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用瞎操心,別壞了我的大事才重要。」她沒好氣地說。
接下去的時間宛芸都在緊張的狀態下度過。柯靖宇回來時,帶著一大束紅玫瑰花給她,她的臉竟然僵得笑不出來。
「哇!我好象到了阿拉伯後宮。」他並未注意到,只擁著她,吻她冰冷的唇。
「好呀!人家辛苦了半天,你竟說這種話?你以為我是你的女奴嗎?」她推開他,嬌嗔地說。
「不敢,我想我是興奮過了頭。」他又吻她說。
她催他去洗澡,換上較舒適的短衫短褲,也是待會兒比較好月兌的。趁他在浴室時,她又穩一下心情,當電話鈴響時,嚇了她一跳。
「喂!我是孫丹屏,請問柯靖宇在嗎?」對方說。
宛芸愣了一會兒,腦筋快速轉著,說︰「柯靖宇不在,大概十一點以後才會回來。」
「不會吧!辦公室的人才說他回家了。」孫丹屏滿是疑問︰「你又是誰?他不在,你怎麼會在他家里呢?」
「我是打掃的!如果沒事,我要忙了。」她冷冷說。
「柯先生有交代他去哪里嗎?」孫丹屏又問。
「沒有。對不起,我必須掛斷了!」宛芸說。
柯靖宇不是說他和孫丹屏分手了嗎?為何她還尋得那麼急?可見他習性不改,果真胡說騙人。宛芸對計畫原有的一點疑慮完全消失,他是該得到教訓的!
晚餐進行得相當順利,柯靖宇對她的手藝贊不絕口,而且吃得十分滿足。
「我以為現在的女孩子都是不會做飯的,但你是個例外。」他說︰「事實上,你是好多的例外,有時我都懷疑你不是真的。小霜,你該不會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走一遭,終究要離開的?」
她笑而不答,又為他添酒,他的臉漸漸紅了。
「你又讓我想起浮生六記中的芸娘,那麼懂得生活的情趣,那麼貼慰人心。是誰說的?她是男人最完美的妻子和心靈伴侶,我現在能了解了!」他瞅著她笑,眼內漾著感情。
「我才不會女扮男裝,陪你上妓院呢!」她避開他的眼神說。
連「妻子」的字眼都出來了,他八成有點昏沉了,或許此刻正是她動手的好機會。
先關上大燈,只留沙發旁一盞淺黃的小燈,客廳頓時陷入一股旖旎的氣氛中。他靠著椅背,她輕偎著他,眼前是朵朵玫瑰的淡影。
她手放在他胸前的鈕扣上,一粒一粒解開。
「小霜,你在做什麼?」他抓住她的手,低聲問。
「人家想踫你嘛!」她說著,手已踫到他赤果堅實的肌膚。
他口中逸出一聲申吟,不再阻止她,那柔若無骨的手四處游走,他的熱氣傳到她身上,在開著冷氣的房內,恍如兩團擦撞的火球。
她的手觸及他的褲腰,考慮到要進行到什麼程度才關小燈。突然,他由被動轉為主動,往她臉頰頸項一路激吻下來,她的肩帶滑落,衣不蔽體,如凝脂般圖挺的胸部都進入他充滿的眼中。
她來不及遮掩,他的唇已搶先一步,從未有的感覺穿蕩她全身,令她輕顫著。不只是上半身,連腰和腿也有他急切的模索。
薄薄的衣料根本擋不住什麼,她開始不著痕跡地抗拒,努力對準電燈的開關。手才伸到一半,他一使力,把她整個人壓向柔軟的沙發上。
完了,她怎麼關燈呢?
