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孫沁困惑地低喃,有著乍醒的嬌憨,她跪坐起身,扯住他的衣擺將他拉近。「喂我……」她仰首閉眼,微啟的紅唇像在邀人一親芳澤。
隨著她的動作,肚兜更往下滑了些,美景呼之欲出,被長發包覆的她顯得如此嬌媚動人,卻又如此縴細,無助得令人心疼。
項沛棠拚命深呼吸,仍覺得全身火熱,仿佛稍早之前在閻逍那里喝的酒,全選在這時候酒力發作。醒醒呀,這全是她裝出來的,踫了她可是會後悔的!
「快點喝,喝完快睡。」他把碗湊到她的唇邊,灌得太快也顧不得,只想趕快逃離這綺麗的氛圍。天吶,這樣今晚他還要跟她同榻而眠嗎?
「好苦……」她吐出舌尖舐了舐唇,忽地嬌俏一笑,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扯下,深深吻住他。
避他是否真的心如止水,管他用什麼眼神看她,她今晚一定要逼出他真實的情緒,如果他真的有辦法,就把她踹下榻啊,別只會虛張聲勢嚇她!
孫沁順勢將他推躺在榻上,豐滿的酥胸緊貼著他的胸膛,使盡技巧吮嚙他的唇,小巧的丁香糾纏著他的。企圖撩起燎原大火讓他沈瀹。感覺他的手緩緩爬上她的腰際,不住地撫模挪移,她心頭一喜,更加賣力地沿著他的頸項親吻而下。
「啊——」突然一陣強烈的酸麻從背脊蔓延開來,讓孫沁難受得不禁低喊出聲。她想撐起身子,卻全身一軟,只能又趴回項沛棠的身上,完全使不上力。
「呃……你還好吧?」項沛棠關懷的問句從上方傳來,好不容易逃出誘惑的他已是滿身大汗。
一點也不好……孫沁虛弱地喘息,仿佛所有的力氣在一瞬間全被抽走。「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沒想到居然這麼有用。」項沛棠歉疚地松了按持,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很擔心。「他們明明跟我說,我這三腳貓功夫頂多只會讓你暈眩無力罷了。」
被抽走的力氣緩緩回籠,孫沁這才發現他的手居然按在她的死穴上頭,在這一刻,她真的、真的有種想破口大罵的沖動。
「誰教你的?」因為知道他不會武功,她一心只顧著誘惑他,並沒有防到周身大穴,當他的手模上身,還以為真被她挑逗成功,結果他竟然是在找穴道?
「我下次出手會輕一點。」項沛棠給予保證,很有義氣地沒把兩位好友供出來。
為了認這個穴位,今天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弄得黎之旭唾棄他,中午就趕他離開,把他這個燙手山芋丟給閻逍,然後又被閻逍特訓到差點連晚飯都沒得吃。
孫沁深吸一口氣,撐起上身,澄冷的水眸直直地看進他的眼里。就算把她折磨至死也好過現在,她不想再毫無頭緒地等下去了。
「你到底想怎樣?」她直接挑明了問。
「毀了‘天水宮’。」在她如刀目光的注視下,項沛棠還笑得出來。
孫沁懊惱地發現,他那雙眼,又像昨晚看到的那樣深幽無底。
她討厭這種狀況,她被逼到失控邊緣,他卻仍反制得了她。沒了內力,美色無用,連死穴都被制住,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勝算?
