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紹一名牙醫給你。」朋友能做的就這樣了。
「你也牙痛過?」想拉一名墊背的。
「沒有,我定期去洗牙。」
林雍泰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忘了這家伙出名的沒有同情心。
回程的車上,因為買不到止痛藥,他只有忍受,一臉難看至極的表情。
水袖都不曉得自己哪里得罪他,問他也不說,只好自己生悶氣。機車男!
後來下車要分道揚鑣前,冰霧偷偷向水咬咬耳朵,然後一溜煙跑了。
水袖微瞇著晶瞳,笑看著身旁的大男人,明白該怎麼做了。「親愛的,我已經拿到駕照,你的車可不可以借我開一下?」
「妳行嗎?」林雍泰嗤哼一大聲。他的寶貝車子耶!
「哦!在你眼里,我比不上一台高級轎車有價值?」晶眸閃閃,狡黠又迷人,她拉住他手臂搖著。「為了證明你的愛,借我開一次啦!」
男人對愛車有一種迷戀,不太肯借人開。
「你不愛我?」
「愛。」即使牙痛到連頭都痛了,也知道「一失言成千古恨」的厲害性。
「愛我就把鑰匙交出來。」
掙扎再掙扎,還是把鑰匙掏出來交給方水袖,一臉的不放心。
水袖貝齒淺露,亮出極柔美的微笑。「放心好了,教練都夸我開車很穩,日後一定是模範駕駛。」
林雍泰姑且相信,不舒服到沒力氣爭辯。
水袖輕輕松松贏得駕駛權,把車子開進市區,往大醫院的急診室而去。
「來這里做什麼?」林雍泰變臉。
「星期天一般診所都沒開門,除非你有交情特別的牙醫朋友,否則只有求助大醫院先幫你止痛,明天再徹底治療。」
「誰跟妳說我牙痛了?」白眼翻兩下。
水袖溫柔微笑。「雍泰,我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嗎?為什麼害怕讓我知道你牙痛?如果只是為了大男人的面子,那實在很無聊,這世上有誰不會生老病死,你要一個人硬ㄍㄥ到什麼時候?」
迎視她的卻是一雙酷寒的眼。
「回家!我自己會去買止痛藥吃。」
她脊背一涼。「隨便吃止痛藥不好,最好由醫生開立處方箋……」
林雍泰奪過她手中的鑰匙,「下車!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我最討厭管東管西的女人。」
水袖愣了下,脾氣也來,惱火的甩上車門,自己走出醫院去招計程車。
不知好歹的臭沙豬,再也不理你了,痛死活該!
林雍泰懊惱的捶打一下方向盤,明知道她是關心、是好意,但他太習慣堅強,仿佛天下一切盡在他胸壑之中,他不想表現出孬種的一面啊!
尤其在心愛女子面前。
第七章
鐵齒的結果,還是要去找牙醫治療,照過X光之後,牙醫向他宣告,「林先生,你長智齒,不拔掉不行。」
林雍泰語氣很不平,「我都二十七了還長牙?」
「先生,你是長智齒。」
「智齒是智慧的象征,我又不缺智慧。」
牙醫當他是痛到腦袋當機,胡言亂語,二話不說的打了麻醉藥,幫他拔牙,然後叫他休息三天,多吃流質食物,並開藥給他。
林雍泰真慶幸沒人瞧見他此時的孬樣,並決定在家里躲三天,打電話向林總裁請了三天假,拜托他少模魚。
水袖氣他氣了兩天,終究放心不下,打他的手機不接,打電話去公司說他請假,直接殺到他住處,偏偏忘了帶鑰匙,按電鈴按了半天終于有人開門,她已經氣到沒力生氣了。
長這麼大,很少有人讓她這麼生氣。
林雍泰遵照醫生的吩咐盡量少開口,臉色益發地沉穆,他不習慣在心愛女子面前流露出虛弱的一面,別扭的想等牙齒治療好再去找她,繼續幸福快樂下去。
「雍泰,你有沒有去看醫生?你沒去上班,手機也不接,我擔心得要命。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水袖泄氣的跟在他身後進屋,忍不住低聲叨念。
他拉長臉,坐在沙發上不看她也不理她。他完美的大男人形象啊!
