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沁,住手。」在她轉而嚙吮他的耳垂時,項沛棠才有辦法開口,即使咬牙也隱瞞不住他因而變得沙啞的聲線。
孫沁不管,也沒發現向來不受影響的他已不再冷靜,她只是竭盡所能地吻他、勾誘他,仿佛不這麼做她就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靶覺她的手往他身下探去,項沛棠一驚,握著她的肩頭試著將她推開。怕傷了她,他不敢用力,但心中狂囂著要他將她擁近的聲音更讓他感到害怕。
「孫沁!」他用厲聲斥喝阻止她,同時也是在阻止自己不受控制的情潮。
孫沁全身一震,停下動作,望著他的怒容,狂亂的理智定了下來,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麗容都白了。
她怎麼了?她在想什麼?!她驚駭不已,揪扯心頭的感覺和失控的情緒都是如此陌生,讓她害怕到心頭都顫了,然而那雙筆直地望進她心坎的黑眸,卻更加讓她無地自容!
「又失敗了。」她低喃了句,迅速躺回原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臉。無法解釋自己的舉動,她只能用色誘當借口。
她也不懂自己為何會突然動手,心念一起,她就動作了。她只是想做些什麼,想把空洞的感覺填滿,而這是她唯一擅長的,她卻忘了,他對她完全無動于衷。
這一瞬間,她不知該恨不為所動的他,還是該恨自取其辱的自己?她只不過是想轉移心思,對他只有利沒有弊,他為什麼不能就此沉淪和她共享魚水之歡?短暫忘卻這煩人的一切不是很好嗎?
心的位置,更空了,無法遏止的空虛不斷地擴大,她卻不知道原因,只能睜大眼、咬著唇,努力漠視那蝕心的痛楚。
項沛棠閉眼,試著平穩激動狂跳的心,她那句故作無謂的低語沒瞞過他。
她不是為了誘惑他才動手,她是因為難過、因為寂寞想尋求慰藉,可她唯一知道的卻只有這個方式。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那種感覺叫難過?他要怎麼說才能讓她知道世上還有許多方式可以拂去她的寂寞?「天水宮」教她的不是唯一,她還有好多感覺、好多事要去嘗試,他卻不能明說、不能強迫,他只能讓她慢慢地去體會。
靜謐的空間里,只有兩人的呼息聲淺淺地交流著。
孫沁愣怔地望著上方,驀地,有只手越過屏障握住她的。
手很大,很溫暖,握得很用力。一股暖流自掌心開始蔓延,循著血脈,流入了心,填補了那片空洞。
腦海中浮現昨天黎之旭夫妻牽著手的畫面,她有些懂了,為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會讓那張甜美的容顏笑得那麼幸福。
原來被握住手是這種感覺,無須任何言語,只不過是掌心熨貼,卻幻化成無所不在的溫柔氛圍將她緊緊環繞,像有人在她的耳旁撫慰低語,說她這一刻什麼都可以不用管,什麼都可以不用想,只要沉醉在這片溫暖就好。
心頭的抽痛停了下來,孫沁閉起眼,這時候她不願去想他剛剛為何推開她,不願去想他為什麼要握住她的手,她只想就這樣被他握著,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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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簡單的御史府,為了難得的喜事變得熱鬧。
總是深鎖的門戶因敬拜天地而敞開,平常老愛板臉趕人的官爺今天也笑嘻嘻的,除了發現有人興奮過頭太靠近才會上前喝止外,大多時間都任由好奇的百姓在外頭圍觀。
好友納妾,身為京城首富的閻逍和黎之旭怎能默不作聲?
人在外地的黎之旭派人送來賀禮,寶箱里的金銀珠寶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身形魁梧的閻逍則是在午時抵達,對眾人的好奇觀望視而不見,直接進府喝喜酒,一個多時辰之後才離開。
雖然他雙手空空而來,但據可靠的傳聞指出,閻逍早已送了良田地契,比起黎之旭的大手筆也是不遑多讓。
「諸位官爺來,同喜、同喜。」府里的大嬸拿著酒出來分送。
「這、不好吧?!」任務在身,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推拒。
「這是御史大人囑咐的,難得今天喜事臨門嘛!」
「哦?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周圍八人都是一杯又一杯,喝得面紅醺然,就連夜班的酒都幫著留下。
沒人覺得他們失職,只覺得要是有人挑在今天突襲,那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然而,這樣的想法卻不是人人都有。
人群里,有個美麗的姑娘冷眼觀望,看到官兵們喝得醉態酣暢的模樣,揚起笑,默默把地理環境熟記,而後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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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閉眼的孫沁看似熟睡,其實再清醒不過。
她有預感,在他這麼大動作地張揚之後,師父會將救人的期限提前,而納妾之日會是最好的時機。
今天他和她都對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誠如他所說的,納她為妾並不會改變什麼,中午閻逍離開之後,他回到書房,她待在寢房,和之前的生活沒有什麼兩樣。
這是他布下的局,依他的精明,應該料得到「天水宮」不會錯失今日的良機。她以為他會徹夜不睡、提高警覺,結果他卻沒事人樣,依然叫她喝藥,時間到了就上榻。
他是太自信了,還是真的覺得他離間成功了?
房外傳來一聲貓叫,在萬籟俱寂時更顯清晰。
突然她的手被拉走,孫沁驚訝地坐起,卻看到原該熟睡的項沛棠正在解開她左手的手環,他下一個動作,讓她睜大了眼——他竟把那個手環鎖在他自己的左手上!
「你在做什麼?」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乖,沒時間了,晚點再跟你說。」項沛棠笑哄著,起身下榻。
他一動,她也被迫跟著動,何況他的左手和她的右手銬在一起,他們幾乎得緊密相貼。
「別離我太遠哦。」項沛棠左手拉過她的右手,帶著她出了房間。
孫沁頓時懂了——那聲貓叫是暗號,他早就布下防備,自投羅網的敵人已經到了!
她好不容易等到同伴來救的機會,怎麼可能讓他破壞?!她倏地停住腳步,弓起手肘朝後襲去。
「呃——」即使她沒了內力,這下肘擊仍讓項沛棠連氣都岔了。迫不得已,只好往她的死穴按去。
孫沁彎身避開,順勢往前奔離,卻忘了自己的手和他的系在一起,他用力一扯,又被拉了回來。
「乖一點,拜托。」他好不容易按到穴道,感覺她僵停了動作,項沛棠松了口氣,他真的很舍不得一直用這招對付她。
正要帶她離開,一抬頭,項沛棠的呼吸停住——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里如今站著四個黑衣人,八只眼楮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快走!」他拉著孫沁轉身就跑。
「放開我!」孫沁哪肯就範?她只想擺月兌他,跟同伴回去「天水宮」。
看到他們行動,黑衣人即刻施展輕功追上,四把長劍不約而同朝他們攻來。
此時有名官兵飛身竄進院子,舞動長劍替他們擋下攻勢,還丟了把長劍給孫沁。「保護御史大人!」
拿到武器,孫沁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反制項沛棠,怎奈兩人距離太近,長劍反而礙手礙腳。
一名黑衣人持劍朝項沛棠攻去,他趕緊後退,把她拉到身前。
劍尖已攻到門面,孫沁無暇細想,本能地舉劍挌擋,兩劍相擊,失了內力的她被震得虎口發麻,幾乎握不住劍。
「你竟然護他?」蒙著面巾的師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