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晴宇驚喜地歡呼一聲,把楊綠的沉默當默認,絲毫沒有注意到班有一半的人在教室里趴著休息,她將聲量放得很大,「這麼說你‘大姨媽’來了!」
原本趴著睡覺的人起碼有五個探起頭來,想听有關「楊綠的大姨媽」究意有什麼問題。
楊綠羞紅了臉,連忙捂住任晴宇的嘴,「你小聲點行不行?我‘大姨媽’來不來干你屁事啊?」
任晴宇非常肯定地上下點頭。當然有事。太棒了!楊綠沒有懷孕,害她足足擔心了快兩個月,她听到這個消息怎麼能不高興呢?任晴宇側眼掃視那堆「異常」有興趣的听眾一遍,然後二話不說地拉起楊綠往廁所里走,教室里人多嘴雜,不曉得會傳成什麼樣子,午休時廁所里幾乎是沒有的,倒是她問話的好地方。楊綠很氣憤她老被人家拖來拖去,象是在拖垃圾一般,被孟凜德天天拖上車強迫載來上學已經夠辛酸的了,現在又被晴宇拖到廁所去。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力氣都比她大,她想掙月兌也掙月兌不掉,活生生就是欺負她力氣小,比力氣比不過他們!
「你干麼?!」楊綠到了廁所里就沒好氣地罵道,她真的是愈討厭廁所這麼狹小的窨,會令她覺得悶得想反胃。
任晴宇環視廁所一圈,確定沒人後才又神秘兮兮地再問一句︰「你的‘大姨媽’真的來了嗎?」她的手仍然狠狠地抓住楊綠的手腕不放。楊綠無論怎麼甩也甩不開任晴宇的手,她放棄和任晴宇較勁,那只是白費力氣,她賭氣地瞪著任晴宇,「沒有,我的‘大姨媽’沒來過,你滿意了嗎?」
任晴宇霎時從天堂摔到了深不底的地獄,原本興奮的俏臉全黑掉了,她震驚地瞪著楊綠。
「你……你……‘大姨媽’……沒來?!」
「對!我沒有‘大姨媽’,你要開慶功宴恭喜我沒那麼多親戚嗎?」楊綠氣得胃痛加劇,疼得她直想反胃。
任晴宇的表情就好象楊綠死了一百個大姨媽般,任晴宇把楊綠的氣話當真,而楊綠那過度的胃痛迫使她忍不住地干嘔起來,她沒吃午餐,流淚干嘔的結果只吐出了一口酸水,任晴宇緊張地猛拍著楊綠的背,拍得楊綠都快吐血了。
楊綠好不容易停止了干嘔,伸手制止任晴宇的拍打,她瞪著如喪考妣的任晴宇,順手拉下沖水開關。
「喂,你怎麼啦?我又沒吐到你身上。」楊綠問道。
反胃、容易疲倦……對,楊綠最近好象很容易疲憊,常常一下課就倒在大睡,問她只說是睡眠不足,晚上沒睡好。還有頻尿,她最近也老往廁所里跑,有時候就不見人影,加上她的「大姨媽」沒有來……
任晴宇臉色可跟牆上的白色方型磁磚比擬,這麼多懷孕的征兆楊綠全有了,那麼……
「怎麼會沒有效呢?」任晴宇喃喃地自問著,她給楊綠的那瓶假胃藥,看來是沒有效了,說不定楊綠根本沒吃,算一算,已經一個半月了,她驀然一驚,再遲就來不及了!
