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我,是韓熙的損失,不是我的。你怎麼不去問問他現在的心情?」
旭于被迎舞迷人的笑容所惑,一個勁的點頭︰「韓熙一定後悔得要命,這我敢保證!」
「旭于,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戀人!」梨蕪不高興了。
「對對對!梨蕪,我當然沒有忘記。」旭于連忙陪笑。
「不打擾你們親熱,我先走了。」
迎舞正要離去,梨蕪出聲叫住她。
「迎舞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對,我還沒吃早飯,你要請客?」
「你還沒換腰帶喔!」
迎舞眼神一黯,出門前她也猶豫過,干脆不管三七廿一,就這麼換上紅腰帶算了,但最後還是作罷。那眼比賽作弊有什麼兩樣?
「我……我還不能換。」
「怎麼會?你不是跟岌鹿……」
梨蕪沒來得及問完,韓緹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迎舞!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韓緹。」
「有一小群人到處散布你的壞話,污蔑你不滿意岌鹿在床上的表現,將他丟入糞坑泄憤!你得趕快出面澄清才行!」
「我把岌鹿扔進糞坑?」
這就是岌鹿不在房內的真相︰她把他丟進茅房?
迎舞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但是她失去大半關于昨夜的記憶,無法肯定自己沒有做過。
「你把岌鹿丟進糞池?」旭于驚恐地瞪大眼!「你怎能這樣對待一名戰士?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有多麼傷害岌鹿的名聲?」
韓緹不耐地揮手!「名聲受到傷害的是迎舞,所有人都同情岌鹿。」
「說不通啊!你的腰帶還是白的,表示岌鹿沒踫過你,也就是說……」梨蕪雙眼發亮,笑道,「我知道了,你嫌岌鹿的體格不夠好是吧?你可真夠挑的,岌鹿可是年輕一輩里威名最盛的勇士啊!」
「只是因為不滿意他的體格,就把他扔去那種地方?」旭于沉痛搖頭,「我真是看錯你了!迎舞,沒想到你是這麼惡毒的女人。」
迎舞听他們越扯越夸張,卻礙于想不起事實真相,陷于百口莫辯的窘境。她不禁捫心自問︰自己真像他們所說的惡毒嗎?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忘記了,岌鹿總該記得吧?而威吾族的榮譽心是不容許人說謊的。
于是,迎舞淒慘地承認罪行。
「韓緹,我想那的確是我做的。」
韓熙筋疲力竭地回到家,累得攤在床上,動彈不得。
昨晚好不容易追上那名漢人,韓熙將他帶到人跡罕至之處,想從他口中問出更多訊息,卻挫敗地發現對方听不懂自己說的話。
案親小時候教過他們兄妹識字以及發音,然而韓熙兄妹缺乏使用漢語的機會,久而久之,兄妹倆變得擅長讀寫,但卻發不出正確的漢音,也因為不明白正確的發音,韓熙听不懂對方說的話。
包糟的是,在韓熙焦急中想出以紙筆溝通時,卻發現對方目不識丁,看不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韓熙只抓住一些對方說的單詞,正如他所預測的,對方希望他幫忙尋人,事成將提供優渥的報酬。
鋇通不良的情況下,韓熙無法獲得進一步訊息,只好畫個地圖,指引對方先到岡山等他。
霸山是曷族的根據地,是西域最著名的貨物集散地,眾多異族人出入其間,龍蛇混雜,想必能找到通曉雙方語言的人為他們翻譯。
他只需找個借口,到岡山會合。
盤算妥當,韓熙沉沉睡去。
「迎舞,你要想清楚呀!」韓緹憂心忡忡地看著好友。
「噯!我頭疼得要命,什麼都記不得了,這些事等我酒醒以後再說吧。」迎舞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間,韓緹卻不讓她好過,拼命追問昨夜的細節,連珠炮的問題對迎舞來說簡直是拷問。
