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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煬,陪我進宮!」
這天一早,厲煬還在用早膳,喻千凌就已經興沖沖地沖了進來。
「昨天才開完界王會議,不是嗎?」她想做什麼?厲煬心頭暗忖,依然慢條斯理地喝著粥。
「我要去跟幻王說,我也要住在宮中!」喻千凌神情堅定地說道。
厲煬擰眉。「你要用什麼理由?他不會答應的。」之前她發現自己喜歡南宮旭時,三天兩頭就往菩提宮跑,沒幾天,就見她垮著小臉,除了每月初一外,再也不提主動進宮的事,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南宮旭教訓了一頓。
「我想好了,所以才要你跟我一起去啊!」喻千凌下頷一揚,笑得好得意。
沒理由她才不敢去!以前有段時間她老進宮,希望能多一些時間和南宮旭培養感情,沒想到他卻沉下臉,用淡然的語氣責怪她耽誤彼此的時間,他沒罵人,但那冷漠的眼神,讓她難過好久好久。
「我?」厲煬狐疑低道。
「哎呀,邊走邊說!」喻千凌把粥搶下,拉了他便走。
厲煬無聲嘆了口氣,只好任她擺布。
坐上馬車,喻千凌說出她的計劃。「我會借口治不了恕江,請幻王讓我住進宮中接受他的教導,你記得幫我,說我們都無能為力,知道嗎?」恕江是幻國流域最廣的河川,流經他們兩人的領地,水源豐沛,卻也常氾濫成災。
他何時說過無能為力這個詞了?厲煬覺得生氣,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居然想住進宮中和南宮旭朝夕相處。要他主動將她推入別人懷里,那有多痛?!
「這些年我和你合作無間,哪次不是把恕江治得服服帖帖?」他冷著聲道。
「那是借口。」喻千凌解釋,她昨天想了一整晚,才想出這個方法。「不這麼說,幻王怎麼可能會讓我留在菩提宮?我需要你幫我證明,這樣他才不會覺得我是在找理由。」連厲煬幫她都沒辦法處理,事情可嚴重了吧?為了黎民百姓,南宮旭會答應的。
「我不想說謊。」厲煬的聲音更冷。他竭盡能力,努力做到和南宮旭不相上下,卻為了讓她接近情敵,必須營造出自己無能的情況,教他要將男人的尊嚴置于何處?
平常好商量的厲煬怎麼變得執拗起來了?喻千凌蹙起柳眉,試著說服他。「我哪有要你說謊?恕江是不是每年氾濫?我們除了救災外,是不是研究的整治方式都沒有用?」
「疏浚的工程去年才剛動工,成效不會那麼快。」他和她苦心研擬出來的方法,要他就這麼認輸,他不甘心!
「我當然知道不會那麼快,只是借口啊!」喻千凌挫敗低嚷。他到底怎麼了?「你說過會幫我的,不是嗎?」
被自己做過的承諾堵得語塞,他總算體會到,看著她愛別人不是心痛的極致,要自己罔視心痛幫她,才真的是錐心刺骨。
「如果幻王真讓你住進宮中,我就不能像這樣常常陪在你身邊,你都沒有想過?」還是……她一點也不在乎?這個竄過的念頭,讓他胸口一片滯塞。
喻千凌一愕。厲煬會一直陪著她,不是嗎?一股空虛漫然而生,取代了實施計劃的期待與興奮。她無法想像沒厲煬在身邊的日子!
「住進宮中我還是可以自由來去,你也可以進宮找我啊,怎會不能陪在我身邊?」喻千凌忽略那抹不安,揚起笑。「我只是希望能多些機會和他相處而已。」
厲煬沉默不語,幫與不幫的煎熬在心頭拉扯。幫,苦了自己;不幫,見她難過,亦是苦了自己。
南宮旭對她的態度,包括她自己,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說破,就依然還能懷抱著希望。他不想見她心傷,以為可以就這樣一直下去,隱藏心思,默默地守在她身旁,但隨著拂柳的出現,這種平靜的假象又能維持多久?
