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瞧見她流了滿身血,在他懷里奄奄一息的模樣,他靜如死水的心竟然起了波瀾,胸口更是倏地揪緊。
難道他對她……
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個殺手,本來就不應該談感情,再加上這冉盈兒跟他喜歡的女人類型,實在是有這麼「一點」的距離。
但是冉盈兒既然是因他而被人擊中,那麼他就會負起道義上的責任,至少得要讓他們兩人—起月兌困才行。
而一旁的保鏢見到他們似乎被制伏了,便團團圓過去。「起來,跟我們去見夫人。」
以手槍擊中冉盈兒的保鏢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再加上冉盈兒受了傷,其他的人戒心也跟著一起放下,
心想,只要抓到阿烈夫就可以得到一百萬美金,誰不蠢蠢欲動?
精明如狐狸的阿烈夫,僅是眼一瞥,便發現他們開始有些輕敵,他在心中有了打算。
「快點起來。」保鏢們催促。
阿烈夫抱著冉盈兒垂著頭起身,然後很快往後一撞,再迅速踢掉保鏢手上的槍後,便全力朝右手邊的客房沖了進去。
這個動作是保鏢們始料未及,所以他們一時傻眼,跟著才恢復行動,
眼前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他們當然急忙跟上,但是房門才一打開,就看見阿烈夫抱著冉盈兒跑到相連的陽台上。
「慢著!別跑!」
幾個保鏢又掏出槍來準備射擊。
本采他們以為阿烈夫會就此乖乖就擒,可是他們實在太小看阿烈夫了,只見他們一靠近後,阿烈夫便跳下三樓高的陽台。
保鏢們驚呼一聲,再追過去,—往下探,竟看不到兩人,他們不由得一怔,直到有人首先反應過來。
「大家還在發什呆?他帶著—個受重傷的女人跑不遠的,現在就下去追,一定還追得到!」
于是他們又立刻一窩蜂往門口涌去。
一百萬美金耶!
讓它飛了豈不可惜?
砰!砰!砰!
留克希爾根本毫不理會這個焦急的敲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砰!砰!砰!砰!砰!
但這敲門的人也跟他耗上了,留克希爾只要不來開門,他就繼續敲下去。
于是自認苦命的留克希爾,只好隨便套了一件外衣在赤果的上身,嘮叨了幾句走去開門。
「如果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我就喂你吃手術刀、把你的肉一一切開、拿你的內髒出來玩……」
們才一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便擠進門來。
「幫我救活她,立刻。」
開口閉口全都是命令的語氣,讓留克希爾揚起濃眉采。「喂!你這是有求于人的口氣嗎?」
阿烈夫冷冽的眸子立刻瞪得留克希爾一陣寒顫,想立時立地鑽回被子里取暖,卻怕馬上被阿烈夫給就地解決。
他手上還拿著槍,不是嗎?
