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考不中呢?」
「呸呸呸,烏鴉嘴!」她氣呼呼的罵道。
「考狀元沒有你想像中容易,何況,你們居住的環境簡陋,總是有一餐沒一餐的,營養不良,頭腦又怎能清楚?你身為姊姊,是不是要多為他著想?」
「這……」他說得很有道理,可是……
「我可以提供最清幽寧靜的讀書環境,再差遣幾個奴才去服侍你弟弟,讓他專心讀書,你覺得如何?」他一步步誘引她走進他設好的圈套。
聞言,她眼楮一亮,「你願意幫我?」
「有條件,但其實是值得的。」他的笑容像極了給雞拜年的黃鼠狼,令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墨墨,我真的需要你!只要你留下,在物質上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況且,你弟弟考狀元乃是光耀門楣的大事,你只需付出一點點勞力,換來的卻是祖上的光榮呢!」他淡淡的笑著,故意把她說得很偉大。
他若得不到她的人,無法令她心甘情願地為他寬衣解帶,那麼他金遙就從此不踫女人!他在心中發誓。
余雪墨確實有些心動。這些年的辛苦不正是為了讓雪硯可以一舉成名,安慰爹娘在天之靈嗎?他們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雪硯身上,如今她有能力可以幫助他,為什麼不做呢?
只是若跟了金遙,她能全身而退嗎?她沒有把握。
「你的決定關系著你爹娘的面子,他們正在天上等著你的決定呢!」他又用力的推了一把。
「我不是勾欄女子。」她要得到應得的尊重。
「你不是。」他點點頭。
「不能隨便踫我的身體。」
他微微一愣,隨即淡淡的笑道︰「除非你心甘情願。」
「好。我答應。」是福?是禍?一切交由老天爺決定吧!
金遙的俊眸中閃爍著期待。已經很久沒有一個姑娘可以令他感到那麼有趣了!這下,他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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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遙,你心不在焉喔!」牧非已經連續勝了三盤棋,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平時都是金遙佔上風,但今天的金遙明顯的失去以往的水準。
「我輸了嗎?」金遙的嘴上似乎關心著輸贏,然而,目光卻落在翠影亭外,注意著現在的時辰。
都已經過了未時了……
站在一旁觀看棋局的皓彤反而比金遙更專注在棋盤上,她忍不住插話,「遙哥哥,你還沒有輸呢!反敗為勝對你來說比吃飯更容易,你瞧瞧……」她滔滔不絕地發表意見,指正金遙的弱點。
「金遙?」牧非拿著扇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見他毫無所覺,驀地敲了他一記。
「你干什麼?」金遙蹙著眉問。
「你在想什麼?」牧非索性放下手中的棋子,看金遙怎麼跟他解釋。
「我……」
「少爺。」金遙的侍僕金福氣喘吁吁的跑來,他通常都不在金遙的身邊,因為金遙總是叫他退下,由其他的丫鬟來服侍他,而他自然也落得輕松。
金遙一听見金福的聲音,失神的目光突然有了焦距。「怎麼那麼慢?」他責備的問。
「我照你的吩咐跟蹤余姑娘。但余姑娘並沒有馬上回家,反而跑到南德街。她似乎和南德街的許多商家都十分要好,光在那里就耗了一個時辰。」金福據實以告。
「然後呢?」
「余姑娘買了好多魚肉,提得兩手都快斷了還是拚命的買,直到買夠了她才肯回家,所以,耽誤了很多時間。」
「知道她住哪兒了?」
「嗯!那種地方真不是人住的。」金福雖是個奴才,卻是金嫁山莊的奴才,光憑這一點就比普通老百姓要幸福多了。
「你先退下吧!」金遙尚覺滿意的賞了金福一錠銀子,俊眸中浮現淺淺的笑意。
牧非對他派人跟蹤余雪墨的行徑感到匪夷所思,困惑的問︰「你為什麼要派金福跟蹤余姑娘?」
皓彤也屏息聆听金遙的解釋,她總覺得他似乎特別關心余雪墨,那令她心頭微微不安了起來。
「她很狡猾,我怕她逃了,不履行我們的約定。」心中的大石放下後,他的心情變得很好,注意力也回到棋局上,立刻想出破解之道。
「遙哥哥,你和余姑娘有什麼約定?」皓彤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張出水芙蓉顯得憂郁。
「她答應要當我的丫鬟。」金遙淡淡的說,專注地看著棋局的變化。
「金遙,你這不是擺明了說我招待不周嗎?你想要幾個丫鬟都隨你傳喚,用不著請個外人進來莊內。」牧非皺著眉頭,對金遙的做法十分不諒解。
「牧非,你明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金遙示意他快快把棋子下了,好讓他把面子討回來。
牧非邊下棋邊嘲諷的問︰「連那種丑丫頭你都要?」
「她不丑,只是咱們認定的標準太高。」
牧非不禁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他竟然為那個丫頭說話?
