「這不干你的事?」才怪!她在心里補上這兩個字。單天翔已經夠自大了,不需要再用她們的自尊來討好他。
「誰說不干我的事,你們兩個或多或少都和我有關系,我當然得關心你們。」單天翔深情的看著她。
「我們所談的不涉及公事,所以和你這個總裁無關;其中牽連的是女人的意氣之爭,所以又和身為男人的你無關。」她只能言盡于此,再說下去明天絕對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閑話。除非她們兩人之間能分出個勝負,否則一切都只能是秘密。
「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憑這種男女關系還不夠資格嗎?」單天翔的雙眸燃燒著熊熊烈火,無聲的說明只要她敢搖頭否認,他就會給她顏色瞧。
輕輕挑了挑眉,沈清華其實是想故意惹是生非,看他能把她怎麼樣;但是她的膽子沒那麼大,還想給自己留下些顏面,誰曉得他在公共場合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她緩緩的說︰「就算、就算你是我的丈夫,也不代表你可以探究我心里不為人知的秘密,我仍是我,一個獨立的個體。」
听聞她的宣告,單天翔的眉宇之間狠狠打了個死結。她這種離經叛道的言論犯了所有男人大忌,卻是所有走在時代尖端的女性奉為圭桌的信條,瞧瞧幾個坐在附近耳尖的女子頻頻點頭贊同便可見一斑。
第一次,單天翔了解到這些年的等待到底等到了什麼樣的女子,在她的骨子里是強悍的個性,更在家人的保護下,沒被這個世界污染了純淨之心,言行舉止之間還保有純真。
她不是需要男人時時呵護在手心弱不禁風的女人,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的相處,又不失女性的柔情似水,包容著他的疲乏挫折,而非打擊他的自信。
若要說她和駱姿君有何不同,便是在這一點。駱姿君無論于公于私都要強,不容許人看扁她。這讓他們成為創業伙伴,在事業上是絕佳拍擋,但他卻無法對她心生愛慕之情。
他自認沒有給她任何誤解,她卻仍一心守候,對他已經形成不小的壓力。女人的青春有限,他不希望她將心神放在無法回應她的人的身上。
「不論你承不承認,我們之間有著無法斬斷的關聯。」單天翔告誡她別有任何的妄念。
而沈清華總是學不乖,總想挑釁他,測試他的忍受極限。
「你的意思就像這面條一樣?」她張開嘴大口吞進面條,在口中用力的咀嚼。
原本壓制住的怒火又被她一下子挑起,單天翔不禁懷疑,她是否是老天為了懲罰他辜負駱姿君所降下的克星,怎麼每每他都被她壓制得死死的,實在有失男人的面子。
「你喲!」單天翔伸手橫過桌面輕捏她的鼻頭,對她真是無可奈何,所有的言詞對她都沒用。他說一句她能回上十來句.讓人又愛又恨。
「嗯,不要。」沈清華放下筷子,伸手撥開他的手,拒絕被欺負。「我不是布偶女圭女圭,會痛的。」
收回了手,單天翔看著這個佔據他心神的女孩,怎麼她對情感之事竟一知半解,讓他懷疑她是否真的開竅,明白了他的心意。
「吃你的面,吃完正餐我請你吃甜點。」他嘆了口氣,催促她。
選上她是他自找的,他無話可說,只希望老天可憐可憐他,縮短他等待的時日,別讓他等不到她開竅。
沈清華皺著眉頭防備他,他每次都拿她當玩偶耍著玩,還說喜歡她呢!實在看不出他的真心為何。
她想,是否他口中的喜歡和她以為的不同,不然怎麼會有背道而馳的感覺呢?她衷心希望不是自己表錯了情,否則決定要和駱姿君一決高下之後才發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自以為是,那不糗大了!
她開始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想的簡單,她是在哪一方面想岔了呢?碗中的面條吃起來沒有先前的可口,她已然失去了食欲。
第六章
接下駱姿君所下的討戰書後,沈清華發現自己陷入無窮無盡的工作中,沒完沒了的讓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已有好些天沒和單天翔打過照面,但是由別人口中得知,他現在也在奮戰中。
為了在不景氣中創造出銷售奇跡,她可是卯足了勁,要做出一番成績讓駱姿君心服口服,別老是讓她門縫里瞧人,將她給看扁了。
憑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沖勁,她一個勁兒的往前闖,不管前頭有多少險阻,也絕不退縮。
同時,看著她干勁十足的模樣,駱姿君心中更是五味雜陳。自己雖有先見之明,沒讓人才在嫉妒心中浪費了,但她又何苦在情路上為自己找了一個敵人,這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麼。
「你說我這是不是自作孽?」她向陳玉梅詢問道。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陳玉梅真想將她的話存錄在CD上,以便在未來的日子里播放給不相信的人听听。
「你是在問我嗎?」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不能怪她大驚小敝,自從與駱姿君相識以來,兩人便不對盤,即使她們並未因為搶同一個男人而反目成仇,光是兩人才干的比較,就已經是場慘烈的戰役。
出生在富有人家的陳玉梅可不是一生下來便養尊處優、為所欲為、作威作福的;家中的長輩在給予疼愛的同時,相對的也要求她以後天培養的才能作為回報。
扁是這一點就佔去她出生以來的每一天,沒有任何屬于私人的生活,每一口呼吸都只是為了陳家的延續。
最後連婚姻也不能免俗。家中的老人家們唯一的讓步,是她可以在他們選定的對象中擇其一,這已經是他們所能接受的最大妥協。
這些卻不足以為外人道,而且說出來又如何,旁人認為那不過是無病申吟罷了.她能有這種條件還不滿足,對別人而言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駱姿君便是這一類人。
她一直認為陳玉梅只是個飄洋過海念個博士回來,卻沒有半點能力的富家千金,她投資在龍神的資金全數是由她的家族所出,在公司佔個閑缺也只是想在出嫁前殺殺時間,省得在家中游手好閑。
想她和單天翔的創業資金,都讓兩人吃盡苦頭才能籌足,相形之下她可是個幸運兒,而這一切都是她在一出生時就命定好的,若她還有微辭怎不教人為之氣結!
不過,陳玉梅的個性並沒有讓人厭惡至極的龜毛,相反地她還極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以她的學歷和親和力原預定讓她管理人事,但她說什麼也不肯就任,理由只是她想準時下班。
當時駱姿君曾與她發生口角,原因是她討厭浪費,不論任何方面。像這種屬于核心階層的主管,誰都希望能由自己信得過的人來擔任,無關獲利的多寡,只在于是否能夠有效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