「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第一次,她動了想同歸于盡的念頭。就趁他熟睡時,用手中的鏈子勒死他吧。
「我知道。」項沛棠依然是那抹令她著惱的笑。「所以我一點兒也沒逼你,不是嗎?」
「你到底想怎樣?」問題又繞回原點,要不是他還按著她的死穴,她真的會當場用鏈子勒住他的脖子。
「我只想握著帥,好好下完這盤棋。」說完這句莫測高深的話,項沛棠遲疑地開口︰「你要不要……挪一下?一直壓在我身上這樣不太好,你下去,我就放手。」雖然她滑到胸前的長發擋住不少春光,但若隱若現的美景還是會讓人心癢癢的。
知道他不會再多說,孫沁翻進內側躺下,他果然依言收手,沒再按她的穴道。
玉石俱焚?還是再跟他耗下去等人來救?听到他下榻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找些什麼,她握緊拳,理智和情緒在心里不斷地拉扯。
突然,一件衣服丟了過來,又一件。孫沁拾起,是她該穿著卻沒穿在身上的單衣和外袍。
「相信你應該很不希望把命賠在我手上。」項沛棠和衣躺在外側,輕聲開口。「你和我都是聰明人,倒不如用智力分個高下,若是要弄到見血就太不高明了。」
孫沁咬唇,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看穿了她的想法!會對她下這封戰書,表示他也看重她這個對手,她該高興嗎?
猶豫片刻,她坐起身,背對著他將衣裳一一穿上,雖未回答他的話,但這舉動已表示她接受他的提議。
項沛棠的唇畔勾笑,直到她已穿好衣服躺回榻上,笑容依然未減。
怎麼辦?他講得傲然,實際上卻有點岌岌可危。
昨天第一次交手,他很清楚自己對她沒感情,所以面對她的挑逗,他可以強定心神,不為她所擾,甚至是冷眼旁觀。
今晚第二次交手,他依然清楚她的身分,卻小小地迷惑了,不只是她變本加厲的挑逗,更為了她心神動搖間下意識透露出來的自我。
那時,凝視他的那雙眼里,不見恐懼與沮喪,只有倔強,和她呈現在外的嬌柔形成美麗的對比。他期待著看到她的真面目,而今晚他也確實看到了令他驚艷的一面。
接下來的交手,不管是贏是輸,他都無法樂見其成。
他若輸了,表示他破不了「天水宮」,這樣的結果他的自尊可不太能夠接受。
他若贏了,代表他會看到更多真實的她,而他是否真能拘禁住自己?偏偏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極有可能會把她的自我完全揭開。
才兩個晚上他就動搖了,那,下一次呢?之後呢?要是她再以色相誘,他還能做到不為所動嗎?
她淡雅的馨香還縈繞鼻際,項沛棠苦笑,深深地吸氣,再徐緩吐出。
不妙了——他的直覺這麼告訴他。
第四章
「來,我們今天出去逛逛。」
一早,項沛棠解開困住她的長煉,帶她來到前庭,狀似親匿攬腰的手,其實正警告地按著她的穴道,以防她突起攻擊。
看到置于院中四人抬扛的豪華軟轎,孫沁眨眨眼,又眨眨眼,那頂突兀不已的軟轎依然在那兒,沒有消失。
「哪里借來的?」怔愕之余,這是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念頭。
軟轎之奢華富麗,和周遭簡樸的氣氛格格不入。轎內堆疊著軟墊枕靠,寬闊的空間足夠讓兩人躺倚,層層的帳幔輕柔垂墜,自外向里望去,軟枕上的花樣清晰可辨,明白宣告這帳幔的遮蔽功能只好過一層薄紗。
「什麼借來的?我堂堂御史會連頂轎子都沒有嗎?」項沛棠驕傲地挺起胸膛,僵笑的嘴角卻顯得有些心虛。真是的,這一點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干麼講得這麼白呀!
乍見美艷的她,轎夫全都傻了,發亮的視線直往她的身上瞧,再看到兩人親密相偎的舉止,既驚訝又妒羨交加。御史大夫不是尚未娶妻,哪里來的這麼一個美人兒?沒名沒分的還這麼親近,真……真是艷福不淺吶!
「來,上去小心,別絆到腳。」項沛棠笑吟吟地扶她上轎,為了拿住要穴不敢離她太遠,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更顯曖昧。
按住腰際的手和笑望她的黑眸都清楚地暗示著,她若是抵抗,他可是一點也不介意先讓她渾身酸軟,再抱起丟上轎。不愛狼狽糾纏的她,順從地被逼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