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幔語立刻捂住他肆無忌憚的嘴巴,慌張地左右探看,生怕附近的乘客听見他們的交談。
「不要再胡說了。」她已經羞到快跳機了。
「好,我不胡說,咱們來講正經的。」他的小女人很保守哩!「你得認識一下箱子里的藥品。」
雷昊拿起放在腳踏板上的長方形藥箱,取出一包包標了記號的藥物,道︰「熱帶雨林太濕熱,怪病一大堆,這里有防治瘧疾、黃熱病、壞疽、腸內寄生蟲……拉拉雜雜的特效藥,你來看看。」
扁听到這麼多可怕的病名,官幔語的太陽穴便隱隱抽痛了起來。「雷昊,我們要在那兒待很久嗎?」
他的眼楮為之一亮。
幔幔很少喊他的名字,除了昨晚在激情中,他哄著她喊了一遍又一遍……
她肯面對他的感情了嗎?她終于接受他了嗎?
太好了!順序顛倒沒關系,得到了她的身體後,他要放緩腳步,一步一步蠶食鯨吞、攻城掠地,全面佔領她的心!
強壓住內心巨大的喜悅,他不動聲色的回答她的問題︰「不一定,任務結束了就回來。」
依照以往的慣例,應該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吧?他暗忖。
「喔。」官幔語未覺他的眼眸亮得太過燦爛,一心想著自己毫無預警地出了國,家中兩老至今仍不知情,好像太不孝順了。
本來是綁架,沒有打電話跟家人聯系還有理由,但是她和雷昊的關系早已變質,她是應該捎個訊息回台灣讓家人放心才對。好吧,姑且決定這麼做吧!
接過藥箱,她發揮好學的精神一一瀏覽,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溜走……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醒了幾次、又睡了幾次,官幔語只知道他們不斷的轉機,從大飛機、小飛機,一直換到了僅容三人乘坐的輕航機。
「幔幔,醒一醒,我們到了喔!」雷昊叫她,並吩咐道︰「飛機沒有降落的地方,我們要跳下去。」
她略眯起眼瞥了瞥到地面的距離,忍著全身酸疼的肌肉,可笑的想,他們這樣,真的很像是亡命天涯的苦命鴛鴦。
「走!」審慎的把心肝寶貝揣在懷里,他說跳就跳!
「呼!安全降落!」吹吹口哨,雷昊拉起她,看她不停拍著衣服上沾染的灰塵,眉頭不禁緊皺。「幔幔,出門從簡,你不會還想叫我把寄住的地方,也打掃到窗明幾淨、一粒灰塵都找不到吧?」
「你說呢?」懶惰男人的俊美五官扭曲到變形,官幔語抿唇微笑,和他肩並肩站著,敬畏地眺望這塊號稱「世界之肺」的熱帶雨林。
方才在飛機上俯瞰,整片叢林仿若大海般一望無際,墨色的河水滔滔不絕涌向天邊,其寬廣壯闊之美,絕非筆墨足以形容!