一句話!救?還是不救?」阿烈夫酷著一張臉問道。
留克希爾張了下嘴想說什麼,又隨即閉上。
「救、救、救!你都這麼要求我了,我怎麼敢不救。」留克希爾故意一臉無奈的說道。
阿烈夫立刻橫了他一眼。
側身讓阿烈夫將人抱進門,然後讓他將人一路抱進最里面的一個小房間里,留克希爾打開手術台上的,燈光,愣了下。
「阿烈夫,她是誰呀?該不會是你的新女友吧?」
也許留克希爾孤陋寡聞,不過他跟阿烈夫當朋友這麼多年,在他身邊只見過愛蕾娜這麼一個女人。
而愛蕾娜愛他愛得要命,今天她沒跟在他身邊,這臉孔又是陌生的,他就實在好奇了。
就算愛蕾娜來個大整型,也不可能變成東方小女人吧?因為光是個子就縮上好大一截,更別說是一頭烏溜溜的頭發……
阿烈夫的口味,真的變了。
聞言,阿烈夫瞪了他一眼。
「你別胡亂瞎猜,快治!」
冉盈兒流了不少血,而留克希爾卻只顧著聊天,他不由得有些急,連說話都是帶著要挾、咬牙切齒地說出口。
這少見的急躁模樣,讓留克希爾活像是發現新大陸。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只是小傷,你別急得好像是老婆得絕癥……」留克希爾冒著生命危險揶揄。
「她不是我老婆尸阿烈夫臉色冷凝了起來,嚴重警告道︰「她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再亂猜我就請你吃子彈。」
哦!阿烈夫果真把手上的槍給舉起來。
留克希爾立刻陪笑。「別這樣……你今天火藥味特別重!」
「哼!」
見阿烈夫擺了張臭臉,留克希爾翻翻白眼。
也罷,不問就不問。
不過從阿烈夫焦急的模樣,他也多少瞧出些端倪來,但他要是不肯承認,逼死他也沒用。
「好啦!你出去吧,讓我安心幫你的嬌客做治療。」留克希爾一邊處理血漬,一邊命命道。
阿烈夫猛瞪他一眼。
「要是人沒治好,你自己看著辦。」
見他撂下狠話,留克希爾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容來。「我知道!我知道!診費會讓你欠著。」
沒理會留克希爾笑眯眯的雞同鴨講,阿烈夫皺著眉踱出留克希爾的私人診療室,坐在門外的一把木椅上,將頭往後靠。
看著自己手上的紅血,阿烈夫才發現,他的心……到現在為止,仍是為了冉盈兒的傷而騷動不安。
無法找到答案的事太多了,冉盈兒莫名其妙地為他這個幾乎完全陌生的男人擋子彈;然後是他胸口無法釋去的悶疼感困擾著他。
他最近的注意力被冉盈兒完全佔據,這是前所未有的;就連愛蕾娜都無法動搖的心,竟然有這麼一點恐懼存在。
他是殺手,從十五歲第一次殺人至今好幾個年頭,雖然他殺的全都是無惡不作的人,但他的這雙手可是沾滿血跡……
死一個冉盈兒,對他根本毫無差別。
阿烈夫將此刻的心煩意亂,他是因為冉盈兒這個無辜的第三者受傷,才會引發內疚。
若不是如此,他才不會讓她牽動自小即因為當殺手而自我封閉的感情……一定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莫名的焦慮、不安。
什麼一見鐘情、為愛所困!
他全部不信,所以等冉盈兒的傷好了,他就會立刻趕她走,也將她趕出他的生命之外。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女人比她更會闖禍的。
一個多小時後,留克希爾從手術室里走出來。
他看到阿烈夫坐在門外,于是他干脆一在他身邊坐下,伸伸自己疲累的四肢。
「她怎麼樣了?」阿烈夫問道。
他手上拿了瓶從留克希爾櫃子里拿出來的酒,惹來留克希爾不悅的一瞥。
但是阿烈夫對于冉盈兒的關心,還是令留克希爾好奇。
他很久沒有見到阿烈夫喝酒了。
「她很好,只不過是右後月復側中了一槍,沒有傷及重要器官,子彈拿出來了,休養一、兩個月後就沒問題了。」留克希爾將大致情形告訴他。「不過要小心她的傷口,希望不要發炎才好。」
結果,阿烈夫居然只是淡淡的回應一句︰「嗯。」
罷剛他明明是一臉焦慮,現在又異常冷淡,留克希爾忍不住發問︰
「阿烈夫,說真的,她到底是什麼身分?我跟你朋友這麼多年,也沒看過你替任何一個女人擔心成這樣;她如果真的是你的新女友,那我勸你還是盡快將她帶走,免得愛蕾娜發現,到我這里抓狂。」留克希爾說著、說著,腦子里只是想到那種情況,就打了個冷顫。
他會跟阿烈夫認識真的是孽緣。
大約是三年前左右,阿烈夫受了重傷被仇家追殺,而踫巧撞進留克希爾這個醫學系學生的房間里。
而留克希爾也不曉得是哪來的膽,對持著槍只住他腦袋的阿烈夫絲毫不畏懼,甚至是邊替阿烈夫療傷,邊跟他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