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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戀 第20頁

作者︰元玥

「你怪我嗎?」斷情聲音暗啞。

「怪你?」她看著他,呆了一下,才輕輕地搖著頭。「不怪。」干干淨淨的聲音,不透露出任何的感情。「這只是一場夢罷了!不怪,不恨,也不愛,就只是夢!」

「是啊,只是夢。」他勾著一抹笑。

「其實我也差一點弄不清楚自己是為何而來。原來我不是來報恩的,不是來贖罪的,也不是來找容兒的,我只是來尋夢的。只怪這夢作的太久了,才會忘了醒來。」笑容還是滲出一絲酸苦。

「夢終究是夢。」無欲努力讓自己沉浸在方才夢中冰冷的感覺,這樣她才能無視那揪著她心坎的酸苦,這樣她才能讓聲音依舊清冷。「你該醒了!為你好,也為我好,你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我不再是華容了。」

「我也不再是岳瑁啊!」不由自主想化解那聲音的冰冷,雖然這一切他已準備心甘情願地接受。

對上無欲的眼眸,他解釋著︰「我知道你不是華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他不能,也不該讓無欲察覺到自己對她的眷戀。

「對——」無欲-個字一個字地宣告著。「我不是華容,你不是岳瑁;我是無欲,你是斷情。」宣告著那段斷情極力記憶的過往已經死去。

「斷情!」他低吟,拾起地上的劍把。「就像這把劍一樣,斷得支離破碎,四分五裂。」碎散的劍光,映照著扭曲的笑容。

那碎裂的劍身,割刺著無欲,那時她以為斷情會死掉的時候,心真的好痛。

「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你從劍中月兌離出來的?」她問,不讓心回想起那樣的痛。

「不知道。」斷情搖頭。

「我昏睡多久?」她又問。

「不知道。」還是一樣的答案。

一看到無欲略凝著眉,斷情便知道無欲心中的疑惑為何。「這是個奇怪的地方,我只知道這里的能量強大而不穩定。這里似乎沒有日夜的分界,跌進這里之後,天色就一直維持這樣,日頭不曾西落也從未東升,一切像是靜止,卻又隱隱流動。」

「隱隱流動?」無欲倒抽一口氣,她想起師父曾和她說過的一個地方。

她舉目四望,周圍的光線隱淡幽微,卻不是全然無光,一片的空蕩寂寥,咻咻地刮著寒風,強大的靈力像河水一樣在四周隱隱流動。

她輕閉雙眼,試圖調整體內的靈氣,可體內的真氣虛弱而散亂,冷汗從額角滴落,她張開眼,眼底流瀉的是驚慌不安,一種鮮少出現在她身上的情緒。

「怎麼了?」盡避無欲並不是失了分寸的慌亂不安,斷情還是很快地察覺她眼里的變化。

「進來這里之後,你的靈力有受影響嗎?」無欲問道,想證實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確。

「沒有啊,你的靈力受了影響嗎?」

「嗯。」無欲點頭。「我知道這里是哪里了。」

「哪里?」

「這里是「夢川」。」唉!怎麼會從一個「夢」又跳到另一個「夢」呢?無欲在心里嘆息著。

「夢川?」斷情從未听過這種地方。

無欲看著他。「你作過夢吧?」

斷情對上無欲的那雙眼楮,顯得深邃而迷離,他溫柔而飄忽地回答著︰「夢?當然作過。」

前塵若夢,不是嗎?

斷情沒有說出口,可是無欲已經听出來他的弦外之音。他們之間,不會連這樣的默契都沒有。

她別過頭,暗自懊悔,不該隨口問他,更不該看著他的。

即便是以往,不曾見到他的形貌,不曾知曉那段過往,她都會隱然地被他的聲音氣息勾引牽動著,更何況現在還看著他呢!

