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立勛默記下車號,嘆了口氣。他們之間是怎麼了?既分不開,又無法相處得如沐春風,這算什麼孽緣啊?
他愈來愈模不清自己在執著些什麼,當初讓大哥帶她去美國不就一了百了,而他的嘴巴、他的心卻不受控制地硬是將她留了下來。
他做啥自討苦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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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傍水,隱身于山崖的咖啡屋。這是只有在馬祖才尋覓得到的桃花源,顏幼棗喝著現煮的曼巴咖啡,渾然忘了自己身在濁世。
一行人昨天還搭游艇出海賞鷗,親眼看見貼著海面飛翔的燕鷗身影。
「幼棗,我一直想問又忘了問,你跟我們一起來馬祖,金立勛他知道嗎?」向火嵐在咖啡香中清楚詢問。
顏幼棗皺眉,微微晃了下頭。「我記得出發前有發一封E-mail給他。」
「你事先沒告訴他嗎?」
「他很忙,不會在乎這種小事。」顏幼棗口吻冷硬。事實上,從那天在餐廳吃過飯後,她就沒見過他,可見他又找到新目標,充實後宮去了。
向火嵐不解的皺皺眉。「你們這樣到底算是相愛還是相敬如賓?我以為他很愛你,所以在你父親亡故後,急著跟你訂婚,讓你擁有新身分。那時候,我還亂感動一把的,超浪漫,可是現在,我可不確定。」
「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數就好了,你煩惱什麼?」職業機密,不得泄漏。
「當你是朋友,才替你煩惱耶!不知好歹。」
「你交了三個男朋友,我可沒有煩惱過。」
「你承認自己沒良心了吧!」
「我看你每次談戀愛都很享受,替你煩惱豈不多餘?」
「算你會狡辯。」
顏幼棗低聲喃念,「我只是太聰明了,事關男女情愛,這樣私密的事情,任誰也無法論斷是非啊!」
「你在念什麼啊?,」向火嵐拍了她一下,甜甜笑了。表面上看來,顏幼棗仍是一號表情到底,但偶爾,極少出現的偶爾,仍可發現到細微的改變,即使少到只有極親近的人才發覺得到,但已有人味多了。
顏幼棗則是嫌她表情太多,熱情太過,彷佛周遭的人全在她管轄範圍內,累不累?然而,若不是這樣的性情,也不會成為她的朋友卻至今都沒被凍僵。
「與其關心我,不如關心外面吹風的那一對吧!」她眸光一轉,順指把向火嵐的汪意力指過去。「你弟弟抗拒得了佩玄的鍥而不舍嗎?」
噗哧一笑,向火嵐又好氣又好笑。「不是冤家不聚首!原本博元一直在暗戀你,所以每次見了你就火力全開,針鋒相對,我心知你對他沒意思,也不好點破。誰曉得園游會那天……哦!對不起!」
「沒關系,每年都有園游會,我早已釋懷。」
「說的也是。博元來我們學校參觀,他以為我們友愛社都在體育館表演話劇,想找你,結果卻看了佩玄演的後母角色,那麼厲害的罵人功夫,博元簡直大開眼界。結果他們當天就在後台唇槍舌劍起來,大有一較高下之勢。」
「挺另類的邂逅模式。」顏幼棗也感到稀奇。
向火嵐眨了眼,帶點調皮和嘲弄。「你別看博元很敢講,標準的毒舌派,其實內心非常悶騷,才不會主動說喜歡誰,對愛的認知也總是慢半拍。還好卜佩玄不在乎姊弟戀,又是標準的行動派,倒追男生也不在乎。搞到現在,兩人依舊曖昧不明。」
「他們自己心里知道就好。」顏幼棗輕描淡寫。
「依你看,他們會成為公開的戀人嗎?」
「這樣還不算公開嗎?」
「我是說讓雙方父母都知道,公開交往。」
「哦,要我替你去問向博元或卜佩玄,還是一起問?」
耍白痴啊!「當我沒說。」
「這樣啊!不勉強。」顏幼棗靜靜喝完咖啡,一臉滿足。「吹著徐徐的海風,咖啡顯得更美味。愛情又何嘗不是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之下,愛情才顯得轟轟烈烈。等博元也考上大學,變得更成熟、更願意付出的時候,兩人若還是在一起,自然而然便算是公開的一對,你何必刻意去關心?」
向火嵐听得傻了,斂下眸。「你覺得我太關心,反而給他們壓力?」
「博元既然裝悶騷,你又何必挑開來講?就算心里很想接受姊弟戀,被你一講,搞不好反而故意不接受。」
「為什麼?」
「自視太一局,不想事事被你料到。」
向火嵐顫了一下。「沒錯,博元是這種人。你很了解你的學生嘛!當了半年家教,果然不是當假的。」
「你是關心則亂,當局者迷。」
「謝啦!從現在起,我純看戲就好。」
「我早已這麼做。」顏幼棗一臉平靜。「風景秀麗,俊男美女演得精采,不看白不看。」
「喂!你不會也常常在看我的好戲吧?」向火嵐很認真的懷疑。
「有嗎?你曾經在我面前與男朋友真情演出嗎?不太記得。」她抱歉的說。
裝蒜!「顏幼棗,你這樣不公平啦!我每任男朋友都介紹你認識,你的金立勛卻從不帶來給我了解一下,害我只在工商雜志上瞄過一篇他的報導,你這樣算什麼好朋友、好姊妹?」
你的金立勛?听來可萇刺耳。
「等你自毀容貌,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你在說什麼啊?」
「你容貌嬌艷、個性開朗、熱情善良,遠比我更容易吸引男人愛上你。所以除非你自毀容貌,否則我怎麼可能冒險把未婚夫介紹給你?」
「喂,你當我是那種會搶人男朋友的惡女啊?太瞧不起人了吧!」
「錯,我就是太瞧得起你,不敢低估你的魅力,才不做冒險的事。」誰曉得金立勛那只沒品又濫情的豬,會不會染指她的朋友。
耙做她的朋友很稀罕,值得像保護瀕臨絕種動物一樣的保護。
「哦!可憐的幼棗,你一定愛慘了金立勛!」向火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不要逼她吐好嗎?顏幼棗忙喝一口水壓驚。
向火嵐的眼楮閃閃發光。「我一直在想,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挑動你的心,激起你的熱情?你可是冰雕女圭女圭顏幼棗耶!這個金立勛肯定了不起,像一團熊熊的熱火融化你冰冷的心……」
「停!听不下去了。我跟他之間沒有那種東西存在,只是單純的遵從父母生前的提議,藉由我跟他結婚使兩家合成一家。」反正是早已商議好的謊言,說起來很溜很順。
「不是因為愛情?」向火嵐花容失色。
「我說過,我不要愛情。」
「你也說過你不想結婚。」
「我只是訂婚而已,0K?」
向火嵐揚起眉,哀怨地睨她一眼。「你怎麼忍心使我的幻想破滅?」
「所謂幻想,就是不切實際的妄想。我早跟你說過他很花心,即使到現在也一樣,有何值得你幻想之處?」
「你知道他花心還跟他訂婚?」
「有錢的男人,有幾個不花心?只要不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就好。」
「你直一是個怪胎!」向火嵐幽幽嘆了口氣。「我總覺得不管你的外表如何冷淡寡情,內心深處一樣有身為女人的渴望︰得到一份真正屬于你的愛!」
是這樣嗎?
顏幼棗的腦子一片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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