若真有那麼一天,他還要故步自封地站在原地嗎?還是要明白地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情感?一思及此,他的心就整個擰住,因為只要一踏錯了步子,他和她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連你都不理我了,我能怎麼辦?」喻千凌握住他的手,美眸流轉著若有所求的光芒,更顯楚楚動人。
厲煬心里一片淒冷。他在做什麼垂死掙扎?不是早有覺悟,不管怎麼做,都是苦了自己?
眼中閃過一抹自嘲的譏誚,他點頭應允。「我會照你說的做,你放心吧。」
第四章
當厲煬和喻千凌抵達時,南宮旭已結束早朝,回到書房。他們在書房外等著,等侍衛通報。
「我這樣美不美?頭發有沒有亂?衣服適合嗎?」喻千凌抑低聲音問道,忙碌整理儀容,還捏紅雙頰,讓白皙的肌膚透著紅艷。
厲煬看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費心打扮,卻完全不是因為他,還有她待會兒要向南宮旭提出的請求,讓他的心情更差。
「你這樣很好,全幻國沒人比你更美的了。」他還是捺著情緒,稍微扯動嘴角。
喻千凌笑了。她知道,但她還是需要一點鼓勵。
「兩位界王,請進。」
懊為自己的權益奮戰了!喻千凌一振心神,領先邁步走入。「參見王。」她盈盈一福,神態大方柔美。
苞在身後的厲煬心一揪,強迫自己視而不見,拱手一揖。
「厲煬、千凌。」見他們進來,南宮旭微微一笑。「怎麼突然來了?」
好好答!能不能留下來就看這一次了!喻千凌暗自深吸口氣,泰然自若地開口︰「因為恕江的問題,它每年夏天都氾襤,讓厲煬和我都覺得好苦惱,偏偏方法用盡,還是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我想,我學得可能還不夠,能不能讓我住進菩提宮里,重新接受您的教導?」
南宮旭聞言不語,看向厲煬,須臾,才又將視線調回她的身上。「厲煬也這麼覺得?」
「是啊!」喻千凌一陣心虛,挺直背脊,努力維持平靜的表情。她的手偷偷頂了厲煬一下,暗示他幫忙說話。
厲煬故意忽略心頭的創痛,逼自己陪她完成這場戲。「……臣無能,無法協助千凌,百姓也一直身受其苦,若王能讓千凌再回宮中接受教導,定會有听助益。」
「是這樣嗎?」南宮旭微微勾唇,冷魅的俊容讀不出思緒。
喻千凌很忐忑。他信了嗎?她也不想出此下策,但她真的無計可施了。她很好,從小到大,眾人見了她的反應和連番的贊美,都清楚宣告這樣的事實,但在他的眼里,她卻一點也看不到這種驚艷的光芒。
每月初一的界王會議,是她殷殷期盼的。越近初一,她的心就在騷動,興奮、期待又恐懼不安。因為每次一見面,滿足了思念,難忍的失落也就愈加鮮明。
她感覺得到,南宮旭只把她當妹妹,甚至刻意和她保持距離。拂柳的出現,更顯得她毫無勝算。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的方法了,她不能放拂柳和南宮旭獨處,否則她和他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厲煬悄悄看了喻千凌一眼,她正注視南宮旭,那姣美清靈的側臉讓他心猛地揪慟,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的懊喪,重重反擊回來。
底下兩人隱藏的心思,精明如南宮旭,兼之自幼看著他們長大,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他暗自思忖,而後提筆快速在紙上畫著。
「千凌,你過來一下。」他喚道。
喻千凌走近桌邊,看出那是恕江流域的簡圖。
「我教你,你可以截彎取直,把這個彎道整個填平。」南宮旭邊說,邊在圖上畫著。「其他的部分,我建議將流域旁的城鎮撤離,讓百姓免于水患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