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太陽露臉的那刻起,有一大扇透明天窗就成了床上人兒最大的夢魘。
明亮的光線透過玻璃照了進來,像針般的光芒射進好眠人兒的眼里,實在擾人清夢。
睡得正香甜的楚夜寒被亮光照得有點難過,申吟了幾聲,翻過身子,拉起棉被把頭整個蓋住,她正作著好夢,說什麼也不願醒來。
「叩叩叩。」
敲門聲很不識趣的也在這時候湊上一腳,接著房門被打開,引起楚夜寒極大的不悅。
「張嫂,早餐先放著,我待會兒再下去吃,告訴方叔和桂姨,我再睡個十五分鐘,只要十五……」話說到最後變得口齒不清。
她是標準賴床族的一員,每天早晨是她最痛苦的時刻,她就是無法離開這張溫暖又極具吸引力的大床,每回總耍賴上半個小時,然而最可憐的不是她,是那個得定時叫她起床的人。
來人有趣的打量著床上仍處于半夢半醒間的人兒,看來她還搞不清楚自個兒身在何處。
「小姐,該起床了,我替你送早餐來了。」
「別這樣嘛!張嫂,再讓我睡一下下,一下下就好。」楚夜寒把被子拉開,但仍不願睜開眼。
「小姐,我不是什麼張嫂。」
「張嫂,別鬧了,我真的好累,讓我再睡一會兒嘛!」楚夜寒覺得自己全身骨頭像快散了,好累。
「小姐,你睜開眼看看我不是張嫂。」
「張嫂,你……你不是張嫂?!」楚夜寒坐起身,看著床前和豐腴的張嫂相差十萬八千里的瘦小熬人。
這下她完完全全清醒了。
沒錯!這不是夢,她被綁架了!被兩個戴墨鏡男人綁架了。
她怎麼可以這麼沒有憂患意識睡得跟頭豬沒兩樣?
「小姐,我叫吳姿玉,你叫我玉嫂就行了,你肚子餓了吧,我替你準備了些吃的,有中式、西式••-…」玉嫂掀去餐盤上的蓋子,里頭是令人垂涎的佳肴。
「等等,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可不認為一個被綁架的人可以有置身于五星級飯店般的高級享受。
「我……只是替……你送早餐過來而已,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道,早餐我替你放這兒,你慢用。」玉嫂不敢直視她,放下早餐後匆忙離開。
「喂,玉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玉嫂,我……」
楚夜寒垮下肩,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就算她肚子里憋了一大堆的問題也找不到人回答。
隨手挑起一塊點心放人嘴里,她這才發覺自己真的餓壞了,盡避她的食量一向不大,但這幾天只吃了些流質的東西,她的身子早就受不了了。
「嗯.好吃!」是她最愛的巧克力蛋糕。
——
她發覺這房間的裝演稱得上是一流的,清一色的上等檀木家具,桌椅以及擺設完全烘托出這個房間的寬敞,給人舒服的感覺,再加左側牆壁上掛了一幅山水畫,為此處添了一絲中國味。
以她曾學了幾年的室內裝演皮毛來推斷,這個房間的設計者一定是個滿有個人風格的男人,他的設計合她的胃口,她喜歡。
大致打量過房間後,楚夜寒回到床邊,拉開窗簾。
她完全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住了——
是一片沒有邊際的大海,海水被太陽照得波光粼粼,真的美得假人。
她老早就想在她的房間里裝上一大片透明玻璃,可是方叔和桂姨說什麼就是不準,讓她氣了好久。
有這麼舒適的享受和環境,楚夜寒開始懷疑,她真的被綁架了嗎?
「難不成……」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懊不會是方叔在商場上太得意,有人看了眼紅,一氣之下干脆拿她開刀,他們把她綁到海邊,以海邊為第一命案現場……光想到這兒,就讓楚夜寒起了個冷顫。
她現在的處境不就像一塊掛在老虎嘴邊的肉——穩死的!
楚夜寒抗拒的搖搖頭。
「不,我要逃,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走大門?楚夜寒踏出一步又縮了回來。
不可以,哪有人逃跑是如此正大光明的?再說要是外頭有人看守,那她一出去不就讓人逮個正著?還是另找出路安全點。對!走陽台,那下面一定沒人看守,走陽台最安全。
一打定主意,楚夜寒就忍不住想馬上開始行動。
這時,她被突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連忙爬回床上,現在對她來說可是非常時刻,絕不能教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進來。」
「小姐,你吃飽了吧,我替你把剩下的東西拿出去,不知道小姐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去做的?」玉嫂必恭必敬的站在床前。
小姐?楚夜寒實在不怎麼喜歡這個稱謂,更不喜歡玉嫂對她這種唯唯諾諾的樣子,那使她覺得不舒服,她討厭這種壓力。
雖說家里也請了佣人,但張嫂和他們就像一家人,她也從沒把張嫂當成下人使喚,現在要她以主人的身份指使玉嫂做什麼,她實在無法做到。
「沒事了,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你的。」
「是的,小姐。」玉嫂端起約莫還剩余一半食物的餐盤、準備退出房間。
「等一下,玉嫂。」
楚夜寒忽然改變主意,在賊窩里不先打听點消息,待會兒怎麼擬訂逃亡計劃?看玉嫂的模樣,一定是個老實人從她身上下手鐵定能套出些什麼消息,她看人的眼光一向錯不了。
「小姐有什麼吩咐?」
她掀開被子,盤腿坐起。
「別這麼陌生,叫我小寒就行了。玉嫂,別客氣,坐啊!」楚夜寒馬上擺出招牌笑容,反正禮多人不怪,況且這招對玉嫂這種老實人最有效了。
「這……」礙于自己是下人的身份,玉嫂並不敢造次。
「別這啊那的,你坐下來陪我聊聊好不好?我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里,沒人陪我說活,規要悶死了。」
「小姐想聊什麼?」
「叫我小寒,要不然夜寒也成。就是不準叫我小姐。」楚夜寒故意板起面孔。
「的,小……寒。」
「嗯,這樣听起來順耳多了」。她意的點點頭。「玉嫂,你在這幫佣多久了?」
「我四十歲就在這幫佣,今年財歲,算算剛滿十年。」
「十年!」對這個答案,望在亞的樂道了。
十年,多沒長的一段歲月,玉嫂對這里一定熟得不能再熟,就說嘛!她不會看錯人的。
「那你的主人一定對你們很好,要不然你不會一待就是十年,對不對?
「主人對每個人都很好,不過也很嚴格。」
「那他是不是很有錢?」
「大慨吧,不過主人的事我們做下人的是不能過問的。」
「他是不題記仇、沒度量、心眼小、非訪凶殘?」楚夜寒根本忘了不該在佣人的面前說他們主人的不是,因為她真的很不齒他綁架人的行為。
「不會吧,主人只是嚴格些,汲有像你的那麼可怕。」玉嫂生平第一次听人把的的主人形容得那麼可怕,還用了「凶殘」這兩個字,在她的印象總,主人是嚴肅了點,但凶殘還不至于吧!
「會把人關起來的家伙炒好人嗎?」
「關?」玉嫂不懂她用「關」這個字以麼意思,她不是主人請來的客人嗎?
「算了,這你可能也不知道。玉嫂,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的主人姓什麼?」
「姓什麼……」玉嫂面有難色,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對啊,他姓什麼?陳、張、李還是王?」她覺得姓王的可能性較高,因為他是個王八蛋。
‘「這……」
「玉嫂,你快說啊!」
「抱歉,小姐,我還有事要做,不能陪你多聊了。」總管吩咐過不能多嘴,要是她不小漏了什麼口風那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