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安慰你,以你龜毛的個性,愈安慰愈會出問題,所以我只說我看到的事實。」紀式澄鼓起腮幫子,圓圓亮亮的明眸直瞅著他,「我可以不強迫去改變你那別扭又可笑的脾氣;但是你也不能強迫我騙自己,剛剛所受到的那些感動全都是假的。」
「好、好,你受到的感動全都是真的,算我怕了你。」她一臉認真的表情令他無法自抑地發笑,連這祥的問題她都有得爭,還真服了她。
「我還真希望你是真的怕了我。」紀式澄瞅了他半晌,嘟起嘴咕噥道。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剛剛你說下刀後就可以下班了,沒錯吧?」
「嗯,還有事?」溫仲謙望了下牆上的掛鐘,才八點半,夜還漫長得很,她這麼急著抓他回家做什麼?「你晚上想到哪里去嗎?為什麼這麼急?」
「我會有什麼事嗎?」她圓睜著狀似無辜的雙眼,可眼里閃著異常的光芒,一點也不像個無辜的小可憐。「只是接你下班嘛,又沒什麼,你先去把東西收一收,我到停車場等你。」
他擰眉看著她轉身離開,總覺得她似乎隱瞞了什麼事情不讓他知曉,他搖了搖頭,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收拾東西,當他到達停車場時,卻見她馬上跟在他後頭,藏不眼里那份詭譎的笑意。
他不禁回過頭問,「在笑什麼?」
「沒有啊。」紀式澄忍住竊笑,馬上轉移話題,「你想剛才那個小寶寶,他媽媽會幫他取什麼名字?」
溫仲鐮聳了聳肩,「不曉得。」他暗忖她臉上奇怪的笑,是為了方才所讓她感動的事惰。
「幫他想一個怎麼樣?」紀式澄亦步亦趨地緊跟在他身後。
「孩子又不是你的,名字怎麼可能任你替他取。」
「我也是看著他呱呱落地的人耶,或許我可以給他的媽媽一個建議。」她微嘟著嘴,覺得這個男人真是麻木到了極點,一點都不會感動。
「那不如你自己生一個如何?你愛取什麼名字就取什麼名字。」
「好啊,你跟我生?」
他倏地停住腳步,望著一臉嘻笑的紀式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撼動,他微蹙起眉說,「式澄,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我像開玩笑?」紀式澄若有所思地望著他,覺得他臉上尷尬的表情好玩極了。這個男人啊,若自己不多采取一點主動的攻勢,他永遠都像只溫吞的烏龜。
溫仲謙別開了頭,繼續往前走,免得自己的理智逃逸無蹤,沖動地品嘗她唇瓣的味道。
他又開始逃避了!她懊惱地在心底暗自申吟一聲,三兩步又跟上他,希望他現在可別回過頭來。「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接你嗎?」
溫仲謙走到自己的車子旁,從褲袋掏出鎖匙準備開門,絲毫沒注意到她仍站在他身後,完全不像個準備坐車的人。「為什麼?」
「為了敲昏你。」紀式澄甜甜地咧嘴一笑,握緊一直,在身後的木制球捧,精準地朝他頸背一棒落下。
「該醒嘍,你可不能睡過整晚,不然我的閨怨就無處說了。」
紀式澄捧著臉頰,蹲在溫仲謙面前盯著他,一面喃喃自語,一面懷疑是不是自己力道下得太重,萬一他真昏睡上一整晚,那什麼戲都甭唱了。
早知道就用乙醚迷昏他,但是想到乙醚會造成某些身體機能上的短期障礙,她只好選擇用敲昏的方式,不過現在看來,她好像也不該用球棒……
紀式澄懊惱地再度皺皺眉頭。等了半個多小時,他還沒醒來,本來打算任他自然醒,她再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在他〕艮前,看來好像不可能了,唉,討厭,破壞美感!
