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倒要看看這個小表有什麼厲害之處,竟能讓你出手相救。"
第二章
好不容易才從那滿屋子如豺似狼的庸才俗麗中月兌困,三人極有默契的快步走向白凌飛的房間,待掩上門隔絕了大廳中的笙歌樂舞,才真正松了口氣。
丙真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會,白凌飛想到那些不曉得從哪兒涌出來的女人,什麼表姨媽的表妹的女兒、姑女乃女乃的佷女的孫兒的小姨子……一長串表了又表的關系教他頭疼極了,直恨不得把這些胭脂粉味全趕出去。只是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娘一直以"關愛"的眼神滿意地看著被粉香圍繞的他,明白的警告他為所欲為後會承擔的後果,讓他不能有所行動;光想到那些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下肚的愛慕眼神,白凌飛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冷顫。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知道帶著商中逸和丁峻一起回來,讓他們多少幫他擋一些饑渴的女人,要不然他早被啃得尸骨無存。
娘也真是的,老耍這種無聊的手段,他才二十五歲,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怎能這麼早讓婚姻束縛住?更何況,就算他要娶親也不需要她這麼大費周章,風聲一放出哪家閨女不上門?搞成這樣活像他很糟糕似的。
大丈夫何患無妻,他的臉全被娘丟光了!
懊惱地一搥桌子,白凌飛黑著臉不說話。
重重坐在椅子上,商中逸粗魯的仰頭灌下一杯涼茶,才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氣,直爽地大聲抱怨。
"凌飛,你實在不夠意思,不是說伯母過壽回來幫她熱鬧熱鬧嗎?怎麼會出現這麼多表姐表妹的?"
想到方才他們一出現,滿屋子女人眼楮隨之一亮的恐怖景象,商中逸心里仍舊毛毛的;雖然她們的目標絕大部分集中在白凌飛身上,但是也有不少人轉移目標到他身上,要不是他機警馬上使用尿遁法,恐怕到現在還月兌不了身!
"該不會是你存心整我們吧?"
真是的,枉費他們把他當大哥,居然使這種手段!
商中逸不滿的嘟噥。
"夠了,閉上你的嘴,剛剛被那些三姑六婆煩不夠呀?"白凌飛粗聲低吼。
心情已經不好,偏偏還有人一直嘰嘰喳喳,跟那些女人有得比!
"喂,是我的錯嗎?"
接連幾次莫名其妙掃到台風尾,連好脾氣的商中逸都火了。任他們是再好的朋友,人的忍耐力都有限度的,僵著臉放下茶杯,商中逸低著聲音喊道︰
"這壽筵是伯母籌辦的,是她急著幫你找新娘,干我什麼事?我只不過是倒楣陪你一起回來罷了。"
明知道自己理虧,但是,心煩氣躁的白凌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氣,極沒風度的回吼︰"我又沒求你一定得來!"
話一出口,白凌飛就後侮了,他雖然心情不好,但可沒打算氣走親如手足的好友。
"你──"商中逸臉色大變,霍地站起。人家都開口趕人,難道他還死皮賴臉待著嗎?"冒昧打擾,告辭。"
他僵硬的抱手作揖,正欲轉身離開,一直沒出聲的丁峻走到門邊,平靜地看著臉色各異的兩人。
"好了,都是好兄弟,何必為了一點小事鬧僵?"
這兩人也真奇怪,從認識他們以後就沒見他們倆和平相處過,偏偏他們愈吵感隋愈好,教他這個情感淡薄的人深覺不懂。
"你剛剛也听到他說了什麼渾話。"商中逸雖停住腳步,火氣依舊旺盛。
"凌飛?"