她拉住楊綠的手又往廁所外面跑,「走,下午別上課,我帶你上婦產科。」
楊綠使勁甩掉任晴宇的手,一臉古怪地瞅著任晴宇,她是故意氣氣晴宇沒錯,但晴宇也犯不著那麼緊張啊!她的「大姨媽」最近的確是有點問題,沒事兩個禮拜就來拜訪她一次,不過那是她最近身體太差造成的,也沒嚴重到非上婦產科檢查不可。
「我不去。」楊綠堅定道。
「你不去?」
任晴宇聲調揚得老高,簡直就是滑稽了,「你現在不去,你姑女乃女乃打算哪個時候去?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用你老媽的錢,我還有一點積蓄在郵局里,要是你在我家看的話醫藥全免,不過還是算了,我媽認識你,我們還到別家看,錢我來付。」
楊綠愈來愈搞不懂任晴宇在說什麼了,她滿懷迷惑,「晴宇,你在講什麼啊?我怎麼連一句都沒听懂?」
「你實在……」任晴宇幾乎被她氣暈了,怎麼會有這麼迷糊的未婚媽媽?眼看著她的一輩子就快毀了,還听不懂自己基于一個死黨的立場傍她的幫助,發現懷孕還這副沒事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自己這個太監!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去,遲了就來不及挽回,我們現在就到婦產科去,奇怪!我給你的那瓶墮胎藥明明是最有效的廠牌……」
「墮胎藥?!」楊綠驚叫,「晴宇,你哪個時候給我這種藥?「
任晴宇慌亂地揮了揮手,「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我們走吧!難不成你想把孩子生下來?」她拖著楊綠就快走出廁所門口。
楊綠頓下雙腳,一手叉腰,這會兒她全都搞懂了。
她憤怒地大吼︰「晴宇,你這個死孩子,你的頭腦里到底裝了些什麼?!;我哪里看起來象是懷孕的樣子?」
任晴宇正經地盯著楊綠,「別騙我了,楊綠。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就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發生那種事又不是你的錯,只是……」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你不要再逃避現實了好不好?我們去把孩子拿掉,我會幫你的。」
任晴宇的舉動看得楊綠全傻眼了,「我真的沒有……晴宇,你別哭行不行?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懷孕,你哭起來實在很難看。」
「你沒有……」任晴宇仍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對,我沒有。」
「可是你有那麼多懷孕的征兆……」楊綠擺了擺手,全身上下地看了一遍,「我哪里象?」
「你每天都很累……」
「我睡眠不足。」楊綠的聲音很無奈,因為這點原因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沒事就上廁所……」楊綠瞪任晴宇一眼,「我躲到廁所來避難,那還不是因為你這一陣子常常沒來由得突然發神經隨便亂問,始作俑者是你。」
「那麼剛剛的反胃呢?」任晴宇破涕為笑,仍然不放心地問著。
「‘避難後遺癥’,這些日子沒事下課我就要躲到廁所來等到上課,現在我只要到廁所就快反胃了。」
「那……‘大姨媽’……」
「我如果有大姨媽,那也在美國,托你的福,我把你的藥當飯吃,結果我的‘大姨媽’三不五時就來拜訪我兩天,我都快貧血陣亡了,你想殺掉我嗎?用那麼重的分量給我吃,害我以為我的胃痛連吃藥都好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任晴宇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眼淚又冒了出來,一個半月的擔心全放松下來。
「我都沒事了你還哭什麼?「楊綠瞪著任晴宇臉頰上的淚水,她最怕人家哭了,尤其是象任晴宇這種男性化的鐵娘子,若叫她去安慰一個哭泣的人,她會手足無措得不知手該往哪里擺。
任晴宇笑笑地用背擦掉淚水,「我太高興了,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出事後我就一直在擔心。」
「我出事了?」楊綠詫異地問著,「我出什麼事了?「
「你不是被人欺負人?「任晴宇也很驚訝地反問。
「是。」楊綠點點頭,「我被你欺負,天天過著痛不欲生的日子。」
「別開玩笑了,十一月初的時候,你不是有一天很早到校?還穿著男人的西裝外套?你絕對有事,平常的你穿制服就嫌熱,怎麼會那天死都不肯把外套月兌下來?我還看見你到保健室去拿藥吃。」
楊綠覺得自己快倒了下去。又是孟凜德惹的禍!害她受了一個半月的活罪,「你誤會啦!那還不是因為……」
「為什麼?」任晴宇絕對不放過任何得到答案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