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了身體,小心翼翼不壓疼她。他的手眷戀的撫模著她,他的眼片刻都不願離開她。他們互相看著對方,不進交換許多個細碎甜蜜的吻……
她好愛這個男人!紀樂萱淚盈于睫。而她敢肯定他也是愛她的!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鐘闃吻著她的淚,無限愛憐、情意纏綿。「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佔有你,可是你就是有將我逼瘋的能力。」
他握住她的手,仰起頭來對著她苦笑。「最糟的是,一但踫了你,我好像就停不下來了。」
「那就別停。」她屏住氣息,炯炯的注視他。「別再離開我了。」
鐘闃僵住,他當然知道樂樂指的是什麼。
他眼中的遲疑讓她高漲的情緒緩緩降下來,滿心的歡喜漸漸被不安取代。
她懇求的看著他。「你離開Sarah好不好?我受不了這樣。我想跟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拋去自尊。
他的回答卻是……
「樂樂,你別這樣。我說過,現在還不是我們能沒有忌憚的在一起的時候。」
她微瞠大眼,花了好幾秒才了解他話中的意思。
「你還是選擇Sarah?」她僵冷著說出結論。
「Sarah從不是我倆之間的問題。」
「她不是問題!?你騙我!」她推開他,從床上跪起來怒視他,突然間再也無法忍受兩人親密的擁抱。「那你跟她離婚啊!如果她不是問題,為什麼你不跟她離婚!?」
鐘闃張開嘴,想講什麼,但隨即又抿緊唇,臉上布滿陰霾。
「我現在不能跟她離婚。」
紀樂萱瞪著他,漸漸的,她知道他不可能改變主意,盡避他們共享了激情的一夜,盡避她確信他是愛她的。
或者說,他對她的愛,畢竟沒有他對Sarah的責任重要。
她赤果的起身,離開他,離開被兩人的激情所弄亂的床褥。她挺直背脊,開始沉默的著衣。
「樂樂……」鐘闃無法接受她的疏離,他起身,從背後擁住了她。
她沒有掙月兌他的擁抱。
「你回去吧,回你妻子的身邊。」
她的話中沒有憤怒。事實上,她的話語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而這反而令他心慌。
「該死的,樂樂,給我一點時間!不需要多久,我可以向你證明……」
「好啊!」她截斷他的話,傲然的直視他,嘲諷的勾起唇角。「我可以給你時間。等你準備好了,再來找我吧!在此之前,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從她堅定的眼中,鐘闃知道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就如她所說的,他必須以實際行動向她證明。
他穿好衣服,走出她的房門之前,再次回首。
「樂樂,不論發生什麼……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就這麼簡短的一句話,輕易的擊碎她冷漠的面具。紀樂萱心里一酸,淚水又在眼中打轉。
她說不出話,只是點點頭。
鐘闃走後,她頹然倒坐在床上。
她真的不知道就算他們彼此相愛又能如何?也許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完美的結局。六年前如此,六年後也不會有差別。
「可惡……」她閉上眼,任憑不甘心的淚水滑落……
***
棒天,紀樂萱帶著小崎下樓時,難掩一夜無眠的疲憊。
「早!樂樂!」小綾倒是氣色極好。
紀樂萱看到坐在她身邊的範律欽,想起昨夜的事,不禁一陣尷尬。
幸好他的表現落落大方,主動向她打招呼。
「早!」
「早!」
她坐下來,幫小崎布好早餐。
小崎很乖,自己吃早餐。
紀樂萱沒有食欲,就只是喝咖啡。
「樂樂,今天很熱耶!你干嘛脖子還系絲巾啊?」
小綾閑聊式的問話,卻讓紀樂萱停下啜飲咖啡的動作。
她低下頭,感覺耳根好熱……
「沒什麼……只是心血來潮。」
原以為不會有人注意的。唉……真的很明顯嗎?
連小綾這麼粗線條的女孩都發現了,其他人會不會猜出來,她系絲巾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遮掩脖子上點點的紅瘀。
她不自覺的將手覆在絲巾上,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對了,你今天有什麼計劃?」她試圖轉移話題。
「我們訂了機票,今天下午就要回台灣。」
紀樂萱驚訝的抬頭。
「這麼突然?」
「沒有啦!也來好幾天了咩!」
紀樂萱眨眨眼。
她沒有看錯吧!?小綾臉紅了。以她大刺刺的個性,還真是難得!為什麼呢?
然後她注意到了小綾對範律欽投去一眼,那神態十足的嬌媚羞怯。她這才想到剛剛小綾說了什麼——「我們」訂了機票。
原來小綾跟範律欽……
紀樂萱突然想通了。
她含笑的注視小綾,看著看著,小綾的臉更紅了,舉止更加無措。
「你別誤會啦!我跟他沒什麼。」
姜綾是那種藏不住話的個性,忍受不了不把話說清楚。「我們只是好朋友。他真的喜歡你!我對他……嗯……只是我單方面的……」
「小綾!你別這麼說。」
範律欽發現自己無法忍受她這麼貶抑自己,情不自禁的,他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小綾漲紅臉,想抽出手,他又死命拉著不放。
加上他看她的認真模樣……她心里有如小鹿亂撞,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這一幕,紀樂萱的唇角揚得更高了。
她確定範律欽對小綾並非沒有動心,他只是還沒弄懂自己的感情。
對她,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只是想要有一個會彈琴的女朋友,那頂多只是個年輕時候的幻想罷了。
她很為他們開心。
仔細一想,這兩個人真的很合。
範律欽的開朗自信、還有一點點的孩子氣,配上小綾的古靈精怪、不按牌理出牌……
紀樂萱低頭喝咖啡,體貼的不去看眼前這一對的含情脈脈。
小綾終于找到自己的幸福,她真的很為她高興!
第八章
鐘闃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撥了一通電話。
「阿新,事情查得怎樣了?」
「闃哥,我正要打電話給你。我知道那個跟青龍幫余黨混在一起的人是誰了!也難怪查很久都查不出來,因為他根本不是道上的人,我是動用黑白兩道的關系,還請了干爹他老人家幫忙,好不容易才……」
「講、重、點。」鐘闃不耐煩的打斷他。
「喔!是!」阿新說出了一個人名。
鐘闃沉默,臉上罩滿寒霜。
「闃哥,你知道嗎?」阿新接著說。「六年前,那個出了另外的一千萬要你命的,也是這個人。從那之後,他就跟青龍幫的人牽扯不清。他恨你,青龍幫的人也想找你報仇,所以他們自然就湊在一塊兒了。」
鐘闃不管他要殺他的動機,他只在乎如何「處理」這個人。
「他的行蹤?」
「據說已經到了泰國。」
鐘闃眯起俊眸,森冷的殺氣自他眼中射出。
「他現在很落魄,照理說應該身無分文。我之前告訴過你,他有人金援。」
「是帝爾的董事,想取我而代之的家伙。」帝爾這邊的情況,鐘闃已經掌握住了。「我這幾天會飛回美國處理。」
阿新沒問鐘闃打算如何處理,他相信那個蠢到與鐘闃為敵的人,下場絕對很慘。
「闃哥,需要我派人過去泰國那邊嗎?」
「不用,這件事我很快就會解決。」鐘闃無比自信的說。
***
這天處理完公事,紀樂萱陪著兒子練琴。
「媽咪,」小崎沒彈幾下就轉身問她。「我怎麼好久沒看見David叔叔?他去哪里了?我好想念他。」
紀樂萱先是一僵,隨後繃著臉道︰「你管這個做什麼?他又不是我們的誰,他去哪里不需要跟我們交代,也跟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