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十九因為驚人的發現而遲遲未能答話,君嘯塵誤以為她默認了,止不住的狂焰直燃心胸,燒去了他所有的理智,扭曲的嘴角泛著冷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名門閨秀的女子有多清高,原來骨子里的風騷不輸花街巷里的蕩婦婬娃,既然這樣,你也不會在乎再多一個男人。」
他話聲一落立即攫住她訝然而啟的櫻唇,慕容十九還搞不清楚他話里的意思,他挾帶炙焰的舌尖已蠻橫的侵入,她的腦子轟然一響,在瞬間炸了開來,無法承接他恣意的火熱,掙不開他鐵鉗般的雙臂,無助的僵在他懷中。
君嘯塵氣喘吁吁的扯離瞪著的唇瓣,同時交織著火與冰的眸子緊緊瞅住她,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夠如此影響他,一個他連真面目都不知道的女子。
「不!」慕容十九飛快的抓住他欺向她臉上意圖明顯的手,「你做得還不夠嗎?」
「為什麼不讓我看?」他的神情散發著深沉的陰郁。
「在你剛剛那樣的侮辱我之後,我為什麼還要如你的意?」她紅艷艷的柔唇抿著怒意。
他扣住她不馴的下顎,盯著她紅腫的嬌唇,闃黑的眸中掠過一絲濃熾的,「我要你,不管你有幾個情人,從今而後,你只能獨屬我一個人。」
慕容十九仰起的面容冷若寒冰,「你當我是什麼?你真以為我是花街柳巷的蕩婦婬娃?隨隨便便就讓男人訂下?君嘯塵,虧你還是堂堂翔鷹堡的少堡主,所做所為卻全辱沒了你的身份。」
「是你的錯,我所犯的罪行全是為你造成的。」若不是她臉上的易容面具開始招意他,他的心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被她牽著走。
「你……」他的強詞奪理氣煞人也,「我可沒教你半夜闖進我房里,更沒讓你一路跟在我後頭,你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是你的責任,別把一切莫須有的罪名推到我頭上來。」
君嘯塵的目光陰鷙,「如果我偏要扯上你又如何?」
這男人……這男人怎麼比女人還會耍賴?「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一馬?」
不放,永遠都不放手!「讓我見你真正的面貌。」
不行,她不相信一旦見到她真實面貌之後,他真肯放了她不再糾纏,「我為什麼要跟你談條件?」
「是你問我的。」
慕容十九狠狠瞪他,「我丑如夜叉不看也罷。」
「若你丑如夜叉,我不信今天那個男人會愛上你!」想起今日突然冒出來的男子,他便覺心口一陣疼痛,腦中全是那個男人溫柔攙扶她上下馬車的情景。
「那個愛上我的男人是我堂哥,就算我歪鼻斜眼、缺耳殘唇,他也絕不會嫌棄我的。」
「是嗎?」他眼中的烏雲隨著慕容夜楓身份的坦露而散去,「那麼你是怕我一見你歪鼻斜眼、缺耳殘唇的模樣便會棄你而去嗎?在你眼里我就只是這般膚淺的人?」
能怪她這麼想嗎?他表現出來的狷狂和傲態能讓她有多高的評價,她撇開頭不去看他,嘟嚷著,「抱歉得很,我對你認識不深,不敢妄下斷論。」
「小騙子,還想瞞我?」他一眼便洞悉她心中的想法,扳回她的臉正視他,「若是你不肯主動揭下面具,我可是會動手完成昨夜未竟之事?」
「你敢?」慕容十九怒看他,全身警戒。
君嘯塵的笑容里有著潛藏的邪氣,他的手緩緩的迫近她,「我有什麼不敢的?我不信今晚你還有昨夜的好運道。」
「不要!」她搗住臉孔,徒勞無功的想要阻擋他的行動。
君嘯塵的手剛觸到她護在面上滑女敕如脂的手背,眸中的笑意頓時一斂,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倏然收回,只听得他一聲低咒,一陣衣衫飄動的聲響之後,他已自她眼前消失。
莫名所以的慕容十九放下雙手,怔愣的呆視著他離去的窗口,胸口奇異的鼓動著。
她……她又逃過一劫了嗎?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是菱衣的聲音,「小姐……你睡了嗎?」
她緊繃的神經霎時松懈,癱軟在床頭。
好菱衣,多虧了這盡職的丫頭……
第三章
慕容夜楓在大清早醒來,神清氣爽的翻被下床,掀開簾帳,正對上一張巧笑倩兮的可愛圓臉——
「荷衣,你在這兒做什麼?」
「當然是伺候十少爺啊。」荷衣笑盈盈的為他遞上一條熱毛巾讓他擦臉。
他狐疑的接過毛巾,邊抹臉邊瞧著笑眯了眼的荷衣,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是十九讓你過來的……你做什麼?」他驚惶的避開荷衣欲為他穿靴的舉動。
「當然是伺候十少爺穿靴子啊。」她仍然一臉燦爛的笑。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他將毛巾丟給荷衣,彎身套上靴子,不禁有幾分納悶,不知怎地,她的笑容令他頭皮發麻……啊,他想到了!