「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好不好?你的牙齒治療好了嗎?」
林雍泰就是不想叫痛給她听,多丟臉。
水袖沒見過他鬧別扭的樣子,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門鈴響了,她去開門,是和藹可親的江太太帶著營養的流質湯品過來,一邊擱在廚房的桌上,一邊笑著對水袖說︰「妳在這里照顧大少爺太好了,他很別扭吧?拔了智齒,痛得要命也要硬ㄍㄥ著,醫生要他休息三天,他就三天都不出門,簡直像小孩子在鬧脾氣。」
水袖听了心一揪,命令自己別想太多,但思緒卻漫然紛飛,不受控制。
如果不是江太太來了,水袖還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拔了智齒,虧她還好心的開車載他去醫院,他卻不領情,寧願自己去找醫生。他不希罕她的好意!
她的心無預警地被扔進一池冷水里。
他可以將拔智齒的事告訴家人,連江太太都知道,只有她這個要與他共度一牛的親密愛人不知道!
太傷人了!
水袖保持微笑,身子卻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覺得,她的未婚夫像個陌生人。
江太太交代完注意事項,就先回去了。
胸口的窒悶,使她的微笑變成苦笑,以為自己是他心目中無可取代的重要人兒,看來還差得很遠呢!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沒有重要到使父母不離婚,顯然對林雍泰而言,她也並非無可取代。
她閉了閉眸,感覺好心痛。
一葉知秋,如今才知道他有這一面,隨時能夠將她排除于心門之外。
要生活一輩子的兩個人,光有愛情是不夠的!水袖驀然有了這樣的領悟。
她僵立廚房,很久很久,然後倒出一碗燕窩粥,端到客廳給他,看著他慢慢地吃完,沒有同她說一句話。她把碗拿進廚房洗干淨,走回客廳。
「我回去了。」
林雍泰沒有留她,回房睡覺比較不會痛。
水袖心灰意冷的走了,人家不希罕她的關心、不希罕她的陪伴,以她的個性也實在做不出死皮賴臉的事。
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她的心也布滿涂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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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林雍泰又恢復一尾活龍,積壓的工作使他忙得早出晚歸,有時干脆睡在辦公室附設的套房里,等到可以稍微喘息,發現將近半個月沒見到水袖。沒有手機聯絡,不曾登門造訪,當然也不會來公司找他。
他的未婚妻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學校的課業和社團活動有那麼忙嗎?
林雍泰利用午餐時間打了通電話給她,打不通,手機沒開機,怎麼回事?但下午的工作又開始纏著他,一忙碌就沒完沒了。
直到晚上七點,他離開公司時天都暗了,很想約水袖一起好好的犒賞五髒廟,再怎麼忙也要跟未婚妻吃頓飯吧!
這次水袖的手機有通,但沒人接。
「她到底在搞什麼?都聯絡不到人,比我更忙?」
林雍泰有點惱,自覺嚴重受到未婚妻的忽略。身為一個事業忙碌的男人,未婚妻溫柔又堅強,不會一天到晚勾勾纏,不會撒嬌耍賴要男人陪伴去精品店、珠寶店,吵得像一只鴨子,他是非常慶幸沒錯,但也不要忽視得太徹底,活像沒有男人明天會更好,這就令人想口出三字經了。
車頭一轉,他直接去她居住的小套房找她。當初訂婚後,他要求水袖搬來同住,她卻以小套房離學校近而拒絕。
應該不顧她的反對,強行把她的東西搬過來才對,就像閻千歲對佟冰霧那樣。問題是,閻千歲是養情婦,而水袖還不想讓他養,真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