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打算結婚了?」一直靜听著家人爭吵的凌睿桓眯細了眼問,不太可能吧?他直覺認為大哥會是家里最晚結婚的人,大哥簡直視結婚為人生的墳場。
「是,我決定結婚了,你們還不趕快把我推到那個我只有抽獎書面資料的女人手上?但是我當獎品不一定表示我會和她結婚,只是和她相處過一陣後,再決定她是拿到糧票,還是我的人。」凌睿唐大大地呼了一口的氣,「這樣你們滿意了吧?這種動機你們能接受了?」真的是,害他得用這種餌釣出成行令,否則他真被家人萬夫所指,成了不肖子。
凌鷹炎微微地抽了抽嘴角,看得出他很想得意地大笑,「好,他就是為了找結婚對象,我同意你去當獎品,但是每個禮拜你得和我報告你們的進度。」原來是為了找對象啊!太棒了,最難馴服的兒子終于開竅了,當獎品當然沒關系,有兒媳婦娶進門再好不過了,他還以為要對老二逼婚得花上最大的功夫呢。
報告進度?凌家在場每個兒女紛紛地翻了白眼,哪有人談戀愛還要寫報告的?老爸當戀愛還有企書畫的嗎?只有深知凌睿唐身分的凌艾青眼色有些疑光閃過,她明白他不可能會突然想結婚,除非……當長期飯票的事情是個幌子……
「凌姊姊——」
第六章
方青嘯事件過後一個月,倪瓔歇完全從事件的陰影中走出,恢息她嘻笑的個性,成天纏得凌睿晨直叫救命。當她妖饒的甜叫聲從他身後傳來後,他只能直直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扶在杰利肩上的那只手像被火燙到地飛快收回來,以免下一刻讓倪瓔歇的「柔荑」將他的手背捏成「紅麥龜」後,他連後悔都來不及。
「倪妹妹,你怎麼找得到這里?」凌睿晨對著滿臉笑意的倪瓔歇干笑兩聲。呵呵,完了,她的眼里不懷好意,目光轉到杰利的身上時更加陰毒,這個女人經家里兩老的教後,更加理直氣地把拯救他的性傾向視為已任了。天哪——
「呀呵呵呵呀,凌姊姊,你又忘了我有一個很靈敏的鼻子了。」倪瓔歇笑得十分詭異,「除非你逃離台灣,否則我都找得到你。」她將眼光瞄向一臉懊惱的杰利,「我說菲力牛排先生,你昨天才見過凌姊姊,怎麼今天又想把凌姊姊找出來狂歡作樂?這樣夜夜笙歌對身體可是不好的哦!」
杰利咬牙切齒,恨死這個媲美太陽的超級電燈泡,走到哪里她就亮到哪里,連連換了好幾個地方她都找得到。「我叫‘杰利’,不是‘菲力’現在我和你的凌姊姊正在熱戀中,可否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都是這個女人,否則他早就和凌睿晨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了。
「菲力?杰利?哎呀,都一樣啦!中國人取什麼洋名字。」倪瓔歇懶懶地揮了揮手,順勢一帶把凌睿晨拉到她身邊,狡詐地朝他做鬼臉,「別說我不高抬貴手,實在是有難處。凌姊姊的父母要我好好看好凌姊姊,別讓他的童貞斷送在莫名其妙的人手中,我正在執行我的任務耶,只好對你說聲抱歉啦!」
凌睿晨著實听不下這種極難入耳的謬論,低聲向她警告,「倪妹妹—一」最有可能奪走他童貞的人應該是她吧,動不動就摟住他的脖子、偷他一個吻,弄得所有的報章雜志全部追著他們不放,揣測他們的佳期是哪時候。
倪瓔歇笑了笑,狐媚地斜攬上他的肩頭,正想在他唇上偷吻時,恰巧被他陰陰地閃了過去,只吻著他緊崩的瞼。她失望地攢眉,「凌姊姊,是不是姊妹咩?是姊妹就別閃嘛!」第二次偷襲行動開始。
「是姊妹就不可以有這種動作。」這次天外飛來一只魔爪擋在倪瓔歇的唇和凌睿晨的臉頰間,還附帶醋意頗濃的言語。杰利實在看不下她如此媚行的舉止,為了不讓心上人遭殃,干脆讓她吻住自己濕冷的手心。
「啊——呸、呸、呸!」惡心的觸感令倪瓔歇變瞼,陣陣的反胃朝她沖來,她拼命地抹自己的唇,「死玻璃!我要去刷牙、還要用消毒水漱口……啊,還不夠,我要去找牙醫!完了,我可能會得口蹄疫……」
「只有‘豬’才會得口蹄疫。」凌睿晨冷眼看著兩個人為他爭風吃醋,嘴上泛起幸災樂禍的笑容,她暗罵杰利是得了口蹄疫的豬,卻沒想到連她自己都罵進去了,他明白她在裝傻,可是她裝傻的樣子的確很可愛,只要她能一直保持著嬉鬧的個性他不介意她有多粘人,他已經被她恐怖的笑法笑怕了。
倪瓔歇睨他一眼,對他臉上的譏笑咬牙切齒,「凌姊姊,你怎麼可以暗罵我是豬?」太過分了,都不會幫她一把,她在拯救他耶!
