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晴噘嘴,美眸瞟過他,一言不發。
「拜托啦!」他用手肘輕輕頂著她。
程暖晴別開視線,取了把刀,拿了塊火腿,冷三臉上這才有了笑意。
冷大、冷二把他拉到旁邊。「小三子,你剛才在『雲寄樓』里看姑娘,還看不夠啊?一回來就往阿晴那兒窩。」冷大暗有取笑之意。
「我哪有?」冷三瞪他一眼。
「好,你沒有。」冷二安撫他。「我們小三子,看的都是真正的女人,不是像阿晴那種黃毛丫頭。」
提到她名字,程暖晴耳朵倏地尖了。
不過,那句黃毛丫頭,讓她眉頭上挑。
冷大、冷二一言一語地圍著冷三。「可是兄弟們沒你那福氣,待在這里,都沒機會見到『風月樓』的姑娘。听說,那個鄭如媚也來了。冷淡說,她媚得不得了,活像是個狐狸精,真的是這樣嗎?」
冷大、冷二眼巴巴地望著冷三,盼他多說點鄭如媚的事。
那樣的目光,叫冷三有些陶陶然了。「這……」冷三欲言又止,吊他們胃口。
「小三哥,你倒是說啊!這鄭如媚究竟是怎樣妖媚?」
為了討好冷三,這兩個小伙子竟然稱他一聲「小三哥」。這聲哥下去,弄得冷三輕飄飄,直以為自己真是兩人的老大。
他胸膛馬上挺起。「她喔!騷哪!我一看骨頭都酥了。啊!」
話沒說完,腳上一陣刺痛,原來是讓程暖晴給踩的。
程暖晴目光極為不悅地掃過三人,只覺得男人在一起,談的都沒好事。
「哪!」她重重地把手上一小碟火腿肉砰在冷三面前的桌子。
「惡!」沖著三人,扮了個惡心的鬼臉。「男人,沒個正經的。」
立在眼前,雖是三個小伙子,可她心里真正想罵的卻是冷玦。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這麼惡心?
是不是……有和那個媚得不得了的鄭如媚……親嘴?
***
冷玦的情形,和程暖晴想的差不了多少。
他人在「雲寄樓」的迎賓閣里,周邊鶯聲燕語,春光無限,偎在他懷里的,正是艷媚無方的鄭如媚。
她端杯酒,親熱地湊上冷玦的唇。「王爺,您可叫奴家想煞了。」
雖說上次冷玦的態度,對她無異是羞辱,可她到底是做買賣的,一切向錢看齊。冷玦雖不會是好情人,可他是大買主,花錢從不手軟。再說,冷玦位高權重,也不是她一個青樓女子能得罪的。見了面,自然還得七分笑臉。
冷玦飲下她的酒。「妳是想我好處,還是想我壞處?」有美人喂酒,他雙手得空,一手把鄭如媚摟得更近,另一手從她胸前游移而過。
輕輕的一聲咕噥,是另個座位的章永發出來的。
章永年紀約莫四十左右,家世良好,僅不惑之年便當上御史。人負文采,面白斯文,現下光潔的額頭不斷冒汗。
冷玦和鄭如媚無視旁人的親密動作,叫他看了是頻頻擦汗。
「章大人,您怎麼流這麼多汗?」在章永身旁服侍的魏舞羽拿起絲絹,輕輕地為他拭汗,低空的胸,就在章永面前晃著。
章永趕緊別開視線,張大袖子抹汗。「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看他這樣,冷玦嘴角多了絲笑意。
鄭如媚挾口菜,進他口中。「王爺,您真是壞人。」
冷玦轉過來見她,鄭如媚把眼角拋向揮汗如雨的章永。「章大人這麼個老實人,您也要作弄他。」她是個慣常做戲的人,看得出來,冷玦今天對她的挑逗,並非出于,而是為了刺激章永。
冷玦並沒有因為被看穿而不快,反而加深笑意。「鄭如媚,妳的聰明,可能會讓我對妳多份眷顧。」他俯身,唇瓣輕落于鄭如媚的眉心。
一反常態,他並沒有攫取她的朱唇。
冷然的眸子,在掃過艷紅唇瓣時,變得更加深沈難解,墨黑不明。
「王爺。」鄭如媚無法否認,冷玦的俊冷對她仍是有吸引力的,她嗲聲地撒嬌。「您這冤家,真叫如媚又愛又恨。」不死心地湊上朱唇櫻口。
