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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香王爺 第9頁

作者︰月皎

「香姨說的。」因父親的取笑而難為情,寶吟細白的皮膚上有著兩抹嫣紅。

她的話令明亭香與博穆的視線再次糾纏。

博穆熱情的眼神不住地在她身上打量,明亭香自覺似再次感染了熱病,全身的肌膚熱燙起來,血流猛力地沖撞心房,像戰鼓似地擂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貝齒輕咬住花瓣般的紅唇以阻止雙唇的震顫。殊不知此舉看在博穆眼中,不啻是大方邀請他趨前一嘗滋味,而他那如月兌韁野馬般橫沖直撞的遐想,幾令他舉步向前付諸行動。

若非寶吟頭上的步搖叮玲聲喚醒了他的理智,博穆早已上前,查明她的唇是否如想像中香甜嬌女敕。

勉強將視線拉離她的唇,看向較不具威脅的寶吟,見她一臉的期待,但在思緒混亂的情況下,他無法及時反應。

用僅余的一絲理智,湖及先前的對話,博穆終于想起接下來該說的台詞。

「你當然是美女。」博穆如往常一般欲伸手揉弄她的頭發,卻被她閃身躲過。

瞪著落空的手掌,博穆愣住了。

閃至明亭香身後,寶吟探出小腦袋瓜子嘖道︰「人家不是寶寶,而且不可以揉亂香姨辛苦扎的頭發。」

說完,寶吟拉著明亭香向馬車走去,在腳凳的協助下上了車。

瞧著娉婷窈窕的身影,博穆也想坐上馬車,與明亭香共處躺臥美人膝,忘卻俗事紛擾,只有彼此的存在。

馬轡上銅鈴大響,他的愛馬不住噴息踱步抱怨他的忽略,心不在焉地于馬頸輕拍安撫,博穆忍不住希望能受到同樣待遇,只不過拍著他的手會是明亭香那雙縴縴素手。

幾乎所有心思全隨著女眷飛入馬車中,博穆沒有察覺手下驚異的神色,下意識地雙膝一夾策馬前行。

隨行在後的四人卻十分清楚,主子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激起了陣陣漣漪,而以他火爆狂烈的本性而言,極有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世人眼中的和碩襄親王在沙場上驍勇善戰,于陣仗中勇于身先士卒;但是于感情戰爭中,卻放不開手腳,以致躓路連連。

以他的身份,各子皆見識過,如今卻對明亭香獨戀,莫不令人捏把冷汗。若是他常游嬉花叢間便罷,可偏巧他較其他男人自愛,帶兵期間連隨營軍妓亦不曾光顧過,這頗令那些女人失望,眾人無不贊嘆他的自制力。

再強的武功都有致命的罩門,再堅實的軍陣亦有破綻可循,如今主子怕是遇上了命數。

倪忍不禁想雙掌合十祈求上天庇佑一路平順無事,等回府後立刻甩月兌禍水紅顏。

第四章

進入河北地界,景色不再荒涼,放眼望去可見農民耕作的成果,一畦畦的高梁粱、小米、麥田交雜,別有一番風味。一行人——六個大人一個小孩——真正沉浸在其中享受的,只有兩名女眷。

博穆幾日夜不安枕,讓他的眼下已出現黑影,騎在馬背上對眼前的美景視若無睹。

像此時打尖在荒野過夜,兩名女子興奮極了,不安分地想去探險,得靠倪忍幾人臨時突發奇想,想些無中生有的事絆住她們,減低她們旺盛的好奇心。

將枯枝投入火堆!燒烤在尼圖與克善打來的野鳥、野兔,聞到了炭煙味,听見肉汁滴在火堆中嗤嗤作響,對明亭香而言,都是新鮮的感受。

雖然這幾日博穆似乎刻意的與她保持距離,她努力不患得患失,將心力投注在寶吟身上,得到的成就感也頗多;不過只要得空,她仍是不由自主的偷覷他幾眼。

「香姨,有熱水耶,咱們去沐浴上寶吟不住地催促。

適才在警戒過程中,倪忍發現到一處溫泉池,四周枝葉繁茂足以作為屏障,經他評定是個安全處所,只要大聲驚呼,眾人便能迅速救援。

拿起備妥的換洗衣物,明亭香牽起寶吟小手朝倪忍指的方向行去。在濃密的林子,她不禁慶幸有倪忍開出一條小徑,否則在崎嶇不平,亂石紛布的小徑上,穿著平底鞋都寸步難行,何況仍要辨識方位。