「這不用講大家都知道了,只有豬才有可能得口蹄疫,不是嗎?」杰利滿意的嘴角咧得老大,得意得壓根不清楚自己死期在即。
「那麼說來,你怎麼還沒有被抓去焚化爐燒掉掩埋?你應該是全台灣第一個得到口蹄疫的帶原者嘛!」倪瓔歇反唇相稽,瞧他的臉被她氣得一陣青,一陣白,想跟她斗,哈!回去修煉三十年再來吧!她轉了轉可愛的貓瞳,語調親切而甜蜜地說︰「我看在凌姊姊的份上才沒打電話去告密,如果你活得太不耐煩,看到那麼多同類死相淒慘而想跟進,我可以成全你。」
「你——」杰利氣得說不出話來,心想,怎麼會有女人講話如此惡毒?難怪他沒有喜歡過女人
「可以了,杰利,你先回去吧!」凌睿晨被倪瓔歇跟上,出來玩的興致早就沒了,加上她這麼一鬧,酒吧里對對眼光紛紛投向這里,在昏暗的光線下顯然有幾個人很可能已經認出了他們,還以頗富興味的眼光不斷望著他們。
「每次她一來攪局,你總是叫我走,你人都已經在這間同志酒吧了,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GAY?」杰利氣上心頭地問道,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凌睿晨和自己也有過比接吻更進一步的接觸,為什麼到了最後一步,他總築起自己的防線,好似他是個異性戀?
凌睿晨不悅地蹩眉,「杰利,你今天情緒不是很穩,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好了。」以往的杰利非常善解人意,今天看來真的已經被倪瓔歇的打攪給惹怒了,
「是不是Gay又如何?」倪瓔歇最討厭有人得寸進尺,凌姊姊已經跟他說得很婉轉了,要是她才沒那麼大的耐心。「戀愛或許並沒有性別上的差異,就像有人喜歡喝酒,可是有人滴酒不沾,你能說一個不喝酒的人就異常嗎?你可以接受同性、不能接受異性,我也沒指著你的鼻子罵你變態,但你喜歡凌姊姊,認定凌姊姊是個Gay,就要凌姊姊只能接受男人,那麼你的想法和歧視同性戀的人有何不同?」
「夠了,倪妹妹,少說一點。」凌睿晨阻止她再說下去,他還不需要有人來為他的性傾向很可能是變態而抱不平。
倪瓔歇和杰利卯上了,哪管凌睿晨像個可憐的夾心餅干,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要嘛你就接受凌妹妹不一定是個GAY的事實,他可以愛女人;要嘛你就掉頭走人,把凌姊姊當成美好的回憶,省得總有一天你發覺有個女人奪走你的地位後,拿硫酸要潑人家。」同志間的情感多半極端,若經過萬難後可以廝守,一定是相守一生,但若得不到,相對的愛恨也令人訝然,她才不要凌姊姊有一天可能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