「這是樁大事啊!」
「不過就是我把岌鹿丟進茅坑嘛!大驚小敝什麼!」
「問題是時機不對!你在拮之夜,把接受拮邀請的男人丟進茅坑!你明白會有什麼後果嗎?」
「大不了等我頭不痛了,去向岌鹿賠罪就是,我也不知道我的酒品這麼差,醉了竟然會發酒瘋。」
「迎舞……」
「好了好了,讓我睡吧!」
「你拮還沒有完成,打算怎麼辦?」
「我下午再找一個男人就好了嘛!雖然還沒有系上紅腰帶,可是我已經度過拮之夜,可以自由戀愛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
韓緹憂慮地帶上房門,留給迎舞寧靜的睡眠。
當天傍晚,韓熙終于起了床,韓緹微笑迎上。
「哥哥,晚飯準備好了。」
「辛苦你了。」
飯桌上,韓緹開口。
「哥,我看你白天太累,所以才沒問……」
「專心吃飯,不然菜要涼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在困擾你?」
「……為什麼這麼問!」
「哥哥說過,我們兄妹之間沒有秘密。」韓緹專注地望著他,「告訴我,拮之夜你去了哪里?做了什麼事?」
「這件事也和你有關,好吧!我說,但是你必須保密……」
韓熙將事情原委全盤托出,听得韓緹張大了嘴,震驚不已。
「哥,你想去中原?」
「誰說的?」
「那你為什麼要窩藏那個漢人?」
「我沒有窩藏他,只是想了解他的來意。」
「如果他是奸細,你已經縱虎歸山了!」
「如果他是奸細,為什麼要特地找我?」
「就算他是來找我們的,你打算怎麼辦?」
「我只想知道留在中原的韓家後代過得好不好,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的近況嗎?爹曾說過,祖父母一直到過世之前,心里始終掛念著那邊,擔心他們是否受到牽連。何況,他們說不定也一直掛念著我們,最起碼應該讓他們知道,我們兄妹在這里過得很好。」
「你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可是,萬一被其他人發現你私會漢人,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所以我才讓他到岡山去,我準備明天去那里找他。」
「萬事小心。」接著,韓緹轉換話題,「我覺得哥哥欠迎舞一個解釋,你知不知道你害她多麼傷心?」
「她可以輕易找到其他男人。」
「但是你拒絕了她……」
「啊!」韓熙驚喊。
「怎麼了?」
「我……拒絕了她?」
韓熙這才明白自己的舉動代表拒絕,先前漢人的事佔滿腦海,無暇細思,一旦冷靜下來,不由得大感慌亂。
「我記得以前從來沒有人拒絕拮邀請,我有記錯嗎?」
「哥哥的記性是一流的,我只希望你早點記起來。」韓緹悲傷地輕嘆,「你走了之後,迎舞成為眾矢之的,氣得她隨手抓住岌鹿……」
韓熙一想到那燦爛的笑顏、未經人事的姣好嬌軀已由他人佔領,心中不禁酸溜溜的不是味道,然而轉念一想,他有什麼權利吃味?迎舞有權選擇任何男人,他甚至一度擁有雀屏中選的光榮。
定住心神,韓熙強裝鎮靜。
「她和岌鹿還順利吧?」
「順利?他們之間發生的事跟順利沾不上邊。」
「岌鹿拒絕了她?」
「他哪敢?迎舞氣勢驚人,岌鹿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動都不敢動。」
「那麼是什麼事?」
「迎舞處境堪慮啊!偏偏她本人樂觀得要命,一點也不明白自己惹出多大的麻煩。哥!你一定得幫幫她!」
「我?」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迎舞一進餐室,就察覺出氣氛不對。
「爹,早安。」
「迎舞,坐下來。」
「什麼事呀?」
「早飯吃飽一點。」
「爹想喂胖我?」
「這樣你才有力氣面對嚴苛的一天。」
燕祁給女兒一個悲哀的微笑。
迎舞雖然感到奇怪,還是依言坐下,開始進食。
案女倆在詭異的沉默中結束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