大片的樹林生長在水中,觸目所及像是一張無限綿延的綠色地毯,口鼻呼吸到的空氣,清新、純淨。忽然間、她有一種身在Discovery頻道、雨林探險節目中的強烈感動……
「別急著欣賞風景,接下來幾天你可有得瞧了。」雷昊搖搖她的手,牽著她一道走向那幢建在水澤邊的小木屋。
由他撥開屋旁大樹蔓生過來的枝枝葉葉,官幔語掏出洗淨的手帕,按住木門上的把手,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扉——
「啊!」見到這種荒頹的情景,尖叫聲總免不了。
「唉!」尖叫之後,是長長的嘆氣。她卷起迷彩褲的褲管,四下尋找水源,準備清理屋內。
「咦?」在一旁捂好耳朵的雷昊,並未听見預期中的咆哮,于是有絲慌張的問︰「幔幔,你生病啦?」
「嗄?」她不解。
他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比手劃腳的說︰「太難得了!這里髒成這樣,你居然還沒發飆耶!」
她不是一向最無法忍受髒亂的嗎?那天剛到他家時,她的怒吼聲幾乎把屋頂給掀了。
「神經病!」官幔語輕捶他,已經太習慣他的瘋言瘋語了。
「不急著做事的話,過來幫我啦!」
她也很想發脾氣啊,可是有用嗎?這里是世界上最大、最純樸的亞馬遜流域,她期望如此原始的地方能開發到什麼程度?不露宿野外、茹毛飲血,她已經很安慰了。
「好呀。」他慨然允諾,加入洗刷地板、拍掃蜘蛛網的行列。「這間小木屋之前是誰住的?」顯然那人比雷昊勤勞得多,廚房、客廳的瓶瓶罐罐都收得很整齊,只需要把灰塵和髒東西擦干淨就行了。
「一個老美同事,他去年在這里出任務。」他的語調怪怪的。「哦。」官幔語隱約覺得不問得好,但理智總敵不過好奇心。「他……人呢?」
雷昊頓了一下,平靜的說︰「死了,他在出任務時被識破
身份,當場傍子彈射成蜂窩,成了鱷魚的點心。」
酸酸的胃液涌上喉嚨,她背轉過身去一陣干嘔,因他的說詞感到惡心。
「你這次的任務內容……跟他一樣嗎?」她不免憂心的問。
「差不多吧!」PDA嗶嗶作響,雷昊一面探看訊息,一面解釋︰「秘魯的政局很混亂,到處都有野心分子組成的游擊隊出沒,美國當局為了要杜絕全球恐怖組織勢力,派出了很多像我們這樣的臥底探員、武器專家,目的是想把所有毀滅性的軍事武器銷毀。
之前住在這里的同事,就是在潛進叛亂軍區的導彈控制室,更改密碼時遭人活擒。」
「好了,我不想听了。」抑制住想嘔吐的,官幔語示意他停止。老百姓過著安逸的生活時,原來有這麼多優秀的人才,正在為世界和平奮斗不懈,他的工作其實是很神聖的哪!
走進廚房更換清水出來,雷昊就坐在屋檐底下組裝收發訊息的儀器,她睇著他可以美麗也可以俊帥的臉龐發呆,突然覺得自己像認識他一輩子了……
她習慣他的氣味、他的聲音,分享他的心跳體溫、負擔他的喜怒哀……今生今世,還有誰能代替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呵……輕晃螓首微微嘆息,雷昊呀,他著實困住她了。
不再多想,官幔語回頭做自己的事情。
身後,換另一雙深情風眸凝視著她——
幔幔總是安靜、總是認真,她溫婉的氣質,是世界美善的佐證,雷昊在她眼中看見單純的天堂。
千里迢迢地,他像土匪頭子般,蠻橫地把她帶來這片荒蕪之地,她不曾罵他一句、埋怨他一句,官幔語最嚴重的抗議,是她狠狠咬他的那一口。
哀著手臂上依然清晰可見的齒痕,他漂亮的笑飛不太起來。剛和臥底人員聯系上了,他猛然驚覺,這次的任務沒有他預期中的那麼輕松,一不留神,很可能會送命。讓她在這兒陪伴著他,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
也許,該找個適當時機,先送她回去……
「雷昊!」此時廚房傳來官幔語的呼喚聲。
雷昊站起來,先拍掉身上的髒污,免得她看了不高興。
「來了。」
唉!他們真像老夫老妻!
第六章
清晨五點,陣陣響亮且具節奏感的木鼓聲,敲醒了官幔語的好夢。
她慵懶地半撐起自己,絲薄的被單滑了開去,露出大片香肩,以及吻痕魔斑的白女敕酥胸。
粉臉猝紅,只因昨夜又有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失控激情。「雷昊,醒一醒!」木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似乎正在催促著誰,她忍不住推推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要他起來。
「唔……」伸伸懶腰,眼皮微掀,雷昊睇了眼外邊的天色,又翻身將官幔語的一雙美腿夾進兩膝間,頭覷埋在軟女敕溫暖的胸前咕噥道︰「乖,再睡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