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幼棗感到一陣惡寒,嫌惡的掙月兌他的手,快步走進餐廳。
「我的手有毒嗎?」金立勛看看自己手指修長又結實有力的手掌,多少女人巴不得他把手黏在她們身上,顏幼棗卻當作是惡心的豬蹄。
非常好,又讓他發現一樣令她不高興的事了。
那雙漂亮濃挺的劍眉揚了一揚,嘿嘿怪笑一聲,心情好得不得了的跟著走進去。
顏幼棗實在太討厭他了,也不想讓岑琳誤會她破壞兩人約會,點過菜後,便老實不客氣的朝金立勛冷聲道︰「下回跟女朋友約會,別拉我作電燈泡。」
岑琳羞紅了臉,嬌聲道︰「幼棗你可別胡說啦!我還不是立勛的女朋友。」意思是很想當他的女朋友,正等著補位正名。
「恭喜你。」顏幼棗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句,語氣倒滿誠心的。
「恭喜我什麼?」岑琳卻有些不開心。
「尚未落入狼口。」
「喂,你當我是洪水猛獸啊?」金立勛老大不爽,冷眉冷眼冷心腸的怪女孩,自然不懂得欣賞男人。
「你自己說的。」顏幼棗不置可否。
「你陰我?」金立勛不怒反笑,黑眸不善地瞪著。「你在家里若也能開開金口,即使冷言冷語,你爸也會如聆聖旨吧!」
「你警告我不許惹是生非,不許妨礙到你媽與我爸的幸福,否則會給我好看。我沒有能力對抗你,只好乖乖听話,吃完晚飯便回房讀書,不杵在你媽和我爸中間礙眼,妨礙他們相親相愛。請問二少爺還有什麼不滿意?」顏幼棗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實在是受不了金立勛最近對她的關注。
他干嘛不繼續保持五年來對她的不聞不問?那樣她反而輕松。
金立勛回想一下,他好象、似乎有警告過她那麼一次,就那麼一次,她還真是听話耶!很不像顏幼棗喔,不會又是順水推舟,讓他當壞人吧?搞不好她明明打定主意采取「漠視政策」,正好踫到他出言警告,就順理成章那麼做了,還顯得很委屈。
呿!他可不會再上她的當。
岑琳凝視著他明顯氣怒的眼,實在不明白他與顏幼棗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會對小女孩提出那種不近人情的要求,不,威脅。
可是她愛他呀!從小就暗戀著他。她曉得他最愛他媽媽,便努力讓自己成為像蘇馡一樣感性浪漫、詩情畫意的柔情佳人。
即使他個性霸道,作風強悍,說話直接常常不留情,都不能抹殺她對他一往情深的迷戀。
岑琳告訴自己,不管金立勛做什麼都是對的,都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不能幫顏幼棗反駁他、責問他。她相信她只要像蘇馡一樣順從她所愛的男人,一定也能像蘇馡那樣抓住男人的心,得到幸福。
她柔情款款的瞅著他,溫溫雅雅的說︰「立勛,你不要生氣,我深信你對幼棗的要求一定有你的考量與用意,但她畢竟還小,你慢慢教她就是了,別動怒,你生氣的樣子連我都會害怕呢!」她捧心作小鳥依人狀。
什麼跟什麼啊?她分明不清楚內情,還敢發表高見?金立勛對岑琳投以不可思議的一瞥,這女人在搞什麼鬼啊?就算他要與顏幼棗算帳,也不關她的事吧!
只不過答應媽媽要請岑琳吃一頓飯,祝賀她十八歲生日,結果,看來又有一個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了。
他真是罪過啊!
女人對于他來說太容易得到了,所以他從來不付出真感情,也不在乎女人對他付出的真心。他要那種東西干什麼?反而覺得與顏幼棗「斗法」,還比較有趣些。
顏幼棗才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專心吃著剛送上的盤中美食。
就是那一臉的無所謂,教金立勛感到莫名的挑釁。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忽視他忽視得這麼徹底,仿佛他遠遠不如她盤中那塊牛肉。
十五歲,也該情竇初開了才是,顏幼棗卻像個得了自閉癥的兒童,八風吹不動那顆緊鎖的心。
而她會一直這樣下去嗎?金立勛突然很好奇。什麼時候,什麼樣的男子,可以敲開顏幼棗的心扉?
