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感動不下去。
「姑姑,這是兩碼子事。」任長耘口氣僵硬地說.!「我對沛柔沒有感覺,連兄妹之情都談不上,更別說男女之情。我只是不願直接回絕你,所以才找一個理由,讓大家都有台階下。
「然而,我對奇玲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只是她始終拿我當弟弟看,所以我只能守候在一旁靜觀其變,直到她松口接受我,我才敢公開,因為我也怕她跑了。」
「怎麼會這樣?那我怎麼辦?你女乃女乃又怎麼辦?!」她朝他怒吼。
他的眸光掠過了不滿,她在考驗他的耐性。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忍耐著,口氣疏離地問。
「你當然不懂。你爸爸他狠心拋下任家的一切,躲到國外去逍遙自在,卻把所有的難題都留給我!」
任凰沒有忘,當年多情重義的任雍年會與任家恩斷義絕,她也要負一小部分的責任。所以,她無怨無悔的擔起繼承人的責任,放棄愛情,和父親選定的女婿高偉軍結婚,一起經營任氏企業,照顧日漸年老的父母。
然而,龐大的壓力使她不孕,只好接受高承陽與高沛柔兄妹住進任家,任由丈夫將他們當成任氏企業未來的繼承人栽培……
終于,任母發飆了!她要她的孫子任長耘回來繼承任氏企業,死也不甘心教外人坐享其成。高偉軍也有一肚子悶氣,如果任凰有生下一男半女,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繼承了嗎?
雙方僵持不下,戰了又戰,任凰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幾乎快要發瘋了,終于兩邊達成協議,各退一步,就是︰任長耘可以回來繼承任氏企業,不過要迎娶高沛柔為妻,如此一來也可以保障高承陽的前途。
任凰只希望別再做夾心餅干就好,巴不得任長耘馬上娶了高沛柔。
誰曉得,任家大宅內戰火彌漫,而這場爭奪戰的主角任長耘卻始終在狀況外,他一不想繼承任氏企業,二對高沛柔沒興趣。
不過,吃夠了苦頭的任凰,卻由不得他如此任性,否則倒楣的又是她。
好不容易一家老小均取得共識,同意利益均沾,只等她說服任長耘與高沛柔湊成一對,然後普天同慶!
任凰她發誓一定要辦到。
大哥任雍年拋下家族責任,逍遙太多年了,奉獻他的兒子回來任家效命,順便代替他盡孝,應該不為過吧!
即使要使出非常手段,任凰也在所不惜。
第四章
恢復上課的第二天,徐天羽神情慌張的沖進學生會,拉了任長耘的手便要往外走。
「做什麼?」任長耘不動如山,把手縮回來。
「快跟我走,不然就來不及了。」徐天羽再一次拉住他的手。
奇玲不客氣的拍開八爪女的手,「警告過你的喔!沒有我的允許,不要亂踫我的男朋友,就算其他女生不會斤斤計較這些小細節,但我就是不爽。」她可不承認她在吃醋,只是不想便宜任長耘桃花亂舞。
況且,「宣誓所有權」向來是段家人的手段之一,是遺傳學的錯,不是她故意這麼霸道。
「學姊,你不要找麻煩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需要學長立刻陪我走一趟。」
任長耘溫雅的問︰「你可以先說發生了什麼事嗎?」深柔的目光放在奇玲身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徐天羽急道︰「學長,前兩天台風很大,可是那小白臉居然不肯留在家里,執意要出門,你曉得他去了哪里嗎?他跑去小騷貨她家,因為她家里淹水了,他跑去英雄救美。
「這算什麼?風雨這麼大,我家的玻璃砸碎了一片,我媽嚇得心髒病差點要發作,他卻顧著去救小騷貨,我真恨不得當場甩他兩個耳光!」
「听你這麼說,你繼父的心已偏向那女孩子了。」
「他才不配當我繼父!」徐天羽低咒一聲,揚高尖尖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今天一大早,他又出門了,一定是去找那個小騷貨,這次我可查到她新搬的地址,學長,我們一起去捉奸!」
任長耘眨眨眼,拱起了雙眉。「捉奸?」找男同學去捉繼父的奸情,會不會太奇怪了點?
