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作用?」阿美聲音揚得高高的,唇邊噙著冷笑。「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笨蛋。」
「你說我笨蛋好了,其實我有時也覺得自己笨笨的。」
這女人還真的給她承認了?帶種。「大笨蛋。」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笨。」
「這種移情作用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難保那個家伙哪天不會對你認真。我看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阿美也啜了一口綠茶。「耶?真的滿好喝的。」
「會嗎?就算長得有點像,但內在本質絕對不可能一樣的啊,更何況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麼可能跟林先生有什麼?」她支著下巴看著阿美。
「錯、錯、錯、錯、錯!」阿美搖搖食指,「移情作用有時候是很可怕的,更不用提他剛才看你竟然可以看到發呆,而且,就算你有男朋友,他要是一直纏著你,對你和你男朋友之間一定也有點影響吧?我看你最好小心點。」
「不會啦!林先生看起來不像那種人,而且虹揚又不會吃醋,以前你不是都試過了嗎?」侯清歌有點不確定的看著她,阿美越講她就越怕,倒也不是怕虹揚吃醋,她比較怕林先生要是真像阿美講的那樣一直纏著她,那很糟糕,因為她無法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拒絕對方。
「難講喲!」阿美模模指甲,一邊用眼角余光瞄著她。「世事難料。」
「呃……工作、工作!」現在除了苦笑,侯清歌實在也想不到能做什麼了。
兩人沉默的工作了一會兒,林先生就翩然地走出副總辦公室。
「剛剛真是不好意思,說到一半就先走了。對了,怎麼稱呼兩位呢?」林先生從頭到尾都把視線放在侯清歌身上,連瞥都沒瞥阿美一眼。
這讓阿美更不爽了,一點都不尊重她。
「你可以叫我清歌。」偷偷拉了下阿美的手,示意她臉不要這麼臭,侯清歌很努力的對著兩人傻笑。
「曬?好別致的名字啊,怎麼寫呢?」林先生好有興趣的追問。
「清澈的清,唱歌的歌。」她還是很努力的陪笑臉,但阿美的臉卻越來越臭。
「沒想到你的名字這麼美。」
他一臉向往的樣子,仿佛早巳經沉醉在這個名字的意境當中。
「喔?我覺得很普通啊,哈……哈哈……」侯清歌努力的干笑。
「呃,那你呢?我可以怎麼稱呼你呢?」
他友善的轉頭看著阿美,後者正以極度不友善的晚娘臉孔回應。
「阿美。」
好冷的聲音啊……侯清歌不由自主的渾身發顫。
「喔……這樣啊……」林先生點點頭。「耶?清歌,你可以過來我座位一下嗎?我想向你請教工作上的事情。」
侯清歌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她?她是小助理耶……平時工作都是老大丟來就做,做完再丟回去給老大,她……她要怎麼回答他工作上的事情啊?而且,他應該去問老大才對吧?
看到她的錯愕,林先生趕緊補充道︰「真的,我想問問你們以前的秘書是怎麼跟你們交流的而已。」
「呃……好啊。」
侯清歌乖順的點點頭。「阿美,那你幫我打一下文件好不好?」
「嗯。」她反應冷淡的從鼻頭哼出聲。
看阿美不爽成這樣,侯清歌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礙于林先生在場,也不好說什麼悄悄話,只好模模頭離開。
她想,以後她的日子難過!
晚餐的時候,侯清歌一樣樣的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來跟邵虹揚分享。
「阿美不爽?為什麼?」邵虹揚夾了塊她最愛的排骨給她。
「因為林先生一直盯著我看,連瞄都沒瞄她一眼,她覺得不夠尊重她啊!」看到排骨,侯清歌高興得猛啃。
「喔?新來的秘書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你看?」
「他說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啊!我想這應該是移情作用吧?」
她連扒好幾口飯,「阿美還說這樣很危險,你會這麼覺得嗎?」
「干嘛吃這麼急!」
他輕敲她的頭,「慢慢吃,才不會搞壞腸胃,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幾乎每天都被他念,她早就習慣了,且還能應答自如呢!
「知道還不吃慢點。」
「我個性急嘛!」她好無奈的看著他。
「個性急就要慢慢改、慢慢調啊!總不能拿個性急當借口吧!」
眼看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侯清歌連忙開口︰
「你到底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危險啊?」
「危險?怎麼說?」
「阿美說如果我一直放縱林先生的移情作用,難保哪天他不會真的喜歡上我,這樣對你和我也會有不好的影響。」她好迷惑的看著他,「虹揚,你會這樣覺得嗎?」
「嗯……是不太好。」
「但是我又不會變心。」她啷著嘴反駁。「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又不是說你會變心,我說不太好的意思是,你這個人什麼事都為別人想,到時候他如果真的認真了起來,那你怎麼拒絕他?這樣對他來說,不也是一種傷害嗎?更何況,這種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你又會整天都在煩惱東、煩惱西的,看你這樣煩,我也會很舍不得啊。」
「是喔……」
她輕嘆口氣,「那你會不會擔心,如果他纏我纏到最後,我也對他動心了怎麼辦?」
「不會耶!」他慢條斯理的夾起一尾蝦,修長的手剝著蝦殼。
「為什麼?」
侯清歌反應極大,這男人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說不會,難不成是因為他對她壓根都沒有任何眷念,才答得一丁點牽掛也沒?
「因為我相信你啊!」
它還是連想都沒想就說出口,拈著去殼的女敕蝦,沾上她最愛的沾醬,送進她嘴里。
他這麼一句相信,把她心里所有的胡思亂想都給打跑了,侯清歌好感動的看著他。
「你對我真好……」
「老公疼老婆,是天經地義的嘛!」他拋了記媚眼送她。
「你真惡心!」
「哪里惡心?」
「全部。」
「你竟然敢說你老公惡心,我看你肯定沒看過更惡心的對不對?」
他眯起雙眼,唇邊抿起可疑的笑。
有所警覺的侯清歌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放下碗筷,一面輕輕將挪離椅子。
「跑也沒有用。」他撲向她,希望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優勢一舉擒住她。
無奈小蚌子跑得太快,邵虹揚的希望落空。
「哈哈!手長也沒有用。」
棒著桌子,侯清歌對著他猛扮鬼臉。
「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手長是很有用的’。」他齜牙咧嘴的撂下狠話。
「那也要你抓得到我再說啊!」似乎是因為能捉弄到他,她笑得好得意。
邵虹揚往左跑,她也往左跑;邵虹揚向右跨,她也向右跨。兩人周旋了一陣子,邵虹揚以他手長腳長的天生優勢險些捉到她,侯清歌一邊尖叫一邊大笑,連忙往前跑。
「哈哈……別跑啊!再跑也沒有用!」他也繞過桌子,追著她的身影向客廳跑去。
沒多久,他就在沙發上壓倒笑得花枝亂顫的她。
「還笑、還笑,被抓到還這麼高興啊?」邵虹揚得意的看著身子底下的小獵物。
「不是,我是在笑你跑步的樣子好像猩猩……哈哈哈哈……」才說完,她又忍不住放聲狂笑。
「猩猩……」
邵虹揚臉色發青。這女人,就不能有更好一點的形容詞嗎?
「對啊!你都沒發覺嗎?」
本來想要正經說話,沒想到一看到他的臉,侯清歌又忍不住大笑出聲。
邵虹揚沒說話,漂亮的褐眸直直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