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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的寵兒 第16頁

作者︰涵宣

大大伸展雙臂,她迎著風深吸一口氣。

現在是午睡時間,階級較高的丫頭、僕役全休息去了,整個宅子安靜無聲。她在這兒工作異常繁重,天未亮便得起床打掃,接著準備早膳及將堆積如山的髒衣服搬到一里外的小溪邊洗滌,工作量之大常教她喘不過氣來。不過,即使如此,下午負責將屋後三個大水缸填滿的工作,卻是她最喜歡的工作;即使因此雙手更加粗糙,她也甘之如飴。

說也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她向來人見人愛的甜美笑容在這兒成了毒蛇猛獸,其他的丫頭們見了她不是搖頭,就是一臉鄙夷的白眼相向;除了安排她到這兒來的大胡子外,沒有人肯和她說話。在這種窒悶的氣氛下,饒是再樂觀的人也受不了,光是想到必須面對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她的肚子就忍不住抽痛。所以,即使必須付出更多勞力,這一小段空白的時間還是值得欣喜。

她忍不住甜甜一笑。

身子一放松,她便忍不住想起那晚的事。

從大胡子口中,她終于知道那晚輕薄她的男人就是整座西島的主人;大伙兒每日的吃喝穿睡,全靠他一個人張羅。這些天,他就是為了排解島的另一邊所發生的糾紛,所以離開大宅;不過,由于平時訓練有素,即使他不在這兒指揮,手下還井井有條地進行著分內事。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在大伙兒口中,日理萬機的他嚴肅又冷漠,除非必要絕不贅言。但是,那晚她看到的他,卻是熱情又邪惡;不僅恣意挑逗她,還惹得她欲火焚身,她著實沒有辦法想象他殘酷的一面。

迷濛地看著前方,薛鈴香困惑地皺起眉頭,絲毫沒有注意到朝她而來的馬蹄聲。

噠噠噠……

地震了嗎?

發呆中,薛鈴香遲鈍的發現異狀,她愣愣地看著水桶里水波蕩漾,緩緩轉身。

「啊!」

迎面撲來一龐然大物,薛鈴香還來不及看清楚來者何物,瘦弱的身子便教一股強勁的力量撲倒在地。

「呃……」

辛辛苦苦打來的水隨著她跌跤絆倒,淋了她一身濕,霎時,她成了在泥堆中打滾的小豬。

「你沒長眼楮呀?笨蛋!」

呼痛聲尚來不及出口,震耳怒吼凌空而降,她委屈地看著前方漸行漸遠的人。

這聲音錯不了的,一定是他!

薛鈴香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把水桶扶正。

看來,她的好日子結束了,現在的工作量加上伺候他,她恐怕得不吃不睡才有辦法應付。不過,現在沒時間想那麼多了,她得快些把大水缸填滿,否則,待會兒又有一頓排頭吃了。

第八章

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間,騰格爾連衣服都來不及月兌,便撲倒在大床上;充滿血絲的眼楮及滿青色胡渣的下巴,讓他看起來又憔悴、又狼狽。

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加上一早上的快馬奔馳,耗盡了他所有氣力;饒是再風流惆儻的翩翩公子,也要成了不修邊幅的流浪漢。他現在只想狠狠睡上一覺,至于剛剛那個沒長眼擋在路中央的小廝,就待他養足精神後再好好訓斥他一頓,讓他知道如何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這一覺睡得極為舒服,等他再睜開眼楮時,已是夜幕低垂,騰格爾舒懶地伸了個懶腰,眼楮盯著床頂,讓腦中暫時空白。

這三天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先是調節雙方的爭執,接著進行溝通,甚至打了場架;這麼折騰下來,讓他忍不住火冒三丈,只想以暴力解決一切,要不是僅存的一絲理智控制著他的沖動,現在他可能還陷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靶覺元氣又源源不絕地灌入身體里,無盡的饑餓感瞬間襲上他的知覺。

一整天下來滴水未進,讓他口干舌燥;適才回來時他只想著睡覺,也沒通知人,這會兒大概沒人知道他在屋子里吧!記起離去的安達慰勞他的「好意」,他扯開喉嚨喊道︰「來人哪!」

相信安達定會將她安置在距離他最近的房間里,利用逗她來紆解一下這幾天累積的悶氣,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無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她在他身下輾轉嬌吟的模樣,想要見到她的渴望倏地強烈起來。

這幾天她有想他嗎?