那深邃的眼眸,揪著她的一顆心又折又擰,百般不自在。

她將視線轉向幽冷隱微的遠方。「夢境之中真真假假,顛顛倒倒。日夜寒暑,春秋四季,在夢中,都是沒有真實意義的,「夢川」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不只是時間,連空間在這里都像河水一樣,向前川流不息,而不按著天地循環之理行走。你可以說這里一切都亂了,也可以說這里有著無限的可能。」

無欲繼續解釋著︰「我們和火狐在打斗之中開啟了「夢川」的缺口,由于這里蘊借著強大的力量,你才能從劍中月兌離出來,而那段塵封的過往,也才會被激蕩出來。我曾听師父說過,「夢川」的靈力像水一樣,隱隱流動,而且對女子的靈力影響極大,對男子的靈力倒是沒什麼影響,至于原因為何,誰也不曉得。」

「弄得清楚就不算是夢了。」斷情看著無欲加了這一句。

無欲看了他一眼,心漏了一拍,只因這句話本來是方纔她要說的話。

「嗯。」她略略牽著嘴角,算是回答。

「那「夢」什麼時候能醒來,也不一定了?」斷情問道,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嗯。」無欲不自覺地抱緊自己的胸口。

顛倒虛幻的夢境,的確讓她不安,可最不安的是和他一同跌人「夢境」之中。

「你會冷嗎?」斷情挨靠過去。

無欲避開他,向後退了一步。「不會。」其實靈力受損之後倒真的有些發冷,只是到現在她才察覺到。

斷情的身子僵住。「別擔心,我們一定能月兌離這里的。」他的聲音仍是溫柔。

「也許吧——」她蜷縮著身子,把頭埋得低低的。「我累了,想睡了!」其實她想逃開的是那溫柔的聲音。

☆☆☆

無欲根本難以入眠,哆嗦的身子,硬生生讓一陣刺骨的冷風給凍醒。平素她的靈力極強,根本不畏風寒,可這時靈力消滅,才結結實實地感受到何謂寒冷。血肉之軀,根本抵擋不住刺骨寒風。

她睜開眼,迷迷糊糊間,只見斷情拿了一樣白色的東西,要往她身上蓋去,還沒貼觸到衣角,她便向後退開身子。

「干什麼?」她聲音冰冷,不想和斷情太靠近。

「別緊張,我不過是想幫你蓋被子。」斷情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早料到無欲可能不會接受他的好意。

「你師父沒告訴你,睡覺要蓋被嗎?」他笑容溫熱。

無欲這才看清楚斷情手上拿的是一張暖厚的白色毛毯。

斷情是只修練千年的白狐,這張被子並非無中生有,而是他的皮毛。

「我不冷!」無欲身子早縮成一團,嘴上還是強硬著。

「我的事不用你費心。」冷風襲來,是透骨的寒意。

「有被子的話,你自己蓋就好了!」她心里到底還是怕他冷著。

「這被子大得很,兩個人蓋不更溫暖?」他笑著,笑得邪,也笑得暖。

無欲臉上沖上一股熱。「瘋子!誰跟你蓋同件被子?」

「當然是你嘍!」揚高的嘴角,笑得戲譫,正等著無欲一步步掉進「陷阱」中。

那輕薄無賴的樣子,和無欲第一次見到他時,同一個德行,她甩開頭去。「懶得理你!」想到他們「初見」的情形,嘴角不自覺地軟化下來。

斷情沉著聲。「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好意?」偷偷地貼靠近無欲。「你這是嫌我、怪我……還是怕我?」末一句有些些挑釁的意味。

「我有什麼好嫌你的?」無欲渾然不知正中了斷情的「算計」。

「以前我是一把劍,你不是寸步不離的帶著我,我們可算是「朝夕相處」,現在你看了我的皮毛,便想起我是一只狐,所以你嫌我身世低微俗鄙,又嫌我的皮毛腥羶惡臭,才不肯接受我的好意。」

「人與萬物都是平等的,我怎麼可能會計較這些。」

話一出口,無欲便隱約覺得有些說不出的不對勁。

「那你是怪我了,你嘴上說不計較,心頭還是怨我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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