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忍不住插話,「所以,妳懷疑她隱瞞某些事情?」
「不只。」童安安充滿自信的說︰「我甚至懷疑她涉有重嫌!耳朵靠過來……」
在一番低聲私語交談討論後,童安安、阿豪與阿才不約而同抬起頭,露出得意的笑,彷佛已看到自己在其它弟兄面前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雨蝶戰戰兢兢坐在太師府的偏廳里,這雄偉的深宅大院讓她有些許敬畏,也有些許欣羨。
今日,她與司徒英上護國寺參拜,哪知半途就被太師府的家丁攔下,稟告司徒英回府中接旨,由于事態緊急,她便和他一起返回太師府。
而此刻,司徒英在大廳接旨,她便在偏廳等候,腦子里胡亂想著自己與司徒英新婚燕爾的情景,她是多麼盼望能與他共結連理。
「雨蝶姑娘請用茶。」一名婢女送上香氣四溢的熱茶。
「謝謝。」道了謝,雨蝶又急忙拉住欲轉身離去的婢女的袖子,「這位妹妹,請問司徒公子接的聖旨,是憂是喜?」
婢女稚氣的臉上揚起驕傲。「我家少爺被皇上委任為今年武舉的三名主考官之一。」
「真是天大的喜訊!」雨蝶也同感欣喜,「那他何時會來這呢?」
「喔!我差點忘了告訴妳,少爺交代說,他和宣旨的公公有話要說,會晚些到,若雨蝶姑娘覺得悶的話,可以到花園去賞花。喏,就是出了這門往右邊走,直走,再左轉就到了。」
雨蝶照著婢女的指點來到通往花園的長廊,卻驟聞司徒英的聲音,一喜之下循聲覓去。
「英兒,你年紀輕輕就能膺任武舉主試官,這可是聖上特別的恩寵,你得更加謹慎為我朝舉才。」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雨蝶來到大門敞開的書房旁,听聞兩人對話,才知司徒洪也在此,于是急忙轉身離去,然而才走沒兩步,又耳聞房中兩人似乎談論到自己,便好奇地停下腳步,隱藏好身形,急于想知道司徒家的長輩對自己的印象。
「那位在偏廳等待的姑娘就是外頭傳言你近來特別寵愛的新歡雨蝶?」
「沒錯。」
見司徒英答得俐落,雨蝶一听心里也很高興。
「英兒,爹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那些名門千金你不要,偏偏看中這種出身的女人。」
「那些家世顯赫的千金小姐不是霸道蠻橫,就是正經八百,哪有雨蝶這朵解語花陪伴來得有趣。」
「可別說爹沒事先警告你,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娶她為妻,挺多讓你納她為妾。」
听及此,頓時一團烏雲罩上門外雨蝶的心頭。
「爹,你說哪去了,我沒說過要娶她。」
雨蝶聞言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頓時猶如青天霹靂打在身上。
「你不是打算在你那群紅顏知己中選妻?又說她是朵解語花?」
「我是提過,但這是兩回事。爹,孩兒雖然喜歡結識許多朋友,但絕非被搞得腦袋不清之人。再次遇見雨蝶,是讓孩兒心動,然數日的相處之下,孩兒已知她是朵帶刺的解語花……」
「喔,這話怎麼說?」
「在我面前,她是善體人意、全然以孩兒的意見為意見,但私底下,能讓我身旁多數紅粉知己全知難而退的女人,絕不是簡單的角色,何況,孩兒尚未有娶妻的打算……」
接下來的話,雨蝶再也听不見,她淚眼汪汪的奔回偏廳,憤恨的道︰「原來你對我只是逢場作戲。」她舉袖拭干淚。「我不認輸,我就非要讓你娶我,進你司徒家的大門!」
頂著艷陽,童安安在大街小巷明查暗訪,想找出對案情有利的線索。到了晌午,模模自己早已餓的咕咕叫的肚皮,見著路邊有座茶樓,便高興的進入,打算飽餐一頓。
