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不禁顫抖起來,這是她最怕的分手方式,她不要,她不要由親密的枕邊人變成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不要!
而且他也三十歲了,接著下來,家里的人應該會催他趕快成家吧!
縱使他現在為了她而放棄了像上田麻美這麼優秀的對象,他以後也一定會遺憾的。
到時候,他就會後悔自己怎麼那麼沒眼光,選了個什麼都不會而且笨手笨腳的女人。
然後……費虹安不敢想了。
她沒辦法想象他們以後的發展,以前,她覺得自己的外在條件還不錯,自己是幸福的。現在,她只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做一個女人,根本配不上像範海文這麼好的男人。
而幸福,她感覺要漸漸離她遠去了。
他雖對她依然很好,可是熱情卻漸漸淡去,尤其是踫到上田麻美這個美麗優秀的童年玩伴後。
範海文應該還是愛著自己的吧!至少他剛剛還有追出來、至少他剛剛還對她露出擔心的表情、至少他剛剛還想對她解釋。
她對他們之間的愛情沒把握,對自己更是沒把握,她沒把握他們是否還撐得下去。
費虹安想著想著,開始動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大約半小時後,她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是冥冥之中注定好她會離開這個家嗎?所以她的東西才那麼少、那麼快收拾完畢。
她離開房間前,依依不舍的回頭看著他們一起睡了一年的大床。
她還記得她剛搬進來的時候,範海文睡的還是單人床呢!
他特地為了她搬進來而買了一張雙人床,她還記得去選床的時候,那個店員叫她範太太呢!
想著想著,她甜甜的笑了出來,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那時候他們還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否認,現在想起來,那個店員應該是第一個肯定他們是一對的人吧!縱使他是無心的,還是令她高興不已。
然後,是他們在這個家的第一個夜晚,兩個人當時還害羞的不敢上床睡呢!
接著,他們又不知道為了選焙床單的顏色而爭吵過幾次……
費虹安倏地笑了出來,他們好象每次吵架都是因為雙方喜好不同,正巧他們都是很固執的人,總是各持己見。
最後,好象都是他讓她的次數比較多。
只有幾次例外,印象最深的,就是前年買的那件水藍色豐毛衫……想到這,她又哭了出來。
那是他很難得的堅持,所以她只好讓步了。
之後,她也有幫他買過紅色的外套、紅色的毛衣、紅色的T恤……他有穿是有穿,可是絕不會在她也穿紅色衣服時穿上,他說那樣會讓他感到不自在。
那今天呢?他應該早就發現上田麻美也穿著水藍色的襯衫吧!為什麼他什麼表示也沒有,反而從頭到尾都和她聊得很愉快?
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她不想再想了,越想只會越令自己傷心難過。她要趕快離開,否則等他們回來了就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就在她吃力的把行李提到客廳時,卻撞見剛剛進門的上田麻美。
上田麻美一看到她手上提著行李,整個人慌了,急著把她的行李搶過來。「妳在做什麼?」她氣沖沖的問道。
「我要走。」費虹安推開她,又搶回行李。
「妳……」上田麻美索性抱住她不讓她走。
「妳放開!」費虹安槌打著她的手臂,沒想到她的力氣很大,把她箍得好緊好緊,根本掙月兌不開。
「妳听我說,其實我……」上田麻美掙扎著到底要不要說。
「其實妳很愛他吧!我成全你們。」費虹安趁她分心忽然一使勁,把她給推開了。
上田麻美一時重心不穩,重重的摔倒在地,看見她吃痛的表情,費虹安有些不忍,可是時間緊迫,她得要趕快離開。
她轉身拿起行李,也許是氣憤的關系吧!她忽然覺得行李變輕了,行動也就更快速。
沒想到到了門口,卻踫上停好車回來的範海文。
「妳在做什麼?」看到她手上的行李,他驚訝的問。
費虹安听到他的問話,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和上田麻美還真是有默契,興趣相投,穿的衣服顏色一樣,連問的問題都一字不差。
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她推開他,走出門口。
上田麻美見狀高聲喊著,「海文,快攔住她,她要走了啊!」
範海文倏地捉住她的手,「妳到底在搞什麼鬼,不是說好要听我解釋的嗎?」他又著急又生氣的質問。
費虹安撥開握住她手臂的手,冷冷的回答,「我不想听了,我覺得我們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範海文發現她臉上有殘留的淚痕,知道她剛剛一定又一個人在家里胡思亂想了。
「妳別鬧了,心靜下來,好好听我解釋,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妳想太多了,我和麻美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
「等到發生已經來不及了。」她慌亂的打斷他的話。天知道她多想相信他溫柔的眼神。
可是她不敢,她不希望最後自己是被迫離開這間公寓的。
她寧願在受傷之前先逃離這里,即使她的心早已受傷。
「妳真的這麼堅持己見,連听我的解釋也不肯?」好一會兒,範海文淡淡的開口問,眼神不復以往溫柔。
「對。」費虹安強忍著心痛說,眼淚再度流了出來,可是這次沒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也沒有一雙堅強的手臂安撫她。
「那好吧,妳走吧!」說完,轉身走進屋里。
她一怔,看著被關上的大門,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答應了,連留也不試著留下她!
她感到一絲後悔,可是再怎麼後悔也沒用了,看著緊閉的大門,這樣的結果,是她自己選的。
「你竟然就這樣放她走了。」坐在沙發上冰敷著後腦勺的上田麻美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範海文像虛月兌一樣的癱在沙發上,挫敗的回答。
「就怕你到時候連她在哪兒都找不到。」她氣呼呼的道。
「妳懂什麼?」他心情不佳的頂回。「我知道我最近是忽略了她,可是她也變得很奇怪,不知道在想什麼。從她失業之後就一直陰陽怪氣的,又老是喜歡悶在房里不說話。」他懊惱的說著,實在下懂她到底在氣什麼。
是氣情人裝的事情嗎?應該不至于吧!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範海文低頭看著身上的水藍色羊毛衫,腦海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她好象從以前就一直在他耳邊嚷嚷著要穿情人裝,可是他堅決不妥協,後來好象就不了了之。
他再看看上田麻美身上合身的七分袖水藍色絲質襯衫。
他過份專注的目光,看得上田麻美不禁全身發毛起來。
「喂……喂喂喂,我……對你可是沒興趣喔,我雖然有女裝癖,喜歡扮女人,可是我還是愛女人的。」
上田麻美……不,上田徹看了範海文一眼,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費虹安根本不知道他是男的。
「海文吶,她……我好象還沒告訴她我是男的耶!」他吶吶的說。
「這很重要嗎?」範海文沒好氣的回答。他是男是女關費虹安啥事。
「虹安好象、好象在吃醋耶。」上田徹小心翼翼的說。
「我又不是白痴,這點我當然知道……等等!」範海文終于想通,「你是說,她在吃我們兩個人的醋?」
「應該吧!依我看,她陰陽怪氣應該不是從失業後開始,而是從我來之後吧!」上田徹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