他強壯的身體與她緊緊密合,他的急喘聲、氣味和吻痕,包圍她、烙印她,令她四肢無力,不能動彈一分。沒多久,她的呼吸也與他相同,手抓住他的背,似要與他融為一體。
她在做什麼?到底要做什麼?所有的思緒隨狂漲的潮水沖下懸崖,散出了千萬水花,煙霧使什麼都看不清了……
驀地,他坐起身,平滑的胸在燈光下大力起伏著。掠過的冷意將她喚回現實,望著幾乎全果的自己,她驚駭極了。
他的手又伸過來,但這次是幫她穿好衣物。
她抱著一個枕頭,象征性地遮住自己,然後用微弱的聲音說︰「你為什麼不……不繼續呢?」
「我太失控了!踫到你,我似乎一點自制力都沒有。」他歉疚的說︰「小霜,我愛你,我珍惜我們之間擁有的一切,不願草率行事。我希望把這第一次最美好的記憶保留在我們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她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記。
「是呀!我在向你求婚呢!你願意嫁給我,當我的妻子嗎?」他微笑問。
「可是……可是我還不想結婚……,我是說我還年輕,我們才認識幾個月……,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她語無倫次地說。
「你嚇到了?我知道這有些突然,但你愛我,會答應嫁給我的,對不對?」他吻著她的手說︰「我巴不得此刻就擁有你,但為了表示我的誠意與真心,在你還未正式成為我的妻子以前,我不會再踫你!」
「所以除非我嫁給你,我們才……」她呆呆地問。
「這不是最好嗎?你怎麼看來一副震驚的樣子?」他關心地問。
「我……」她腦中一片空白。
電話鈴拯救了她,他起身到書房去,順便打開客廳的大燈,一下的光明亮晃,使她清醒。
名彥!他一定莫名其妙!宛芸拿了自己的隨身皮包,躲進浴室,撥號的手還發抖著。
「名彥,不用上來了,計畫取消了!」她急急說。
「怎麼?那小子不上鉤?」名彥沮喪地問。
「不是!我也不會說,我們明天再談,好嗎?幫我謝謝你那三個兄弟。」她說完就關掉電話。
走出來,柯靖宇仍在書房。她坐在沙發上,又看見那束盛開的玫瑰,瓣瓣飽滿艷麗,紅得不留一點空間,謝時也特別丑陋不堪。
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什麼時,她已拔下一朵,一片片撕裂的花瓣放在玻璃茶幾土,排列得像個分離的圖案。
「小霜,你在做什麼?」他悄悄地出現,問她。
她彷佛在夢中被人驚醒,跳了起來,連花瓶都差點打翻。
「你怎麼了?」他擁著她問。
「我……我只是累了,想回家睡覺。」她說。
「是很晚了!」他在她額頭親一下。「我的小靈芙,想想我的求婚吧!我會天天纏著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她是應該好好想想,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這比被他拒絕還要糟糕呀!
他說不結婚就不踫她,那「仙人跳」之計不就完全行不通了嗎?半年的精心策畫毀于一旦,她該怎麼辦?
心是迷惘,身仍有他觸模的余溫,為宛莉復仇,到了這局面,會不會成了玩火自焚?
她要放棄嗎?問題是,她能嗎?
第五章
午餐時間剛過,小巷里的飲食店零零散散地剩下幾個客人,流行音樂輕淌著,彷佛更懶了。
「什麼?結婚?」名彥這兩句如石破驚天,引得他人側目。
「拜托,小聲一點!」宛芸忙拉住他說。
「搞飛機嘛!他那爛人也好意思說要開口娶你?」他一臉不服地說︰「真他媽的欠揍!」
「我也很訝異,到現在仍想不通。」她皺眉說︰「更糟的是,他說沒結婚以前,他都不會再踫我。這麼說,我們的‘仙人跳’就胎死月復中了?」
「怪哩!路邊的野花堪折,他不折,反而要帶回去花瓶供養,這是哪一國的心態?」他眉毛上下左右扭轉幾下,突然說︰「男人若是如此,就表示動了真情……哇!我們台中之花果真不是蓋的,不鳴則已,一嗚驚人,柯靖宇這公子竟被你收伏了!」
「我才不相信他懂得什麼真愛。」她不以為然的說︰「現在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