「你喜歡哪一位偶像明星?」他隨口問顏幼棗,猜她喜歡哪一類型的男生。
岑琳以為他在問她,輕輕咬著唇,嬌羞的說︰「我不迷戀偶像,那太不切實際了,偶像都是經過包裝的。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是我從小心中就有了你,認定你才是我這一生最祟拜的偶像。」
花痴!不過看在今天是她生日的份上,放她一馬。
「幼棗呢?」
「我一個偶像也不認識。」簡單明了。
丙然,很像冰娃的回答。金立勛奇怪自己居然不立息外。
岑琳以大姊姊的口吻說︰「幼棗的確不像會迷戀偶像的人,但在學校里,應該有比較杰出的男同學能吸引你的注意力吧?」
「我是全校第一名,男同學全恨死我了。」顏幼棗無所謂的冷聲道。
「啊?」岑琳有種接不下話題的感覺。
金立勛霍然大笑。「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沒風度的笨男生,怎麼不干脆從這世上消失呢?』對不對?冰、娃。」
顏幼棗目光淡淡的掃過他五官分明的臉,她才不會對號入座。
岑琳賢慧的說︰「立勛,你怎麼這樣說你妹妹?幼棗才不會那麼想呢!」
「她也沒否認啊!」他自信的口吻,好象篤定自己不會看錯人。
顏幼棗粉雕玉琢的臉龐悄然浮上冷的火焰。「我不否認,只是不想拆你的台,因為我知道那是你的切身體驗。」
「什麼意思?」
「你流連脂粉陣,看似對美女多情,其實絕對無情,內心深處搞不好根本瞧不起女人,因為她們太容易迷戀你,所以你一方面享受美女獻殷勤,一方面卻認定她們全蠢斃了。
「因為你就是這種人,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說我不理男生就是看不起男生,其實不過是你的反射心理,並不代表我的想法。」顏幼棗以一號表情說完,無一絲情緒波動,連音調也十分冷酷。
她說這些,有一半是要講給岑琳听。岑琳對金立勛痴迷的表情,她看在眼里,暗嘆在心里,又一個把男人當成全部生命的笨女人,醒一醒吧!
「你真是教我吃驚,不,驚嘆連連!」金立勛有些驚愕,但很快收起驚愕的表情,反擊道︰「過去五年,我們之間很少接觸,而你居然會這麼了解我。小妹妹,你是不是一直在暗戀大哥哥啊?」他故意逗她。
「你想看我當場嘔吐,就再多說幾句,我包你如願。」顏幼棗喝口開水以沖淡惡心感。
「知道你不會暗戀我,我放心多了。」他的眼楮閃著耀眼的神采。「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女朋友多?」
「你舅舅過來吃飯,你媽一定會問起你的事,還有你目前交往女朋友的名字,而你舅舅每次說的人名都不一樣,絕無重復。看你媽一臉想哭的表情,你舅舅為你得意的樣子,而我則不想听都不行。」
「老舅未免也太長舌了。」金立勛不免有點難堪。
顏幼棗倒覺得蘇昂是故意的,就怕無血緣的妹妹會愛上哥哥,畢竟哥哥英俊迷人又優秀,少女懷春都該愛上他,標準豪門心態,自以為是,惡心死了。
岑琳生怕他們又斗起來,忙打圓場,轉移話題。「立勛,前兩天我媽還問我,蘇姨和顏叔在一起那麼久了,何時才要正式請喝喜酒?」
金立勛不悅道︰「只要兩人相愛,形影不離,何必在乎那一張紙?」
「只要是女人都在乎,蘇姨沒講嗎?」岑琳還很白目的對顏幼棗說︰「你跟你爸爸說,叫他趕快向蘇姨正式求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