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蹤我?」楚夜寒略微提高音量,試圖掩飾自己有點顫抖的聲音。
「跟我們走。」
這是宣告抑或是事先通知?
楚夜寒心里暗笑說這話的人傻,哪會有人甘願被綁架?她才不做待宰的羊,別妄想她會乖乖跟在他們後頭。
她盤算好了,只要他們和她的距離剩一步之遙,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出去,一定沒人料到她會先發制人,趁他們錯愕時,她扣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腕,再來個過肩摔,然後轉身反扣住另一個人的膀子……
楚夜寒仔細的計劃她的作戰招式,她不敢奢望這幾招能制伏他們,但少說能替她爭取到幾分鐘好讓她逃跑。
這一切就如她想像的那麼順利,他們一步步的接近她。
剩下三步、兩步……
咦!不對,怎麼怪怪的?
事情好像有點月兌軌了,他們怎麼沒按照她下的那步棋走?
奇怪,他們打哪弄來一條手帕?為什麼捂在她的鼻子上,想謀殺嗎?
怎麼站在她眼前的人一直晃個不停?她記得對方不是只有兩個人,怎麼一眨眼就變成四個人?不對.是八個……不是,是……
楚夜寒的眼皮不听使喚的直往下垂,她好想躺下來睡個覺。
不行,大敵當前她怎麼能睡?可是她的眼皮好重。
「你們……」
他們使詐!卑鄙小人!然而楚夜寒沒有辦法再想下去,隨即陷入無止境的黑暗里。
*****
「喂她喝了?」坐在駕駛座的男子問從艙房出來,手上端著剛喂完楚夜寒加了藥的雞湯空碗的高個男子。
「喝了,現在睡了。」放下空無一物的瓷碗,男人移步到駕駛艙,坐在副駕駛位上。「通知他了嗎于’
「已經打電報四島上了。」
「飛機什麼時候可以降落?」
「再一個小時。」
「那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不過,冷尉,你認為翊他這回又為了什麼理由派我們到台灣捉一個女人回島上?」
老實說,當冷翊派給他和冷尉這個任務時,他真的吃了一驚,照理說他們現在正全心全意忙著日本那件案子,根本無暇注意別的瑣事,然而在三天前,冷詡要他們放下手邊所有一切事情到台灣捉這個女孩子,而且還特別強調,如果她想反抗,就把她綁回來。
沒想到他和冷尉真的做起歹徒的勾當,綁了個台灣女孩回島上。
但,冷翊為什麼要綁架她?
「主人的事,我們不得過問,我相信主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冷尉堅定的說道。
他是個絕對忠心的手下,對于打定主意跟隨的主子,他是完全的獻出自己,他從不過問主人為何要他這樣做,他只問自己是否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
坐在他旁邊的田中裕無奈的搖頭。
主人?多滑稽的稱呼,他搞不懂為什麼冷尉會有如此迂腐的想法,非得把自己的身份定得低人一截,其實他和冷尉、冷詡雖非親兄弟,但也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哥兒們,在一起生活少說也二十幾年了,但是冷尉偏偏把他們的關系搞得這麼復雜,主人和手下?他實在覺得這很可笑。
雖說他們三個是一同長大的好兄弟,但田中裕就是無法將冷尉歸類成什麼樣的人,有時冷尉讓他覺得他們像兄弟,但有時候又覺得像陌生人,陌生得就像他們從來不認識。
外界有人說他忠心赤膽,有人說他盲目不明是非,但他就是他,永遠只做自己該做的事,對于別人的指指點點,他可以完全充耳不聞。
就是因為他的冷酷,田中裕一直搞不清他的個性,一張嚴肅得嚇人的臉孔,有時候甚至令人懷疑他生來臉上是否就少了條神經,否則怎麼從來沒人看他笑過。
雖然他不會笑,旁人也不能勉強,田中格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最教人不能忍受的是他那不知變通的個性。
