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獨享自己的愛情ManLi
很奇怪的感覺,我竟為一個台灣作家寫序,可是仔細一想,好像也不奇怪,因為我和原夢是朋友,縱使我人在香港。
以前原夢只會收到讀者的支持信件,但自從改變寫作風格之後,抗議的信件便如雪片般飛來,尤以《紅發狂獅》最令人非議,甚至有人大罵她變態,幾乎嚇壞了原夢,也駭著了身處香港的我。
我必須承認,是我帶壞了純純的原夢,雖然她也說過想改變,但實際上卻和我月兌不了關系,誰教我老是灌輸一些奇怪的愛情觀念給她,再強迫她看我那些被評為文辭太幽冷灰暗、情節太沉重壓迫、主角太卑鄙無恥的作品,還要她寫讀後感,她不被我影響才是怪事。
我認為,原夢的故事沒有變態,只能說每一個人的愛人方式不盡相同。我個人的觀點是,被大部分人認同的愛人方武才是變態。
愛情可以淡如水,也可以烈如火,不相同的愛情方式,人們可以選擇不接受,卻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倘若原夢的創作是變態,我想有不少愛情小說作家的作品也叫變態吧!
雖說迎合讀者是作家的工作之一,但要取悅每個人是不可能的事,有人失望是在所難免的。
雖然身為創作人,有點被虐傾向才是好事(因為寫作要有人罵才會進步),但惡意的打擊卻非作者可以接受的範圍,只有善意的批評,作者才會銘記在心,並對讀者致上十二萬分感激。
原夢最令我敬佩的,是她有選擇性的受影響,她的故事開始游走於溫馨與激狂、淡雅與邪魅之間,令人訝異她的吸收力和創作力,而我,亦在不知不覺間受了她的影響(夢,你若贍敢說我近期的作品仍是一樣變態,我就……我就……就……就不再看你的書!怕了吧),而有了不少的改變,對她,我實在有太多的感謝。
記得原夢說過,很高興認識我,並和我成為朋友,但我比原夢更貪心,我要的,不止是朋友那般簡單,而是成為你一個只有空間距離的知己。
第一章
偌大的室內,一名身著白袍的男人,微笑地看著一名月兌去西裝外套,正激動地說著話的男子。
"我……我真的沒有想要背叛她,而是……而是她的溫柔讓我不自在,我……我是真的愛她,只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偷腥?"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聞言一愣,卻也不得不點頭,繼續口沫橫飛地道出自己的心事,還加上了肢體動作,夸大得彷佛錯不在己。
"我承認她是個好妻子,在我打拚事業的時候她幫了我很多,但是我要的是一個帶得出去的女人,而不是……"
"黃臉婆。"
俊容帶笑的白袍男子再度幫他接了話,婚姻出軌的男人馬上認為兩人是站在同一陣線上,也就更加暢所欲言。
"沒錯,黃臉婆只適合待在家里,而娜娜就不一樣,她美麗、年輕、有活力,跟她在一起,令我覺得好像再度重生了一般,可是……可是……"他舉起了雙手,痛苦地掩住臉。
"可是你老婆卻在這個時候懷孕了,所以你不能離婚。"
"對,而且她還很體諒我工作辛苦,自己一個人先到醫院待產,但是我卻沉醉在娜娜的懷里,我……我……醫生,我該怎麼辦才好呢?我還是愛我的妻子,但是我也放不開娜娜呀!"
心理醫生闕宕帆墨色的眼瞳里閃著詭譎的光芒,將男人緊抓著他的手拉下,冷靜的神情立刻影響了對方,讓對方冷靜下來。
"你听我說,"闕宕帆嘴角雖彎起了弧度,但是笑意未達眼中。"當你受傷了,你會怎麼處理傷口?"
"我?"大概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問,男人因此呆了一下,才答道︰"當然是馬上消毒傷口,擦擦藥。"
"對,不過……現在你的傷口卻快要爛掉了。"他詭譎地說道,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
"醫生,我不懂你的意思。"男人瞪大了眼,表情茫然。
"你懂的,陳先生。外遇就像傷口一樣,你要是在剛受傷的時候,也就是你發覺你有外遇的意圖時及時煞住腳,那麼你就是消了毒、擦了藥,但是你沒有這麼做,只是任由傷口惡化,如今這個傷口開始發出惡臭,逐漸潰爛,總有一天會壞死,最後無法挽回。所以,你早就被判死刑了。"
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旋即開口反駁,"不,怎麼會無法挽回呢?上一次她不也原諒我了,那麼這一回她也會!"
闕宕帆的笑聲迸了出來,平時溫文的笑顏,此刻看起來卻充滿了諷刺且冷酷的味道,今男人不禁吞了口口水。
"她會再相信你嗎?"
"會……會的,沒有我她活不下去的,而且她還懷了我的孩子,她會原諒我的,一定會……"他雖是這麼說,但是聲音卻愈來愈小,直至微不可聞,才感傷地住了口。他想起妻子那不漂亮卻溫暖的笑顏,心中便是一陣愧疚,他真的還是愛著她,只不過……只不過他就是放不開娜娜。
闕宕帆又笑了,這次的笑意更教男人毛骨悚然。"那你就帶著歉意去求她原諒呀!"
"我……我當然會!"男人理直氣壯地說道,同時冷汗直流,開始發現這位闕醫生的異樣了。
每一回他只要一談到外遇的事,闕醫生就會變得怪怪的,令他的手心直冒汗。
"沒什麼,陳先生,時間到了,你要是還有事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闕宕帆猶帶冷峻的笑說道。
"好……好的。"他怯懦地起身離去,今天和闕醫生共處一室,他心里總覺得毛毛的。
闕宕帆目送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深邃的黑眸這才出現濃濃的嘲諷和不屑,因為他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如此,所以他對這種人特別不齒。
未料陳先生才剛走,門板上又傳來敲門聲。
"請進。"
闕宕帆回座位坐好,等著下一個客人。
"辛苦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來人也是一身白袍,看起來比闕宕帆更像個醫生,他的脖子上還掛著忘了取下的听診器。
"已經中午了嗎?"
闕宕帆這才揉揉眼,看了一下腕表,發覺裴然說得沒錯,現在的時間早就十二點過十分了。
"對。你方才又用你那一套傷口理論唬人了嗎?"裴然微笑地調侃道,因為他方才進來之前,看到一個全身都是汗的男人走出去。
闕宕帆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瞪了他一眼,與他邊走出去邊說道︰"我沒有說錯任何的話。"況且他是醫生,用這樣的比喻也沒錯。
"沒說錯話?哈!院長要是知道,他從美國請了你這位心理醫生回來,只是在嚇唬上門的財神時,小心你會被打包送回美國。"裴然追上他的腳步。
闕宕帆對他的話絲毫不介意,反而笑了出來。"那正合我意,反正我本來就不太喜歡台灣。"
"你在說什麼呀!好歹你和伯母也曾在台灣住餅一段日子,難道你沒有任何的留戀?"裴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讓闕宕帆再度挑了挑眉。
裴然是個一流的內科醫生,和他那同為醫生的妻子綠川綾緒子在國際間享有不錯的聲譽。
不過闕宕帆卻覺得裴然是怪人一個,很愛管人家的閑事,平時看他總是吊兒郎當的,但工作時的態度卻又是那麼的認真、嚴謹。
罷來到這家醫院時,自己總是一個人,雖然滿臉笑意、舉止有禮,但他的身旁卻彷佛有一堵牆般,讓人無法輕易的接近,不過自從裴然來了之後,就全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