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我現在已經不會痴心妄想了。說到底,這一切只是誤會一場。」寧兒嘆了口氣,好像有無限遺憾。「只要小姐你跟姑爺倆甜蜜恩愛,寧.兒也就開心了。」
「誰……誰要跟他甜蜜恩愛了?」雨脈嗔怒。
她在想什麼?雨脈倏然一驚,更令她惶然不安的是,當她听寧兒說要放棄,袁睿時,她居然……居然感到如釋重負。
天,停止胡思亂想,雨脈再次斥責自己的邐想。
十五的滿月從雲間露出來,照耀著林間一片光華,雨脈重新邁開步伐。
「你真以為自己逃得掉嗎?」
突地,背後傳來鬼魅似的冷冽嗓音,下一秒她的身子被一股強力卷入懷中,雨脈抬眸對上他狂怒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猙獰恐怖……
「要是你以為我會這麼任你宰割,那就錯了。」她鎮靜無畏的迎視他。
「我早知道你會逃。」他咬牙切齒。「可是你居然該死的給我下了這麼重的藥,要不是我把那碗甜湯倒掉——」
「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她瞪他一眼,不耐煩地打斷他。
袁睿面色鐵青,嘴角在抽搐,「是啊,可鏢局里那只倒楣的狗,在舌忝了一口地上的甜湯後,就口吐白沫立即昏厥了!」
啊?雨脈臉兒倏白。
「我又不是故意要毒害它。」她還嘴硬。
「我知道。」他陰鷙的俊顏上烏雲密布。「你要毒死的人是我!」他大吼,收緊雙臂恨不能捏死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雨脈吃痛,眸中涌上一股淚霧,卻忍住不求饒。
袁睿瞪視懷中的人兒,她那咬著下唇、不肯認錯的倔強容顏,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他的怒意。
「你弄疼我了。」她嗔聲控訴。
「這是你應得的教訓,」他嘴上雖仍惡狠狠的說,雙臂卻稱稍放松了,但還是緊緊抱住她……
「放我下來啦。」
「不行,我好不容易捉到你,怎麼可能放你下來。」
什麼嘛,雨脈噘著紅唇,索性也不掙扎了,倚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突然有個念頭閃過腦際——她,為什麼要逃走呢?
難道……就是為了讓他這麼霸道、強悍的將自己鎮在懷中?
罷剛她明明可以不用停下來休息的,為什麼下意識地在林中逗留?
難道……她,在等他追上來嗎?思及此,她的臉兒倏紅。
袁睿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她的臉,因此也看到她粉頰上可愛的暈紅。
「奇怪,每次我抱你,你好像都會臉紅……」他好像突然明了了什麼。
她這個樣子真的比平常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好太多了。
「哪有!」她當然不承認。
「真的。」他堅持,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他摟緊了她,還吻了她的額頭、鼻尖、嘴唇……
「你……做什麼……不要……不要親我……」她的手在推拒,她的嘴在抗議,可是臉蛋兒卻如他所言,愈來愈紅……甚至不只是臉,連身體都熱了起來。
「這樣可愛多了……」他喃喃低語,灼熱的鼻氣噴在她紅通通的耳垂。
「不要……」她連呼吸都困難了。
他不理會她微弱的抗議,將她虛軟的身體推靠在樹干上,唇舌與雙手逕自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做盡他想做的事。
天上月兒好像也為這火熱的一幕感到嬌羞,悄悄躲入雲間,體貼地留給這對戀人一個黑暗而隱密的世界……
「你……不可以……那里不行,天哪!」
靜謐的林間偶爾會傳來女子難耐的驚呼,然後就是男女熾熱的喘息,一直持續了好久,好久……
陽光灑進密林深處,照在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赤果的肌膚上。