「你不是不理我了嗎?怎麼肯過來伺候我?」他瞪著面前彎著笑眼的小狐狸。
一抹忸怩的羞色躍上荷衣白里透紅的臉蛋,「那……那只是一時的氣話,十少爺千萬別擱在心上,昨兒夜里,小姐和菱衣姐勸了我很多,我自個兒想想也不無道理,所以……」
慕容夜楓听得一頭霧水,可她古里古怪的神色卻令他不由自主的提高警覺,「所以怎麼樣?說話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我……」她不勝嬌羞的低下螓首,「我想通了,既然得蒙十少爺垂青,是荷衣上輩子福緣深厚,能擺月兌佣僕的命運,更是這輩子得來不易的好運,所以十少爺不嫌棄的話,荷衣肯一輩子伺候十少爺。」
什麼上輩子、這輩子、一輩子的,听得他昏頭轉向的,他惟一搞清楚的是——他慘了,居然被自己所出的計策反將了一軍,這……一眼觸及荷衣因羞赧而紅撲撲的小臉,他就恨不得一頭撞牆去。不會是真的吧?是上天在懲罰他利用無辜小女孩嗎?早知道小孩子那麼容易被拐,他當初真該選菱衣才是,但一思及冷如冰窪的菱衣,他又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不,若是菱衣會更棘手……該死,他到底在干什麼?眼前就有一個麻煩待解決,這節骨眼上,他還有心思想到別的地方去,是不是有病?
「荷衣,你听我說——」
「是,十少爺想說什麼?」荷衣乖巧的應和。
她亮晶晶的圖眸那麼認真,直瞧得慕容夜楓心里一陣哀鳴,到口的話硬是說不出來,看樣子,她是把他的話當真了,這會兒教他如何收拾才不會傷了她稚女敕的心靈?真該死,還沒收到效果就先嘗到苦果,他真是八輩子霉星高照。
「十少爺,你……你不是有話要說?」荷衣側眼斜睨他。
「我……」他輕咳了一聲,「我要說的是……我餓了。」懦夫!耙做不敢當。
「那……」她笑靨可人,「十少爺想吃什麼?」
「隨便。」他不甚有精神地漫應。
「那我這就去吩咐店伙計準備早點。」
臨去前,她靈光閃黠的瞳眸不忘偷瞄一眼慕容夜楓,粉潤的唇邊有一抹壓抑的笑,直至出了房門外,想到他一張苦出汁來的臉孔,那一抹笑迅速的咧至耳根,只差沒有猖狂的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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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麼又開窗子睡覺?」
菱衣不經意的一問,令慕容十九被剛入口的豆漿給嗆住,「咳……」
「小姐,慢點吃。」菱衣趕忙過去拍她背脊,替她順氣。
「我……我忘了關上了。」要不是有一層面具遮著,她因心虛而最紅的粉頰,鐵定難逃菱衣的銳眼,都怪君嘯塵那個膽大妄為的色胚子,隨便進出她的房間,卻老是忘記湮滅證據,真使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