她拿下黏上去的假指甲,用力掐住他的人中意圖讓他清醒,等到他深深地蹙眉吸了口氣,她趕緊站回該待的位置,擺出她認為最迷人的姿態。
「呼!」溫仲謙狠狠地葉氣,完全無法忽略頸背後的疼痛感,想模模看自己頸背究竟受了什麼傷,偏偏手像被人捆住了。
他努力睜眼想看清楚限制他手部自由的東西是什麼,一瞬間,他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跟人打架被抓進警察局嗎?為什麼他頭疼欲裂,且他的手上有一副冰冷硬的手銬?
溫仲謙緊擰著眉,努力回憶昏倒前的狀況,等模糊的眼總算凝聚了焦距,他幾乎被跟前的景象給嚇愣了腦袋。
「式——」
「幸好你醒了,不然不曉得我這個姿勢還要擺多久。」
紀式澄在心中嘆口氣。果然是她的力道沒抓好,他連醒過來還這樣昏昏沉沉的,教她怎麼表演得下去?
「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他實在不曉得該不該繼續把視線停在她身上,偏偏又移不開眼瞞。一襲性感蕾絲睡衣裹住她縴縴合度的身軀,裙擺飄蕩在膝上二十公分處,露出潔白修長的美腿,這副撩人模洋十分引人遐思。
「這是怎麼回事?」溫仲謙全然不自知自己的聲調低了幾個音階,古銅色的臉龐微浮紅暈。
「看不出來嗎?」紀式澄伸長手臂,以一根鋼骨為中心,在他面前繞了個圈,朝他狡猾地笑道,「我準備對你跳鋼管舞,而為了怕你逃走,手銬是預防措施。」
「跳……跳鋼骨舞?!」瞧她手中攬著銀色的鋼管,他可不懷疑她真的有跳鋼管舞給他看的準備,但是……
他望了望四周,諒訝的大嚷,「這里是’捷運的車廂’!」
「我找不到地方了嘛,只好用管道借這個地方嘍。」她無辜地聳聳肩,「我又不能為了只跳給你一個人看,就在家里大興土木裝鋼管;再說台北市晚上有鋼管的場地都處處客滿,想租也租不到,難不成你希望有一堆人陪你一起看我跳?」
他當然不希望其他男人有榮幸分享到她的鋼管秀,但是……捷運車廂?!這也太夸張了吧?溫仲謙頭痛的皺眉,根本不想知道她利用何種管道「借」到車廂,反正所有不合常理的事,全都會在她的小腦袋里匯集。
「你何必這麼做?」他面色如土,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要在他面前跳鋼管舞。
「給你的身體檢查啊。」紀式澄回答得很理所當然,「婦產科醫生做久了,對女人的感覺總會比尋常男人遲鈍一點;為了不讓你變成柳下惠,我只好變成潘金蓮嘍。」
潘金蓮和柳下惠?老天!溫仲謙煩躁地詛咒一聲,用力扯了扯手銬,「式澄,別開玩笑了,我們回家。」
「回家?連我特地為你練的舞都不看嗎?」她嘟起嘴抗議,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在他面前跳了,她可不允許情況有差池。「我練了很久耶,練得膝蓋上都是淤青,現在要跳給你看,你居然不看?」
他現在終于明白她腳上的淤青是怎麼來的,那根本不是她苯手苯腳東跌西摔的結果,而是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經有跳鋼管舞供他欣賞的準備,他眯細了眼,「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跳……舞?」
「你說咧?」紀式澄撒了撇嘴,不打算繼續跟他扯下去,一來她受委托的事情可能全部露餡,二來說不定講上一整晚她也跳不到半支舞,那就真的太劃不來。她按下收音帆的播放鈕,隨著前奏的響起,緩緩地開始繞著圓圈。「廢話不多說,我開始跳了,你要仔細看才不會辜負我的心血。」
「式澄,你不能跳。」
「為什麼我不能跳?」順著音樂節奏加快,她勾住爸管快速旋轉,迸射出魅人的眼波,接著緩緩傾身,一手勾住爸骨,一手致拉下一邊的肩帶,誘惑的微噘起嘴,肩帶方滑至上臂,她猛然一個挺身又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