寶吟便顯得自在許多,這等障礙似乎難不倒她,瞧她行走間仍能蹦蹦跳跳,像頭小鹿似地,與她氣喘吁吁的模樣自是不可比擬。

明亭香此刻察覺到自己似乎老了,但她才一十六歲,可體力竟如此不濟。

但是在瞧見那有如仙境般的美景時,所有的唏吁立即煙消雲散。

憑心而論,這並不是單單只是一個水池而已,倪忍述說的樹林,只圍著溫泉池的一半,于近水處卻生著一叢叢的花朵,不知名的各色花朵綻放,花香伴著水氣彌漫四周。

而與花木隔水相望,是一排聳天而立的巨石亂岩,每一塊似是出自名師之手鑿刻,有著令人嘆為觀止的外型,有的像是武功高強者在岩上施展功夫,也有幾塊看似猛獸互撲,也有仙女隨風樂起舞……

「哇!」

明亭香忍不住贊嘆出口。即使是皇宮內苑,只怕亦無這等美景相伴。

寶吟不耐久候,早已三兩下月兌光身上衣物,迫不及待地欲跳下水去。

「慢著。」明亭香出聲阻止,並伸手攔阻。「先讓我檢查水深。」

扁著身子的寶吟自是不依,但明亭香欽目凝神表情沉重,她不願惹惱這個與她站在同一陣線的大人,便乖乖地依言行事。

相處下來,明亭香怎會不明白寶吟的性子,天真爛漫的丫頭只想到玩,別的什麼都顧不得,自己在此景色誘惑之下尚且按捺不住,更何況是孩子。加快速度除上的長袍、領圍,中衣,僅留肚兜與褻褲,即使倪忍再三保證,方圓五里之內杳無人煙,她仍不敢輕易涉險。

將月兌下的衣物一一摺好、疊妥,明亭香以腳趾伸入水面下試水溫,慢慢地,小腿、大腿乃至于腰皆浸入水中,而她已行至溫泉池中心,想來最深不過如此,終于安心允諾寶吟下水。

興奮的孩子不懂得安全為要,從池邊的石頭上一躍而下,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浸泡在舒適宜人的泉水中,身上的沙塵與疲累有如夏日下的冰雪,迅速地消融出體外,全身上下的關節舒暢地幾欲高歌一曲。明亭香頓時童心大起,與寶吟玩了起來。

在此佳景仙境中,若有人誤闖進入,定是以為天上的仙女下凡間與童女玩耍。

美景、佳人,構成了一幅令人想入非非的沐浴圖,先賢哲聖若易地而處,亦無法謊辯心若止水,不為所動。

刻意的冷落沒有任何效用,徒增想像罷了。博穆不必親眼所見,憑空便可于腦海中勾勒出明亭香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逼真的畫面連一流的畫師皆難望其項背。偷窺洗浴已是逾越了禮教規範,但是他的雙足卻像老樹根似的根深蒂固,舉步維艱。

瞧著她抬高一臂撩動池面水波蕩漾,這畫面立即在他體內燃起一把烈火,燒毀理智,全身皆籠罩在烈焰之中,令他渴望撥開藏身之處前的遮蔽物加入她,與之共享鴛鴦戲水之樂。

浴畢的寶吟耐不住饑餓,早已回到營地覓食,留下亭香一人在大自然相伴中獨望夕陽。

輕輕一聲嘆息,博穆明白他在自我懲罰,以自身的幸福懲治兄弟的背叛。

與福臨是手足,亦是君臣,而兩人在君臣之分下,手足之情幾乎蕩然無存,如今他早已杳然西歸,但是過往的傷口卻依然淌血,難以愈合。

同月兒有結發之情,但是她的心早在之前便已不屬于他,皇命僅能拴住兩人的婚姻,無能拴住她的靈魂。

當年對質的場面丑惡,福臨以愛新覺羅祖先之名起誓,他並未以月兒相貌仿若董鍔氏為由,侵佔弟媳,背棄兄弟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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