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先生是想不認帳嗎?」她用強裝的媚笑,掩飾了心里的傷痛。她好氣,氣喝醉失去控制的自己,送上門來自取其辱,也氣他竟惡劣到這種地步。「我來的原因之前不就說得很清楚?接下來,換簡先生展現你的誠意了。」
簡牧原怒極,扳過她的肩頭,逼視著她。「妳昨晚一直喊著我愛你,記得嗎?」
昨晚抱她時,他就感覺到了,她依然是當年的她,她的熱情,全是她的自然反應,在她身上,他看不到經驗累積的矯揉造作,如果她的合約真是用身體換來的,她不會還保有這種誘人的純真氣息,讓他如此深陷。
不會吧?她真說了?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惶,隨即掩下。「那是附贈的,男人都愛這種調調,不是嗎?」她故意說得淡然無謂,卻回避他的眼神。
簡牧原幽深的眸子因怒而變得冷魅,她的話,刺痛了他。她明明有感覺,卻用話如此傷他。她可以不承認對他的感情,但她沒必要用這種話來作踐自己!好,她若要表現得如此無情,他就陪她繼續演下去!
「妳以為東凌這張合約,只要一晚就夠了嗎?要拿到手,妳必須付出更多。」他用手臂勾起她的腿彎,欺進了她雙腿之間。
靶覺他緊貼著她,姜滿紅臉色變得慘白。不行,她僅有的已經用掉了,他不能就這樣進入她……
「不要,放開我!」她用力推著他,他卻箝制著她的腿,讓她無法逃離。
她的掙扎,帶來火熱相貼的感覺,反而更加喚醒他的。他渴望再听到昨晚她在他耳旁呢喃的愛語,而不是她故作冷淡的傷害詞匯。
「妳自己說的,這是妳提供的報酬。」
不……他沒帶套,她會懷孕,她會懷孕!餅去的恐懼整個浮上心頭,姜滿紅崩潰,發了瘋似地抵抗。「放開我、放開我!」
「滿紅?」簡牧原擰眉,原本以為她是在對他耍著對峙的手段,但激烈的反應立刻讓他察覺到不對,他連忙離開。「我放開了,我什麼也不會做,妳別怕……」
「放開我、放開我──」失了理智的她完全听不進去,她推著他,不斷重復這三個字,開始失聲痛哭。
晶瑩的淚刺痛著他。滿紅自那時流產,就沒再在他面前哭過了。或許是覺得他沒有足夠的擔當讓她示弱,或許是覺得他不配分享她的情緒,別說哭,就連訴苦都不曾。
而現在,她卻近乎崩潰,在他面前尖叫哭嚷,他從沒看過她這個樣子。簡牧原想擁緊她,又怕他的靠近會讓她更加激動,只好退至床邊,擔心地守著她。
靶覺他退開,姜滿紅立刻背過身去,蜷縮成一團,哭得難以自已。她不要懷孕,她不要再犯錯了,她不但害慘了自己,還害了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她一直哭,連有人幫她將被單拉至肩頭也不自覺,潸然而下的淚,染濕了枕頭。
那啜泣聲,一下一下鞭著他的心。簡牧原開始回想,自醒來後的情況仔細回想,依然想不透問題出在哪里。
他們昨天才做過,而且她清醒後,面對這樣的狀況,除了有點震驚和不想面對,她的反應還算平靜,並沒有排斥的感覺,所以他才會這麼躁進。
懊死的!到底怎麼了?他懊惱地扒過額發,氣自己的輕舉妄動。她在怕什麼?他剛剛一定踫觸到某個癥結點,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束手無策地呆坐在這里。
餅了一會兒,姜滿紅的心情總算平復下來,哭泣也漸漸停歇。
想到目前面臨的窘境,她不禁強烈希望自己能當場消失。
她做了什麼?酒後亂性也就算了,居然還在他面前大哭?她連獨處時都沒這樣哭過的!她像只鴕鳥,不敢去想,因為只要一想起,沈痛的悔恨就讓她想毀了自己,所以她只能把這段情緒全塵封起來,埋在心湖深處最不會踫觸的角落。
結果她卻狂哭起來,這下好了,看她怎麼收拾!