金遙腦海中浮現出余雪墨那張幸福的笑臉,他也受到感染地微笑著。「牧非,你絕對猜不到,她雖然繡出那麼生動的圖,卻連一根寒毛都不讓我踫。」
「哼!筆作清高,這種虛偽的女人你也要?」
「我想揭穿她的假面具,這個游戲比起以前那些女人的投懷送抱要來得有趣多了,不玩白不玩。」金遙邪氣的笑著,下了致命的一招,反敗為勝。
皓彤听了,一張俏臉忽紅忽白,局促地不知該怎麼辦。
「皓彤,你看清楚了嗎?金遙就是這種風流的男人,他的腦子里裝的全是春慾,你最好少跟他來往,免得被他帶壞了。」牧非正經八百的叮嚀著。
「可是……我還是相信遙哥哥是個風流而不下流的人!」皓彤咬著下唇,抬起嫣紅的小臉望向金遙。
「生我者父母,如我者皓彤。」金遙柔情萬千地凝睇她的美顏,心中再次大呼遺憾。真是可惜啊!竟然不能踫她。
皓彤被他勾魂般的俊眸瞧得心慌意亂,她連忙起身匆匆地告退。
「金遙,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牧非嚴肅地提醒他。
「知道了,你該叮嚀你疼愛的小表妹別來染指我才對。咱們再下一盤吧!」金遙笑咪咪地說。
第五章
「姊,你要當金遙的丫鬟?」余雪硯大吃一驚,放下手中的《論語》,問著正在廚房忙進忙出的余雪墨。
說是廚房,也不過是與前廳隔著一塊粗糙的木板,只要一探頭,就能看到余雪墨忙碌的身影。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住這麼簡陋的房子而獨自去享福,金遙答應我,會找一個舒適安靜,適合讀書的地方讓你住下,他還答應要請幾個奴才伺候你的生活起居。所以,你只要專心讀書,明年秋試給我考個狀元回來就好了。」
余雪墨從來沒有做菜做得那麼開心過,尤其是在買那些魚肉時,那些老板總是問她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吃得那麼好?而她只是露出幸福的笑容,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姊,你不懂,金遙他……他不是個正人君子。」他很怕姊姊吃了虧,最後還賠上自己,那他寧可住破屋,也不要姊姊去賺那種辛苦錢。
聞言,余雪墨忙碌的身子一僵,眼神閃了一下,但瞬間又恢復若無其事的模樣。轉身叉著腰、挑著眉,眸子里淨是不服輸的倔強。
「你以為你姊姊我是個好欺負的人嗎?別傻了!我不會吃虧的。」她掩飾心里的不安,在余雪硯的面前表現得很有把握。
「我還是不放心,你別去吧!」
「放心,金遙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獸。」她露出無畏無懼的笑容,轉身繼續準備晚飯,然而,一雙秋眸卻在瞬間黯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