天底下竟然會有這種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脾氣固執得讓人受不了,一點幽默感也沒有,開他一點小玩笑,他也能板起臉來生氣,面對像冷尉這種人,田中裕只能搖頭嘆息、說他是瀕臨絕種的人類。
但也因為這樣的個性,冷尉對冷翊一向忠心,忠心的程度就連田中裕有時也不得不佩服,他相信,如果有一天冷翊下令要冷尉在他面前自刎,他的眉頭皺也不會皺一下。
總之,田中裕對冷尉這個人有極大的不滿。
不過,他們倆還是好兄弟,冷尉的個性和固執,他也只有忍了。
******
「裕?」
冷尉見他將飛機改為自動駕駛後,就逕自發起愣,不知道在想什麼,原本他不願打斷兄弟的思緒,但他不得不提醒,每隔半個小時得去看看那個女孩。
田中裕神游的心被冷尉拉回現實。
「有事?」
「該去看看那個女孩子。」
「你去吧,我有點累了,想歇會兒。」田中裕隨即閉上眼,他要趁這一點空檔閉目養神。
冷尉也不和田中格多說什麼,逕自走向艙房。
冷尉打量依舊熟睡的女孩,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綁回來的女孩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尤其當她盡全力想反抗他們時所表現出的倔強神情像極了雨蝶。
「雨蝶?怎麼又想起她了?」冷尉搖搖頭,想借此把纏繞在他腦海里的可人兒甩開。
無奈的是,他腦海中的人影逐卻漸清晰,她的一顰一笑讓冷尉原本平靜的心湖揚起波瀾。
他實在不該又想起她的。
撇下楚夜寒,冷尉逃避似的欲轉身走出艙房。
這時,楚夜寒身旁的背包突然動了起來,傳出嗚嗚的叫聲,牽住冷尉的步伐,他伸出手解開背包的束口繩。
久久不見天日的黑皮等不及冷尉完全松開袋口,一顆小小黑黑的頭就探了出來,雙眼直盯著冷尉。
「怎麼還有你這個小東西?」冷尉抱起黑皮,他實在沒料到這女孩還帶了件「活」行李。
黑皮被眼前陌生的面孔嚇到,瑟縮的叫了幾聲。
「別怕,小東西,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算算你也三天沒吃東西了,餓昏了吧?要不要喝點牛女乃?」
從他們綁架那女孩,這小東西一直沒被他們發現,相信它一定餓壞了。
真不知道它剛才的膽怯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黑皮像听得懂冷尉的話,伸出舌頭便要展開熱情攻勢。
冷尉又望了昏睡中的楚夜寒,她睡得很熟,安眠藥的效力至少能持續三個小時,在他們抵達島上的這段時間里,她會睡得很安穩。
「小東西,我先弄點牛女乃給你。」
黑皮又吠了幾聲,它等不及了。
******
夜晚降臨,小島上的一切歸于平靜,除了幾處閃著亮光的地方外,整座小島仿佛睡著一般寧靜,沒有人敢在這時喧嚷,因為這是島上主人休息的時間,四周靜得可怕。
一架飛機的引擎聲從天上傳來,沖過黑幕,飛機的影子由一個小點逐漸變大,最後放下輪子,平穩的降落在小島的專屬機場跑道上。
接著左側的機門緩緩打開。
兩男一女外加一條小黑狗從飛機中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田中裕,居中的是抱著仍在昏迷中的楚夜寒,最後是有點跟不上隊伍的黑皮。
經過兩天的耽擱,外加一天的飛行,三天的時間兩人終于再一次完成冷詡派給他們的任務,把這個叫楚夜寒的女孩從台北帶到美國外海的一座小島上。
然而對他們兩人而言,這趟任務目的何在,沒有人知道,至于楚夜寒,她更無法得知自己的未來將會如何。
第二章
床的正上方有扇透明玻璃制成的天窗是件很不錯的事,在夜里,一抬頭就能仰望滿天的星斗,數著一顆顆鑽石般的星子人夢,真是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