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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兒竊心 第18頁

作者︰原夢

她尖叫,立刻伸手想拉住他。

可第二道槍聲再度傳來,柳爭君中了第二槍,血流如注,俊美的臉龐因為痛苦而扭曲,倒在方寶兒的身上。

她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睜圓眼呆了,完全動彈不得,就連腦袋也空白一片,直到一個高大的影子映人眼簾。

「我終于找到你了!方寶兒!快把我的錢還來!」他邊咳嗽邊面目猙獰地大聲喊叫,憤恨地瞪著她不放。

錢?!什麼錢?她不曉得呀!

方寶兒來不及開口詢問,他便因為吸人過多的煙霧,像其他人一樣,咳得幾乎倒地不起。

下一秒,方寶兒和柳爭君立刻被言海澈拉上了車,並以最快速度離開,只留下一團的混亂和不遠處響起的警笛聲。

第十章

方寶兒坐在柳爭君的病床邊,一臉蒼白和呆然,仿佛她的靈魂早已出竅,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過她的目光卻仍直盯著柳爭君不放,好像只要看著他,她就不會倒下去,堅持守在床邊不願離開。

房外,池文矢和言海澈壓低聲音交談著。

「現在該怎麼辦?就把爭君留在這里嗎?」言海澈憂心地問道。

因為柳爭君本來是他們最依賴的醫生,但這會兒他受了重傷,池文矢不得不向他幾位商場上的好友發出求救。

柄內最大的家族企業,闕氏集團的總裁闕司戳立刻利用關系,幫他們找到一位可以信任的醫生進行漫長的手術,並且提供池在台北郊區的一棟別墅,當成柳爭君養病的場所。

另外,電子界龍頭代表人物之一的饒繹天也立刻伸出援手,提供了一堆的醫療器材,讓手術順利進行。

槍擊事件雖然因為千碩保全公司為了保全面子而強力的打玉下來,不過警方之所以完全沒有對這件事進行全面調查,也是因為池文矢的政商關系,使得這件事在幾個小時之後,完全結束。

不過,現在池文矢擔心的卻不是這件事。

「沒有辦法了,我們現在只能這麼做,然後祈禱……爭君能快一點醒過來。」池文矢嘆了口氣說道。「對了,你還記得那個對爭君開槍的男人,之後對寶兒說了什麼嗎?」

「他要寶兒還他錢。」

「錢?寶兒認識他嗎?」池文矢訝異地問。

據他所知,方寶兒對于不會發亮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她不太可能會去偷那個人的錢才對。

但是言海澈忽地想起那男人的臉孔,和莫無鞅的話,搖了搖頭。

「我要無鞅調查過了,那個男人以前是黑道分子,名叫許高梁,後來因為在幫內伙同幾個兄弟黑吃黑,吞了幫內一大筆的錢,因此在雙方火並的時候,被接到消息趕到的警方一並逮進牢里,吃了好幾年牢飯,後來他出了獄,找上以前的朋友,隱瞞過去介紹他進入保全公司工作。」

池文矢听完他的話,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就明白了言海澈的意思。「你是說……寶兒偷拿了那一筆錢?」

「我想應該沒錯,不過寶兒看起來是忘了這回事,所以可能是她在加入我們之前偷的。」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也許我們該派人去監視他,不然以現在寶兒的情況,我們很難替她做處理。」

「對,而且寶兒那麼久以前偷的錢說不定早就花光了,我們得想別的辦法讓他放棄找寶兒的麻煩。」

思及方寶兒可能咧著嘴笑,到處買值錢東西的樣子,這兩個大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搖搖頭,苦笑。

因為方寶兒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因此他們這些大男人都把她當成親妹子一樣疼愛。

否則他們怎麼可能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她隨隨便便的亂偷東西呢?

方寶兒依舊守在病床旁動也不動。

池文矢打了通電話給方寶兒的叔叔,說明她不能回家的緣由,請他幫忙向學校請假,並假裝方寶兒就待在他家,向方寶兒的父母報平安。

另外,池文矢也去了一趟柳爭君的動物醫院。

他編了一套說辭,說柳爭君和方寶兒一起出門玩的時候受了傷,現在在某地方醫院住院無法回來看診,因此要求姚垂楊將醫院暫時休業幾天,等柳爭君回來時再重新恢復營業。

不料,姚垂楊居然說他想辭掉另一份工作,專心在這里工作,並且完全擔下動物醫院的所有工作,讓池文矢松了一口氣。

棒天,守在病床邊的方寶兒精神已經差到了極點,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會昏倒的模樣,讓墨家兄弟奉池文矢的命令,要架著她去吃飯、睡覺。但是方寶兒不斷掙扎,明明是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墨赤爵還是被踹到了小腿,痛得抱著腳直跳,而墨青爵更慘,他被方寶兒胡亂揮舞的拳頭打到,現下左眼正掛著一個難看的黑眼圈。

最後,池文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走了過去,心疼地甩了她一個耳光,要她立刻冷靜下來。

「寶兒!你以為你不分日夜的守在這里,爭君就會開心了嗎?如果他一睜開眼,發現他喜歡的女人披頭散發、瘦了一大圈又一副營善不良的樣子,他會開心嗎?你好好的想一想!」

聞言,方寶兒的掙扎慢慢地停止,然後在泛紅的眼眶里,終于閃著因為忍耐不住而潰堤的淚水,哭得墨家兄弟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極有默契地同時跳開,睜大眼盯著她的眼淚。」我……我……」方寶兒無聲地哭著,任淚水—次流個夠,而且相當自責的說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失敗。他就不會受傷了……」

然而見到她哭泣的池文矢,雖然疼惜她,卻也安心了不少。

因為至少她懂得哭了、懂得釋放出積壓在心里的壓力,不再像具沒有靈魂的女圭女圭一般,動也不動地坐著。

這就表示,她總算回到了現實之中。

「寶兒。」池文矢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自責了。」

「但是我……」

「爭君不會這樣想的。」他用手抹了抹她滿是淚水的小臉。「只要他一個人不這麼想,不就夠了嗎?」

方寶兒只是凝視著他,然後聳起眉來。因為她明白,柳爭君正如池文矢所料的,根本不會責怪她。

但是她會責怪她自己,猶如荊棘鞭笞著心靈,他中槍倒下的那一幕,將永遠有如夢魘般糾纏著她不放……

「去好好洗個澡,吃頓飯,把自己的儀容整理一下,不然等他醒過來,會被你嚇到的。」池文矢玩笑地說道。

方寶兒沒有笑,只是無力地垂著肩。

「他會好起來吧?」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有離開這里的理由,她幽幽地開口問道,想要從池文矢的嘴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而池文矢也相當明白,因此他敲了下她的頭。

「這是當然的。」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一個醫生要是死在病床上多難看,所以爭君他爬也會從地獄爬回來。」

幾個小時之後,方寶兒洗過澡、吃過飯,並且被強制在床上閉目養神之後,池文矢才允許她繼續待在柳爭君的身邊。

她握起柳爭君沒打點滴的那只手,放在臉頰上,輕柔地磨蹭著。

「爭君……是你給我溫暖,給我一個全新的人生……我從不敢想像,如果我沒有踫到你,現在會是如何!」

她在冷靜下來之後,躺在床上不斷地思考著。從他們相識、她被收養……一連串的回憶在她的腦海里躍動。

不過,當她回想起過去那個乖僻而且對任何人都誓戒、保持距離的自己,竟輕輕彎起唇角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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