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哪里受傷?」元綺急得忘了要和他保持距離,一雙小手在他腳上又模又壓,渾然不知這是將他勉強壓抑的火苗,煽動成燎原大火。
懊死的!她在關心他,他卻用滿腔邪念回報?怒火和欲火焚得他全身發疼,黎之旭下顎繃緊,退步避開她的踫觸。
「我沒事。若是缺什麼,直接跟僕人說即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他冷冷丟下話,立刻轉身離開。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元綺握緊手,掌心似乎還殘留有他的溫度,難過得閉上了眼。他連讓她踫都覺得骯髒嗎?在他眼中,她竟如此污穢……
她用力咬唇,逼自己把所有的心思全然抑下。專心,她不能毀了元家廚藝的名聲,不管怎樣,她都要把菜做好。
再次睜開眼,她抹去傷心和落寞,繼續和這場盛宴奮戰。
第八章
黎之旭自離開家中就一直讓自己處于忙碌狀況,甚至連船進了港口都去幫忙搬貨,嚇壞了石掌櫃一干人。
因為若不如此,她的面容會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必須藉由繁忙把心思禁錮住,消耗掉他無法發泄的和體力。
直至夜幕低垂,他還是不想踏進家門,怕空閑下來的心再無法限制,會忍不住走往廚房的方向。
慶幸下午項沛棠派人送來短箋,要他今晚到閻家一聚。
當他踏進到平常聚會的書房,閻逍和項沛棠都已經在里頭,桌上擺了水酒小菜,他們正吃到一半,看起來愜意得很。
「什麼事?」黎之旭一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斟了杯酒潤喉。
看到他這個舉動,閻逍和項沛棠對視一眼,交流過一抹詭詐的光芒,隨即若無其事地別開。
「明天晚上就要品嘗饗宴了,我想確定一下菜準備得順不順利。」閻逍回答,忙著吃菜的他,不曉得是無意還是有意,都沒看向黎之旭。
「很順利。」害他想到元綺,黎之旭覺得心煩,不想多談,直接三個字簡單打發。
「你之前說你出嫁的表妹也會出席,有確定嗎?」今天的項沛棠像是對酒很有興趣,不僅自己喝,還拚命幫他倒。「她是今天去你家還是明天過去?」
「她一直請我爹說情,怎麼可能不會出席?」幸好閻逍不介意,答應讓玉珍參加,否則他會被爹和娘煩死。「她明天才會到,和你們的時間一樣。」奇怪,明明不是夏天,怎麼屋子里越來越熱?
明天才會到。項沛棠挑眉。
她絕對會出席。閻逍也挑眉。
兩人又對望一眼,笑意都揚上了唇角。
「你們不覺得熱嗎?」體內有把火直燒,燒得他整個人浮躁不已。黎之旭瞥了兩人一眼,發現他們都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不禁覺得奇怪。
「不會啊!」兩人立刻不約而同地搖頭,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但著了道的黎之旭沒發現,他不斷凝聚意志力和體內那把火對抗,非但沒用,一整天刻意不去想的身影卻在此時變得明顯——曾經吻過他的唇、撫過他的手,清晰得像正在他身上流連。
怎麼了?他是壓抑過了頭嗎?竟連在他們面前都能起了綺念!黎之旭咬緊牙關,又喝了口酒,企圖將愈發不可收拾的熊熊火勢撲滅。
「你要不要先走?你看起來好像很累。」項沛棠關心地看著他。
「也好。」黎之旭站起,想盡快回去淋個冷水,否則他不斷攀升的渴望,會將他的心智全然焚毀。
「不送。」閻逍目送他走出書房,然後回頭看著他剛剛喝過的空酒杯,一臉古怪。
結果,那個酒杯卻被項沛棠一把拿走,拾起袖子猛擦。「湮滅證據。」他還不斷往外頭看,就怕黎之旭去而復返。那小子太精明,很怕他是佯裝中計。
「你那個藥到底有沒有問題?」閻逍擰眉。「他會不會撐不到回家,隨便在路上抓一個了事?」
「你不信任你朋友啊?他的自制力,能摧毀的沒幾個。」項沛棠說得很有信心,拿出一個小紙包丟在桌上。「你要不要?剩下的可以給你。」