宋雨脈木然的直視前方,她的呼吸凌亂而微弱,身體還被男人緊緊地纏莊。
太……太過分了,她還無法自震驚中平復,全身的骨頭仿佛都被拆開來重組過,酸痛到幾乎死去,就算小時候練功練得再辛苦也沒有這麼累過。
「你夠了吧,可以放開我了嗎?」她試圖板起面孔,強作鎮定,無奈氣若游絲,根本沒有一點威嚴。
男人將頭埋入她的頸項,悶聲低沉地笑了出來。
可惡!他在嘲笑她嗎?她轉頭瞪他一眼,男人才稍稍松開她,撐起上半身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清晨的曙光清楚照出他黝黑精壯的身軀,厚實的胸膛和一雙肌肉結實的強壯臂膀……對男人這樣恬不知恥地赤身,她憤怒極了,回想起昨夜自己是如何被這具永不飽足的身體凌虐、折磨、佔有,雨脈有種殺人的沖動。
「讓我起來。」雨脈冶冶地說。
袁睿根本不理會她,反而好整以暇地伸手玩弄起她頰畔的一縷青絲,好像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大男孩,對懷中的小人兒怎麼也玩不膩似的。
突然,林間傳來人聲,雨脈全身的寒毛都緊張的豎了起來。
「你不怕等一下有人經過嗎?」
「不會,這里夠偏僻。」他悠哉地轉移陣地開始撫弄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一邊涼涼地說道。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宋雨脈鐵青了臉,用盡全力一腳踹開他。
這回他倒沒阻止她,大刺刺地仰躺在地上,微笑著看她狼狽地穿回衣衫。
她的雙頰猶帶一抹嫣紅,微腫的唇辦也證明他曾佔有過,那整齊烏亮的長發如今凌亂地糾結在一起……
能讓她整個失控,帶給他絕大的滿足。
他薄唇畔的那抹男性自得的笑容礙眼極了,雨脈怒瞪他一眼後,轉身離去。
「你去哪里?」袁睿喚住已經走了二步的宋雨脈。
「回、家。」
「我想你說的家應該是武揚鏢局吧?」他看著她的背影從容不迫地說道。「否則——」
「否則怎樣?」她轉頭,挑釁地揚起眉眼。
哼!要是他以為她會乖乖任他擺布、跟他回袁家,那他未免太不了解她宋雨脈了。
「否則,我只好照昨晚的方式再好好罰你一次。」
血色自她臉上消失——他雖說得很輕、很輕,可是雨脈卻頓覺毛骨悚然。
不!她絕對不想再重復一次昨夜的「懲罰」了。
「怎樣?」他還一臉幸災樂禍地睥睨著她。
雨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僵硬地轉過身,往武揚鏢局的方向走去。
她恨死了自己的屈服,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恨死他了!
第十章
宋雨脈回到武揚鏢局時,一路上累積的熊熊怒氣,足夠把四周都燃燒起來——
「夫人!」
清晨起來在武場上練功的鏢師們看到她,都很熱切地打著招呼。
在他們眼中,宋雨脈不但美若天仙、性情溫馴,氣質更是優雅端莊,簡直挑不到半絲缺點,對于能娶到她這種賢妻的總鏢頭,大伙兒是又妒又羨。
前陣子總鏢頭居然笨到讓這麼好的妻子回娘家,甚至一度還傳出她是被休離的,幾個鏢師還甘冒生命危險,大膽臭罵了袁睿一頓。
由此可知宋雨脈在鏢師們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夫人,你來看我們練功嗎?」
「夫人,是不是這回又準備了什麼甜湯給兄弟們喝?」
「夫人……」
煩死了,這群滿身臭汗、髒兮兮的男人,雨脈雙手捏握成拳,緊靠在身側「夫人,你來找總鏢頭嗎?他不在這兒呢?說也奇怪,他從沒遲到過……」
听到「總鏢頭」二個字,雨脈眸中的怒焰轟地一聲沖上腦門,終于隱忍不住地吼道︰「滾!」
一聲憤怒的嬌斥把一千鏢師都嚇傻了。
「夫……人?」
眼前這個眼露凶光,渾身帶著殺氣的女子,真是一向嬌柔婉約的總鏢頭夫人嗎?大家都愣住了。
「夫人,你怎麼了?該不會中邪了吧?」一個膽子還算大的鏢師走上前去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