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雍泰淡扯嘴角。少女長大了,也會變成復雜的女人,不再單純一如往昔吧!
所以他的忙碌惹惱了她,故意消失一陣子。
到了她居住的單身女子套房,經過警衛的確認,他上了七樓,卻不得其門而入,主人未回。當初他顧慮到小套房沒隔間,萬一自己開門貿然進去撞見她在換衣服就尷尬了,所以才沒跟她討鑰匙。
「人不在家,手機帶出去也不接,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突然想抽煙。
天知道,他還為了她戒煙呢!
他決定等十分鐘,最多二十分鐘,要知道肚子餓也會上火的。
住對門的上班族小姐邀他進去喝茶,嬌聲嗲氣的頻放電波。
「我看起來像一條大魚嗎?」他火氣略揚的譏刺道。
「總不會是廉價的沙丁魚。」寂寞的上班族小姐,轉動著眼珠子找借口,嬌笑道︰「能夠相逢便是有緣,不過喝杯茶而已,那麼怕女朋友生氣嗎?你站在那兒腳都不酸,我都替你女朋友心疼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未婚妻。」他宣布道。
上班族小姐不敢置信地僵住身子。
「真的啊!方小姐也真見外,不請我吃喜餅。」其實她搬來不到三個月,上次林雍泰來時便偷偷注意到了。只要條件夠好,搶人家男朋友算什麼?她也被搶過。
「水袖的個性很低調,也或許妳不算是她的朋友。」他真的心情很差,否則不會對女人這麼沒風度又毒舌。「我該慶幸水袖的眼光不錯,看得出來妳是一個不甘寂寞、愛搶人家男朋友或未婚夫的女人。」
「你……」上班族小姐愕然睜眸。他瞧不起她?可惡!罷好電梯停在此樓,當!她沖上前抱住他,揚聲道︰「你好壞喔∼∼可惜我們無緣啦!再見。」然後溜回自己的套房內,鎖上門。
听起來就像林雍泰挑逗人家,而被人家拒絕了。
從電梯內走出來的三名女生,感覺上便是如此,自然沒好臉色給林雍泰看。
林雍泰沒心情理會那個花痴女,目光停在三名女生中間的那一個,端肅著臉,神色陰沉。「妳是怎麼回事?躲得不見人影?打妳的手機也不接?妳在同我使性子嗎?我告訴過妳我會很忙,但妳可以來找我……」
水袖沒有回答,蒼白的唇角噙著一抹嘲諷,開了門進去,馬元元和佟冰霧跟著進去,林雍泰差一點被關在門外,硬闖關進屋,再也忍不住咆哮道︰「方水袖,妳是這樣對待未婚夫的嗎?我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一天,累得半死,心想再忙也要跟妳吃一頓飯,結果我得到了什麼?」
佟冰霧嬌聲嬌氣道︰「听听看,多像皇帝施舍寵妃的口吻,水袖還不趕緊曲膝謝恩?」輕柔嗓音中蘊含著諷刺。
「不用啦!人家林先生又不希罕。」馬元元揚眉,冷嘲熱諷,「對面的小姐說不定還在等你,方才只是欲迎還拒而已。」
「妳們兩個閉嘴,不要插手我跟水袖的事。」看在死黨的份上,林雍泰忍住不發火,深眸緊盯著坐在單人床上、始終低垂著腦袋的水袖,語氣低冷道︰「妳不會真的誤會那種不入流的把戲吧?我站在門前等妳,那位小姐邀請我進屋里坐,我拒絕了她,她便趁著電梯剛好到七樓擺了我一道。水袖,我真的沒想到必須跟妳解釋這麼無聊的事。」他蕙質蘭心的未婚妻跑到哪里去了?