沒多久,便見幾個穿著華麗的女子吱吱喳喳的坐到她隔壁桌,高音量的怒罵聲,引起了童安安的注意。
「雨蝶那只狐狸精,竟敢來我面前示威?說司徒英將我送他的扇墜轉贈給她,要不是我機警收買了司徒家的下人替我留意,我也不會知道扇墜還好端端的放在公子的書房中。」
「施小姐,請恕奴婢斗膽插句話。您還算是好的呢!」丫鬟小青指著身旁舉止婉約的自家小姐,「那雨蝶欺負我家小姐善良,借口與我家小姐閑話家常,卻談得全是司徒公子待她如何之好,她又是如何地擔憂司徒公子會因為喜愛她而得罪了所有的皇親國戚,害我家小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祝福他們倆。」
另一名女子接口,「她真是可惡!要不是鼓起勇氣和妳們談起司徒公子的事,我也不知這是她的伎倆。」
其中一位穿藍紗的女子說道︰「還是我舅舅有眼光,早說她是個狐媚女子,要我哥別去招惹她。」
「怎麼,連正直的韋明翰大人也曾上過樂坊找她?」
「我舅舅才沒上樂坊呢!他是即將奉皇上之命至邊疆察訪民情,所以兄長特地找來雨蝶唱曲兒替他餞行,哪知,沒兩天,我可憐的舅舅便暴斃在郊外。」
藍紗女子的婢女也說道︰「小姐,妳還記得嗎?韋舅爺那天還把雨蝶臭罵一頓,罵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現在想想可真大快人心!」
童安安萬萬想不到雨蝶竟然和韋大人曾有過節,心想或許可以從這幾名女子口中探出雨蝶和耿戎將軍的關系,便趨前盤問,沒料,這一問,竟花了一下午的時間。
傍晚,童安安、阿才、阿豪聚集在阿才家里準備挑燈夜戰,總合三人所搜集到的線索。
見童安安臭臉,阿豪關心的詢問︰「妳怎麼了?」
「還不都是那個司徒英害的!」她口氣超不悅。
阿才十分好奇,「妳不是去查案嗎?怎麼查到司徒英身上去了?」
「我也不想牽扯到那個家伙呀!這幾天,我問遍了所有耿將軍的親戚友人,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有,倒是中午,我正巧听聞另一樁事……」童安安把那群女人所說的又重述一遍。
「結果呢?」阿才與阿豪不約而同地問。
「那群女人只知道韋大人曾罵過雨蝶,其它什麼都不知。一整個下午,就對我抱怨雨蝶橫刀奪愛,又說擔心司徒英被她騙了,什麼跟什麼,我簡直快氣炸了!」
「好了、好了,妳也別氣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阿才出聲要她消消火氣。
童安安擺擺手,喝了一大口茶。
阿才又道︰「我和安安的情況一樣不樂觀。我到樂坊去調查雨蝶的交往情形,只查出她曾和成王爺的二公子許文龍交情頗深,但自從他與逸清公主有了婚約後,兩人就不再往來了。這陣子,雨蝶則和司徒英往來密切,至于耿戎,根本沒人認為雨蝶和他有交情。安安,妳是不是看錯玉佩上的字?」
「相信我,我看的一清二楚。」她轉頭問阿豪,「你查的如何?」
「我的收獲比你們大多了。」阿豪說,「耿戎生前曾向南城玉商買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
阿才嘖嘖稱奇,「真是奇聞!小氣出名的耿戎將軍,竟舍得花大錢買翡翠?」
童安安急忙問︰「你有沒有問那位老板是否有在玉上刻些什麼字?」
「老板說耿將軍打算請宮里的某位大官幫他刻字,至于這人是誰?我就打听不出來。」
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線曙光,眼看即將熄滅,童安安又問︰「其它的店家有眉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