「我可不像你那麼虛,你留著自己用。」閻逍不用板臉,光是眼楮一瞪就足以讓人雙腿發顫。
不過,和他相熟的項沛棠可不吃這一套。
「沒關系,哪天不行了再來找我要。」他把紙包收回袖子里,痞痞一笑,完全無視閻逍殺人的目光。「今晚早點休息,別太勞累,明天還有好戲要看呢!」
「你都安排好了吧?」想到他們的計劃,閻逍眼神轉為興奮。
「當然。」項沛棠回以微笑,俊逸優雅,和他眼中閃過的那抹精光完全不相襯。
明晚的盛宴,真是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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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府的廚房里,元綺為了怕自己睡著,不斷用手絹沾了冷水拭臉,希望能藉由冰冷的觸感驅散睡意。
只要熬過今晚就好了,明天得忙著把菜完成,會讓她沒時間想睡。元綺拚命鼓勵自己,發現襟口被手絹滴下的水染濕了一大片,趕緊將手絹擰吧,然後稍微拉開衣襟,用手絹按擦著,以免水染濕了肚兜。
突然,門被用力推了開。
元綺嚇了一跳,絹帕滑落在地,看清來人,才松了口氣,隨即擺出一副冷淡的神情。
「這麼晚,是來監視我有沒有打瞌睡嗎?放心吧,我的自尊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她嘲諷道,半晌,卻都沒有回音,她才發現他的視線正盯著她微敞的衣襟,一瞬也不瞬。
元綺臉驀地整個赧紅,又羞又惱,連忙將襟口拉攏。「你快離開,三更半夜,我不想和你獨處。」她想板起臉斥責他,但在嫣紅的雙頰映襯下,完全沒有嚇阻作用。
黎之旭不僅沒退,反而將門踢上,緩步朝她走來。他的熾熱目光緊鎖著她的臉,眼中毫無掩飾的烈焰,隨著他的視線掠過之處,灼燙了她的肌膚。
沒見過他如此狂肆的眼神,元綺心慌得亂了節拍,不住後退,她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才幾步,她已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你怎麼了?」她覺得怕,更多的是擔心。他之前和人談生意喝酒從沒醉過,為什麼今天那麼奇怪?
黎之旭凝視著她,緩緩伸手,用指月復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她幾乎快將他逼瘋了!從閻府回來的一路上,他的思想像被無形的手剝奪,只有關于她的一切充斥在他所有的思緒里,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嬌媚誘人,逼他無法漠視自己潛藏的情感,要她的渴求不斷在腦中吶喊。
他的理智被狂火摧毀,讓他忘了她曾給過的傷,只想要她,要她!迫他走進這里,迫他一步一步接近她。
元綺想逃開,但被他如此深刻地注視著,她連目光都無法挪移,她的知覺仿佛全凝聚在他觸踫的位置,感覺到他的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的頰際,挑高她的下頷,然後屈起手指,輕柔地勾勒著她的唇瓣輪廓。
黎之旭再無法忍耐,俯首攫取那令他朝思暮想的櫻唇,把這些年的壓抑和相思欲狂全數傳達給她。
他的情感來得激狂且猛烈,強壯的臂膀將她擁得好緊,元綺只能無助地抓住他的衣襟,任由他用火熱的唇吞噬她的呼息。
靶覺他的唇沿著她的頸項而下,扯開了她的衣襟,失了遮蔽的肌膚起了陣涼意,捉回她些許的神智。
「不要,放開我……」她推著他,想逃離他的索求。
他怎能踫她?在他用一紙休書毀了她的感情之後,在他對她極盡所能地鄙夷之後,又是用什麼心態去踫她?覺得她人盡可夫?覺得她下賤?所以他可以不發一言,就這樣吻她、在她身上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