冷玦閃開紅唇,靠上她耳邊。「那妳最好是恨我,因為我是個不給愛的人。」
鄭如媚幽嘆。「這點我曉得,上次就明白了。」所以她也不會放感情的。
冷玦低聲道︰「那妳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叫妳來嗎?」手探向她的衣襟內。
「王爺!」章永突然起身,深深作揖。「下官吃飽了,這就先行告退了。」
冷玦放開鄭如媚。「我菜都沒上好,章大人怎麼就吃飽了。莫非是不滿意菜色。」不等章永回答,他便暴喝一聲︰「冷靜。」
「是。」冷靜忙從側邊轉出來。
冷玦神色凜冽。「你把掌廚的那幾個,給我叫過來賠罪。」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這菜好吃極了,好吃極了。」章永立刻坐下,大口地吃菜,臉上還陪著笑。
冷玦緩了臉色。「既然酒菜沒問題,那就是這幾個姑娘服侍不周了。冷靜,把她們幾個給我趕出去。」
「王爺!」莫說章永嚇了一跳,那幾個姑娘更是驚得花容失色。
冷玦面無表情。「章大人,這幾人不是我的家妓,否則他們服侍不周,我便該學鄰國的古人,殺了他們,給大人謝罪。」
「不可!不可!絕對不可。」章永臉色刷白。
鄭如媚拉著他的手。「王爺,妹妹們招呼不周,我下去賠禮便是,您切莫動怒趕人。倘若如媚的服侍,還叫章大人不開心,說要離席,那如媚第一個果身擋在門口。」冷玦這番話下來,她便確定冷玦是要她來勾引章永的。
冷玦贊許地笑了。「那妳去吧!」
方才他不先讓鄭如媚直接服侍章永,為的是讓章永在旁邊巴巴看著鄭如媚。
人哪,有個不好的習性,吃不到嘴的東西,看來會更誘人。
等章永的胃口吊足了,這才放鄭如媚下去,讓他嘗嘗甜頭。
「是!」離開前,她附在冷玦耳旁細語。「那一千兩,您可以準備給我了。」
冷玦之前放話說,誰能陪章永一夜,他便付誰一千兩。為此,鄭如媚盈盈起身,腰肢款款地朝章永過去。
一到旁,她便極有技巧地擠開魏舞羽。「妹子,辛苦妳了。」
魏舞羽被她排出,還得裝笑。「不會。」
「章大人,我先給您敬酒。」鄭如媚滿上杯酒。
她低身彎腰,上身雖非如魏舞羽一樣半露酥胸,可白衫內的紅色褻衣,在她俯身時,便一覽無遺,若隱若現,更添誘惑。
章永臉色頓時發紅,雖想移開視線,可又忍不住地往褻衣包藏起的豐滿曲線瞧去,他這一瞧更顯得神色窘迫,扭捏不安。
冷玦見狀,呷了口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
「章大人,」冷玦朝他舉杯。「人生得意需盡歡。你縱不狂醉爛飲,也無須辜負眼前的美酒。我知道章大人素來躬身自守,不過那是在朝中的規矩,可不是在我冷府該有的態度。我冷府就一條規矩,天大、地大、享樂最大,你若不能盡歡,豈不讓我這主人失禮了?」
一番話,合情入理,讓章永少了些顧忌,多了些適當借口「放縱」自己。
「是!下官曉得。」章永半推半就地接過鄭如媚遞給他的酒杯。
冷玦一笑,緩緩地挾上口菜,揮手招來魏舞羽。「哪!妳過來。」等著在她的服侍下,好好地看章永「失身」的戲碼。
丙然酒過三巡,章永不斷地軟化在酒精的催發下,借著酒膽、酒意的他逐漸放開懷,手腳開始不安分了。
「永哥哥。」鄭如媚瞧時機成熟,滑膩的手指在他的大腿上磨磨蹭蹭。
章永幾分蒙的雙眼,突然一亮,口水從喉頭深深咽下。「王爺。」他有幾分地搖晃起身。「下官想去解手一下。」來自下月復的沖動,快使他現形,未免丟臉出丑,他把鄭如媚給拉起。「可我左搖右晃,怕不安穩,想請如媚姑娘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