「我沒有懷疑什麼。」正確的說法是沒力氣去懷疑什麼,水袖嗓音低啞的說︰「雍泰,你累了,好好吃頓飯就回家休息吧!我……我也好想睡了。」
林雍泰的男性自尊受到空前的打擊,以至于忽略秀氣面容上有著蒼白無助、疲倦與脆弱。
「好,我走。」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破口大罵,使兩人的關系雪上加霜。
回到車上,愈想愈窩囊,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得到這種待遇?居然連馬元元和佟冰霧均聯手攻擊他,為什麼?
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他不甘心的把閻千歲和薛成亮都叫出來,反正他們此時也沒女人陪。
男人的友情可比女人堅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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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ar的包廂里吃了些東西墊胃,林雍泰開始如黃河滔滔不絕的敘述自己的冤屈,還有女人的情緒化與不講道理。
「你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差點噴下男兒淚。
薛成亮掏掏耳朵,嘮叨的男人還真吵啊!
「有時,什麼都沒做便是一種罪。」他打禪機。
「听不懂啦∼∼」林雍泰一副要開戰似的挑釁瞪著他。「你家馬元元和水袖從小一起長大,她一定知道些什麼,你快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有求于人是這種態度嗎?而且上次還欺負他家元元。
林雍泰冷眼一瞪。「魚幫水,水幫魚,哪天換你家元元跟你鬧脾氣,你來找我哭,看我理不理你?」
「元元才不會。」語氣卻是沒把握。唉!那小女人也有固執的一面啊!
林雍泰自嘲。「她們三朵花感情好得很,互通有無,沆瀣一氣!咱們三劍客如果不同一陣線,遲早被她們吃得死死的。」
吃吃一笑,薛成亮拍拍他的肩。「原來你的未婚妻這麼不懂事,專門以整你為樂,把你吃干抹淨了就不用你?我真的好同情你。」
林雍泰死瞪著他。落井下石的家伙!考慮跟他切八段。
薛成亮露出個壞心的痞笑。「我听元元說,是你先傷了水袖的心。」
「胡說!我怎麼可能去傷害水袖,我未來的妻子?」眼神一凜的沖口低吼。
般什麼!水袖究竟在想什麼?
薛成亮涼涼道︰「不久前你牙痛,水袖開車載你去看醫生,你非但不領情,反而怪她多管閑事。結果呢?事後你也不跟她聯絡,她身為你的未婚妻竟然必須從江太太口中得知你拔智齒,你教她情何以堪?連佣人都知道的事,只有她不知道,換作是你,做何感想?沙豬先生。」
材雍泰翻了個白眼,說不清漫上心頭的是何種滋味。「我只是不想讓她擔心……好,我承認我同時也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讓她看到我無助、脆弱的一面,然而,就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
薛成亮抬起手阻止他,「雍泰,這不是小事,你在拒絕她的愛!」他語氣輕柔,輕柔得近乎詭異。「女人的愛情里均含有母性的愛,能夠激起她的母性,才算擁有她完整的愛情。然而,你傲慢的拒絕了,在你脆弱的時候拒絕她的關懷,她感覺自己不被需要,她的愛情也就跟著受傷了。」
林雍泰一窒,心微微一揪。
「還不太懂嗎?」薛成亮嘴角一撇。「真正的人生伴侶,不是只能共享樂,也要一起共患難不是嗎?當然我們都舍不得心愛的女人吃苦受罪,但偶爾示弱一下,讓她覺得自己被需要,讓她明白她是無可取代的,相信我,她只會更愛你,而不會吃定你。」
林雍泰蹙眉,千言萬語堵在心口,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他從未想過這種問題,總以為自己愛她就夠了。
閻千歲低沉的嗓音喚回他迷蒙的心智。「有一次,我感冒提早下班,冰霧還在上課,我沒有聯絡她,自己吃了藥便上床睡覺。等我醒來,發現從來不會下廚的冰霧那麼努力的熬一鍋高湯,想煮一碗皮蛋瘦肉粥給我吃,我感到該死的感動!我在意的並非那碗粥,而是她溫柔的愛意。天底下,也只有笨蛋、傻瓜,才會拒絕女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