徐天羽兩眼水汪汪地轉出可憐的淚花,存心揪疼男人的心。「學長,你之前答應過要幫忙的,求求你。」
「捉奸不是要會同派出所警員嗎?」
「那要等他們兩人上賓館,才需要警員在旁作證。」
「是這樣嗎?」
「捉奸啊?好,我也要去!」奇玲興奮的搶著投贊成票,臉上閃現各種復雜的情緒。捉奸耶!只听過沒看過,更沒做過,值得開開眼界。
「為什麼你也要去?」徐天羽眼中的淚花消失了,十分凌厲的瞪著學姊。
「因為我有駕照。」奇玲簡單的回答道。
「我可以包計程車。」
奇玲的視線和她交戰,唇邊帶著冷靜的笑意。「我不去,長耘也不去。」她也不明白,自己因何有這樣的自信?
「學長,你就任憑學姊這樣代替你發言?」徐天羽秀眉微揚,代他不平道︰「她簡直想掌控你的思想、你的行為,甚至你整個人!」
「不錯啊!」任長耘微笑,眼楮熠熠發亮。「總比她不在乎我好。」有個女朋友幫他抵擋花痴的攻勢,省得他露出惡魔的嘴臉。
奇玲怪笑著,一眼望入任長耘深邃的眼眸。似在說,這麼听話呀?
任長耘展現的,卻是清明澄朗的笑容,星眸溫煦得足以融化任何女人。
奇玲怔了怔。那抹笑,直直撞入她的心底。
她急急斂眸,心韻狂亂。
他怎麼能夠那麼篤定的去喜歡一個人呢?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令她困惑。
他是真心喜歡她吧!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怎會在不知不覺間,兩人便牽扯在一起?
當年老爸愛上老媽,也是這麼赤果果的、毫不保留的陷下去嗎?
為什麼呢?難道說愛一個人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靶情粗枝大葉的奇玲,難得多愁善感一下,不過,憑她混沌的腦袋、未開竅的心房,也無法想得太深入,那實在太高難度了。
陌生的難題主宰她大半的心智,即使開著車帶他們來到滿目瘡痍、滿地泥濘垃圾的淹水區,讓人看了很懷疑這是市區嗎?奇玲到這時才放棄再思考下去,很投機取巧的想著,反正他說愛她就愛她,不愛也就算羅!只要不是嘴巴說一套,做又是一套,她大小姐一向大人有大量,懂得好聚好散的道理。
不過,此時此刻她還是他的女朋友是吧?那就老實不客氣的扭一下俏臀,將下車後一直黏在任長耘身邊的徐天羽一扭到旁邊去,順便勾住任長耘的手臂。
她這醋也吃得太明顯了吧?
她是故意的,任長耘知道。
就算她還沒有愛上他,她血液中流著段豪成的霸道個性,也會先「霸住他」再說;因為他膽敢說要當她的男朋友,那麼一旦她恩準了,就不可能容忍其他漂亮的女生黏上他。
任長耘低頭悶悶走著,沒人發覺他臉上帶著計謀得逞的詭笑。
很好,她可以盡情發揮她的醋勁和黏功,等到她把他身邊的愛慕者全趕光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要她「負責」了。
奇玲得意洋洋的甩動長發,尤其瞧見徐天羽不悅的神色,她笑得更甜了,像個小孩子一樣,搶贏了玩具很開心。
「學長……」徐天羽不平的發出冤嗚。
「噓,你繼父似乎要帶著女朋友搬家。」任長耘趕緊提醒她。
徐天羽嬌媚的眉宇打了好幾個皺褶,這才瞧見公寓前停了一輛小貨車,陳寬、小辣妹和另一名年輕男子一起將為數不多的小型家具搬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