的確,這次白凌飛是過分了點。
"我道歉。"他僵硬的起身,看著商中逸。"我是煩透了才……"
"算了算了,不用說了。"兄弟也不是做假的,他知道要心高氣傲的白凌飛道歉已屬難得,至于理由就甭說。"我剛才記起還沒跟伯母祝壽呢。"
大剌剌的坐下,商中逸自顧自的又倒了杯茶。
看這情勢,丁峻知道暴風雨已過,遂也跟著坐下,閑閑說道︰"是呀,都忘了回來該做的正經事。"
"好了,別再提今晚的事。"雖然警報解除,但是白凌飛依舊滿肚子怨怒。
"爹也真是的,居然不阻止娘。"
想起那個把娘寵上天的爹,白凌飛暗嘆了口氣。
唉,身為白家的小孩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凌飛,你就別再長吁短嘆,有人肯為你費心煩惱總比沒有好。"丁峻說道。
"是嗎?既然如此剛剛怎麼不順便挑一個回去幫你噓寒問暖?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選。"
"對呀,要不是你擺著一張嚇死人的臭臉,我和凌飛也不用躲得這麼狼狽,起碼少個十幾二十只蒼蠅。"
商中逸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就忘記剛剛的爭執,同白凌飛一起出聲討伐丁峻。
"不了,這一輩子我只要一個人,而她……"
腦海莫名浮起一張模糊卻掩不住清麗的小臉,丁峻正了正神,穩聲回答︰"尚未出現。"
"哇,看不出來你這麼專一。"商中逸看著他,快言快語的喊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有不近的毛病。"
听他口沒遮欄的大聲嚷嚷,白凌飛忍不住瞪他一眼。
"胡說八道。"白凌飛罵道。
反倒是當事人無所謂的笑笑,一點都不介意商中逸有口無心的話。
"也是時候了。"
"啥?"丁峻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商中逸詫異的瞪大眼楮。"什麼時候?"
不僅商中逸不懂,連白凌飛都訝異的揚起眉。
"你們沒忘了我們剛剛帶了一個人回來吧?"丁峻好笑的提醒道。
"喔,你說那個骯髒的小表。"商中逸無趣的撇撇嘴,"我還以為你說你要的人該是出現的時候了呢。"
不理會商中逸的咕噥,白凌飛微皺起眉頭看著丁峻。
"不提我倒忘了,是你說要救人的,人帶回來都這麼久,怎麼不見你幫他看
看?我倒挺好奇他究竟得了什麼稀世怪病,竟會吸引你出手相救。"
"應該快醒了。"丁峻笑著答道。
"丁峻,雖然你號稱'第一聖手',但是,也不該看都沒看就隨便下定論呀,這樣草菅人命遲早出事的。"商中逸實在懷疑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他臉上的平靜表情消失。
雖然和商中逸有一樣的疑問,但是,丁峻會這麼說一定已有把握,是以,白凌飛僅是蹙眉道︰"你看過他了?他得了什麼病?"
搖搖頭,丁峻可以預期即將掀起的軒然大波。
"沒什麼大不了,小問題罷了。"
"小問題?究竟是什麼毛病?丁峻,你就別再賣關子。"商中逸心中最藏不住好奇,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什麼小毛病會莫名其妙昏倒?"白凌飛同樣不以為然。
他才不相信丁峻會出手救一個一點趣味都沒有的人呢。
"他……"瞥見蜷縮在床中央的身軀微微動了動,丁峻眼中的笑意轉深,帶點惡作劇的答道︰"只是餓昏了。"
"什麼?"商中逸率先叫出來,"怎麼可能!這年頭還有人笨到找不到東西吃?"
別說商中逸不信,連白凌飛也帶著懷疑。
他們救回他的那條郊道向來是商旅往來頻繁之路,聖上為了子民著想,還特地栽種各式果樹,方便往來之人取用,特命為"方便林",居然還有人餓昏在那兒,難怪他和商中逸不相信。
"我想他大概不是中原人士,所以不曉得方便林的果子外觀有些不同,才會不敢食用。"
丁峻沒有將自己在他腕上看到的花辦狀烙記說出。
這小孩身形過于嬌小,皮膚也過于細致,即使他的臉髒得看不出面貌,但是,他相信事情的真相絕不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