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利用她,光憑他自己一人,雖然累了點,他依然做得到。會這樣要求她,是希望她能正視自己的能力,那不是一種罪衍,她該更傲然的展露,而非被過去那些扭曲的印象所捆綁。
「我……」深墜那片深幽的眸光里,她的心好混亂。「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離開我們了,因為他覺得我們母女倆……很恐怖。」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這件事,也不知道,這件事為何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她的心思,風豫樂卻看得透徹,她怕他也會和其它人一樣,對她預知的能力感到恐懼。他揚起淡笑,深深地凝視著她。
「我只看得到解語的你,讓人舍不得放開的你。」雙手將她的臉溫柔捧起,他吻上了她。
解語不由自主地閉起了眼,感覺唇瓣被他輕輕吮吻著,他吻得很輕很柔,卻是掠奪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腦袋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全都因他而沸騰。
今晚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她的情緒太脆弱,沒有足夠的心神去思考,他不想趁人之危……風豫樂不斷提醒自己,卻無法從她的甜美中抽離。
指月復輕輕劃過她的腮際,指下細膩的觸撫,讓他的思想開始月兌韁,腦海中,他的手指已順著鎖骨而下,解開她的衣扣,吻上她的雪膚……停!發現自己的手已揪住包裹她的棉巾掙扎著該不該扯開,風豫樂一驚,趕緊離開她的唇,完全不敢再想。
解語怔怔地看著他的唇,下意識地輕觸自己的,不敢相信只是兩唇相貼,竟然會有那麼強烈的觸動,像是什麼思緒都被抽離,只有兩顆心的跳動是如此明顯。
「別這樣看我,」風豫樂申吟一聲,將她攬靠肩頭。「我的定力沒你想象中那麼夠。」
什麼定力?解語雖然听不懂他的話,但從他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加上剛剛的吻,都讓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桃子。不敢回頭看他,她越過他的肩頭往上看著,才發現,這房中的擺設好陌生。這是他的房間嗎?
風豫樂深吸好幾口氣,直到有足夠的意志力面對她時,才放開手。「我先送你回房更衣,然後一起去看小純的狀況。」他起身,抽了件披風披在她肩上。
「嗯。」憶起小純,她心里立刻盈滿擔慮,拉上的棉巾要交給他時,才看到他直至現在全身都還濕淋淋的。「你先換衣服吧!」他居然還只記掛著要她回房換衣服!
「我不要緊,走吧!」只要她不會著涼,他才不在乎自己。
「你換好再走。」解語很堅持,還有點生氣。突然間,她有點恍然大悟,之前他為何會無緣無故生氣了——他氣她不照顧自己,像現在她氣他一樣。
這個發現,像在心里打翻了蜜,又甜又羞。她趕緊背過身去,怕被他看到赧紅的神情。
「你在這兒我怎麼換?」知道她是為了他好,風豫樂只好接受,還不忘調侃道。「在這兒等,先別出去,知道嗎。」他將她朝外一推,隨即用最快的速度更衣。
站在外室,解語不斷用手按壓著臉,希望能把那片滾燙降溫,然而想起方才他吻她的情景,全身血液轟然上涌,麗容反而更加紅艷。
他為什麼吻她?為什麼吻她?這個疑問不停地在腦海中盤旋,解語用力搖頭,仍甩不開,只好藉由參觀房里的擺設來轉移心思。
斑雅的字畫,珍貴的古玩,用來隔擋內室的屏風,還有內室里那張榻——之前那個婢女是怎麼爬上去的?為什麼他揪走了她,卻反而吻了她呢?會不會有一天,爬上榻的人換成是她了?
「走吧!」自後響起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
解語按撫心口,做賊心虛地以為腦海里的想法都被他看透了。非分之想……這四個字又大剌剌地浮現腦海。
風豫樂走到門邊,見她還愣站那兒,不禁笑道︰「還不來?你不擔心小純?」
「擔心、當然擔心!」所有的思緒都拋到九霄雲外,解語捉緊披風,趕緊奔出。
風豫樂微笑,將門關上,快步追向她,拉住她的手。「我有更快的方式。」
不等她問,他打橫將她抱起,飛上空中。
「啊……」解語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緊他的頸子。
「別怕,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他在她耳畔輕笑道,平穩地御風而行。
那溫熱的吐息引起一陣酥麻,解語羞惱咬唇,卻一點也不想推開他,她反而緊靠著他,閉起眼,感受他的環抱,和他給予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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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語不知道,自己竟有那麼多的眼淚可流。
一到崔大娘臨時為小純安置的病房里,看到小純躺在病榻上,還沒有開口,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風豫樂知道她積壓的情緒需要釋放,沒有阻止她,只把崔大娘和其它人帶出房外,一方面了解小純的狀況,一方面大略說明剛剛的情形,留給她們獨處的時間。
「我要是……再小心一點就……就不會發生了……還有刀傷……都是我……」解語趴俯榻邊,語無倫次地哭著。
「別……」小純才一開口,就被她用手捂住。
「你嗆傷,別說話……」看到小純手腳因輕微燙傷包裹著白布,解語淚又止不住地流。
小純苦于無法言語,只好不停地用輕撫她的頭頂來安慰她。好不容易,看到風豫樂和崔大娘推門進來,她趕緊用手勢比著解語。
「小語呀,沒事的,你別擔心,大夫說很快就會好的。」崔大娘會意,趕緊上前將解語扶起,拍著她的背脊,溫柔笑道。「大娘知道你和小純感情好,但你這樣小純也會擔心,沒法子好好養病啊!」
「嗯……」解語點頭,卻因為哭得太凶,抽噎停不下來,她沒有辦法想象自己竟也有這種哭到難以控制的時候。
風豫樂站在一旁,仰頭上望,努力下去看她哭得眼腫鼻紅的小臉,因為只要瞄上一眼,他就禁不住想為她拭淚的舉動,偏這里還有別人在。
「時間晚了,都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說。」他朝崔大娘說道。
「小語你回房吧,今晚小純睡這兒,我會顧著她。」崔大娘說道,見解語正要開口,她搶先一步阻下她的話。「我不會準你留在這兒的,你回房去,好好睡一覺。」
「可是……」解語還要再說。
「有什麼好可是的?」崔大娘一聲大吼,馬上截斷。「你在她旁邊哭哭啼啼的,小純能好好休息嗎?」
風豫樂聞言微笑,慶幸用不著他開口,已有人會伸張正義。
「大娘,我先走了。」他打聲招呼,走出房外。
「王,您早點睡……」崔大娘應道,又回過頭罵她。「你還想怎麼樣?其它人也都乖乖去睡了,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還是你信不過我?覺得我會虐待小純是吧……」
就連走到轉角,那中氣十足的吼聲都還听得一清二楚,風豫樂無聲輕笑,停下腳步,倚著廊柱,向上看著夜空。
沒多久,房門開了,一臉沮喪的解語走出房間。
才走了兩步,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解語驚訝得張大了眼。他剛不是就走了嗎?
「我披風還在你那兒呢,跟你回房去拿。」風豫樂笑道,朝她一揚下頷,緩步前進。
解語才想到剛剛回房換了衣服,披風留在房里沒帶出來。
有那麼急著要披風嗎?還是……又是他用來對她好的借口?覷了他背影一眼,她忍俊不禁地揚起了唇,跟在他身後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