抹去淚水,她坐起身,試著把紊亂的思緒拼湊成句。
「我……我……」但囁嚅半晌,她還是找不到話,只好宣告放棄。她本來就沒義務跟他解釋什麼。「我要走了。」
她不敢回頭,看到地上散落著她的襯衫和窄裙,用最快的速度下床把它們撿起,攬在身前遮蔽果裎的春光,視線在房里繞了又繞,卻完全找不到她的貼身衣物,她傻住。
簡牧原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他沒問,因為他知道她什麼也不會說。如果他強硬追問,怕只會再次讓她崩潰。
他起身套上長褲,不發一言地走出房門。
一感覺他離開,姜滿紅一反小心翼翼的舉動,開始瘋狂翻找。怎麼可能會不見?她的襯衫和裙子明明都在啊,總不能叫她什麼也沒穿就直接套上吧!
「在這兒。」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修長指掌拿著蕾絲內衣褲的畫面,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姜滿紅連忙奪下,臉完全窘紅。她昨晚到底有多放浪?內衣在外頭,外衣在房里?怎麼月兌的啊!
「浴室在那兒。」簡牧原往旁邊的門一指。
有時候,她真的很感激他的體貼,像剛剛,箭在弦上的他就這麼停下,沒有追問……發現自己在幫他說話,她一咬唇,打斷所有想法,趕緊沖到浴室。
簡牧原坐在床沿,仰躺下來,而後一翻身,趴伏在她剛剛躺的位置。他閉上眼,深吸口氣,被單、枕套沾染了她的味道,令他想念不已的味道。
他擁抱住她了,但她的心呢?要怎樣才能踫觸到她的心?還有沒有機會,她肯將呵護她的責任,再次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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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活的吉祥物什麼時候換成熊貓了?雙目無神、臉色死白、眼窩泛黑,妳這鬼樣子能見人嗎?妳以為我會讓妳這樣腦袋空空,待在會館混到一天的薪水?想都別想,回去,無薪事假,假單簽好再走。有本事,妳下次再給我喝醉試試看。」
拖著宿醉的身子趕到會館已經夠累了,才一踏進辦公室,就被經理刺到不行的話萬箭穿心。難以想象,那番激烈的詞匯竟是用溫柔至極的口吻說完的,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喝酒會誤事,她已深刻體會。
在經理的愛心及關懷下──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她只好回家休息,當成放自己一天假。
卸妝、換裝,她努力保持腦袋空白,然後把身子沈進軟綿綿的床。讓她睡吧,她不想清醒,因為唯有這樣才不會想到他,想到這難解的狀況。
這一睡,她睡得很沈,直到手機傳出的音樂吵醒了她。
誰呀?她擰眉,模到手機,拿起一看,看到二姊姜白日的來電顯示。
「喂?」按下通話鈕,她有氣無力地應了聲。瞥了床頭的鬧鐘一眼,發現自己居然睡到下午三點半。
「妳在睡覺?」姜白日立刻听出不對勁。「這時候不是應該在上班?」
「我今天請假。」打了個呵欠,姜滿紅覺得很餓,但一想到食物,又讓她有些反胃。
「妳不舒服嗎?」姜白日關心問道。
「沒有啦,偷懶一下而已,什麼事?」姜滿紅不想說太多,轉移了話題。
「妳還問我什麼事?」听她這麼說,姜白日原本擔慮的口氣一變,音量大了起來。「妳答應過我要幫忙照顧以庭,還記得吧?」
腦袋嗡嗡作響,姜滿紅趕緊把手機拿遠。睡了一覺,狀況好了些,不代表宿醉的癥狀已完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