他或許是一個好主子,但絕不是一個好情人,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想要知道女人對他的看法。

平癱在床上,他想著待會兒要和她說些什麼。但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那張清秀的小臉出現,他忍不住放聲大喊︰「薛鈴香!」

這丫頭不會趁他不在時模魚去了吧?看這天色,就算午睡睡沉了也早該醒了,沒道理他等這麼久都沒回應呀!

希望落空及惱人的饑餓感,讓他原先的期待都化作怒火;他坐起身子,運定真氣大吼︰「安達,馬上進來!」

響亮的吼聲傳遍整棟大宅,聞者無不毛發直豎,戰栗發抖。

須臾時間,一抹身影閃入,順手點亮案前的燭火。霎時,燈火通明。

「老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驚詫地看著坐在床上的人問道。

沒有理會他的問題,騰格爾徑自問︰「人呢?」

「啊?」沒頭沒腦的問話,誰知道他在問些什麼呀?

「別裝傻,除非你想幫我滅火。」事事不順已經夠教人生氣了,這時候他可沒心情和他玩猜謎游戲。

瞧騰格爾滿臉不悅之色,安達才不想惹上無妄之災,會讓男人莫名其妙發怒的原因,不是為財,就是女人。對騰格爾來說,擁有的財富已是吃喝三輩子也用不盡︰既不是為財,就是女人。

安達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眼里閃過一抹興味,瞧他暴躁的模樣,該不會是對「她」著迷了吧?

他試探地開口︰「鈴香她……」

「誰準你喊他的名字?」雖然知道自己不可理喻,但是听到安達這麼親密地喊她的名字,騰格爾忍不住板起臉,怒火更熾。「她人呢!」

「大概在廚房吧!」見他怒目圓睜,瀕臨爆發邊緣,安達不敢多撩撥,識相地回答。

「廚房?她見鬼了啊!到廚房做什麼?」

「洗碗、拖地,要不就提提水、劈劈柴。」雖是輕描淡寫地說著,但是,安達不無替她出氣的意圖;他早看不慣那些丫頭仗勢欺人的舉動,可又不好替她出頭,生怕替她招來更多麻煩。現下看騰格爾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忍不住繼續說道︰「或者,在後院清理馬廄、幫忙喂食牲畜。」

「誰讓她做這些事的?」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感到心疼,騰格爾粗聲吼著,籍以掩飾自己的心情。

聳聳肩,安達沒有回話。

他是抱不平沒錯,但也無意把事情攬上身,看騰格爾難得在乎的模樣,他相信不用他說明白,他也會自己查清楚的。

懊死的女人,他記得他說得很明白,要她負責伺候他,現在她居然跑去做那些粗重的工作。

他可不想抱一個髒兮兮的女人睡覺呀!

「叫她進來,馬上!」

***

雜杳的腳步聲朝他房間跑來,騰格爾坐正身子,以雷霆萬鈞之姿看著虛掩的房門,思索著該如何讓她明白自己的工作是什麼。

懊死的女人,居然敢讓向來沒什麼耐性的他等了這麼久?待會兒不好好罵她一頓難消心頭之火。

看著房門被推開,騰格爾還來不及出聲,便听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以及難掩的呼痛聲︰「啊——」

慌忙中,薛鈴香一時不察地教門檻絆了一下,脆弱的手肘狠狠地撞上堅硬的地板,瞬間的劇痛讓她迅速白了臉,一口氣哽在胸口吸也不是,吐也不是,晶瑩的淚珠含在眼眶中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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