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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鷹駙馬 第23頁

作者︰仙兒

經過五日夜的趕路,小邪終于回到了巫山腳下,人和馬都累壞了;尤其小邪更是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會吐血一次,已是傷入五髒六腑了。

由此上山才是最艱難的路程,到山腰還好,但要再上去,除非是絕頂輕功,否則絕無法到達山頂。

小邪這樣的身子,哪能上得了呢?

她到了山腰,便從馬上下來,人拖著腳步往上爬,還未走上百尺,便不支倒地。茫茫森林里,她是叫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眼看已經到了山上了,而自己好不容易千辛萬苦咬牙撐回來,而今只差一步而已,難道真要困死在這里嗎?

不,小邪搖頭,人倚著樹干坐下,讓自己心思澄明,希望能求得生路。

一會後,小邪又拿出身上的百變寶盒,吃了最後一顆的續命丹,抽出夾層里的寒鐵金針;事到如今,只有這方法了。只見小邪兩手拿金針,分別刺入自己身上的十二大穴,她身子痛苦的晃了下,蒼白的臉色旋即轉成了粉紅色,整個人氣色好似一下間全恢復正常了。

這是最後一招,利用封穴的手法,將她體內剩余的真氣鎖住,一次提氣發揮出來;有如激水在一小地方,再一次打開發泄一樣,出水力量驚人。

如此一來,無異是毫不保留完全豁出去,但這招恐有「山窮水盡、油盡燈枯」的危險,小邪被逼到這麼做,心中已有了最壞的打算。

小邪站起,真氣在體內激烈的運作,她略一吸氣,人有如鳥兒般直飛而起,步履如飛的向山頂上沖去,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

韓湘湘正在撫琴,郭傲在一旁曬草藥,而慕容侯則是在拭劍。

琴聲正美妙時,琴眩卻突然斷了——

冰傲和慕容侯忙殷切上前關心。

「我沒事,只是這幾天眼皮直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般,讓我心神不寧。」韓湘湘皺著眉頭說道。

冰傲和慕容侯當然說好話安慰韓湘湘,好端端的不過是弦斷了而已,哪會有什麼事呢?

三人正說話著,一陣陣熟悉的叫喚聲傳來——

「是小邪,小邪回來了!」韓湘湘高興起身叫。

冰傲卻听出小邪聲音的不尋常,正想尋聲找人時,小邪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三人眼前了。

見到小邪的模樣,她的三個師父都嚇壞了!襤褸的衣衫,渾身血跡斑斑,臉色已由紅潤又轉回到青白,她眼兒一瞬不瞬的看著師父們,小嘴一開一合,已經無法出聲了。走個兩步,人似氣空力竭一樣,直挺挺的往前倒下。

「小邪!」韓湘湘痛呼,人沖上前要扶她。另一個人影比她更快,在小邪倒地前抱住了她,郭傲一手快速的拔去她身上的金針,另一手從她背後入氣,補充她氣竭的內力,慕容侯也急著喂小邪服下大還丹。

一時間,三個做師父的都慌了手腳,他們哪曾見過小邪受到這等的重傷!她傷得那麼重,讓她師父們既心疼又憤怒,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將他們的寶貝徒弟傷成這般。

源源不絕涌入的內力,讓小邪有了絲氣力,看著三位面露憂色的師父們,小邪眼淚不禁流下,力圖發出聲音。「終——于——回來——了,這——才——是——小邪——的家!」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回巫山,見到師父,小邪安心了。

☆☆☆

秋夜里,空氣是淺涼微寒的溫度,有點涼卻不致使人冷得難過。遼闊的野地,無垠的星空,在這樣的景色下行走,應是件愉悅的事。

不過,此時還在趕路的三個人卻沒有心思欣賞風景。為首的高大男子,古銅色的臉上繃得老緊,神情冷漠嚴肅,他身上那股卓爾凌人的氣勢仿佛像結了冰般,使他全身泛著寒氣,難以親近。

後面一左一右的兩人。左邊男子長相俊美,但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右方的男子,削瘦精干,一臉的憂慮懊惱模樣,有時抬頭看夜空,有時又看著前面的主人,一直在無聲嘆息著。

他們正往北方而行,目的地是巫山。為首的男子就是祈爾,長相俊美的是灰鷹馮震,而滿臉懊惱的則是黑鷹丁洪了。

祈爾心急如焚,一邊趕著路想盡早到巫山,一邊留意沿路可有小邪的蹤影。

那天他雖是裝作無事樣的繼續聆听群臣報告,但心頭卻一直浮現小邪離開時的滿臉深情與絕望表情。

祈爾明白自己當時深深傷害了她;用小邪對自己的深情去傷害她,他好後悔,卻無法挽回已說出口的話。他心里極度不安,原想快快結束那些煩人的政事,好去安撫小邪向她說抱歉,但偏偏眾臣瑣事繁多,直拖到那天午時才結束。

而中午他又得要和多位的國外使者用膳,討論邊界問題,他無法推辭缺席。

事有輕重緩急,祈爾只得將小邪的事暫時按下,將心力放在國事上。

終于忙到近黃昏時刻才有空閑,祈爾還沒來得及去找小邪,就接到守衛來報歸元觀有刺客的事。

來報的官兵手中呈上的通行令,就是他送給小邪的。祈爾認出來後,就急著帶人前往歸元觀了解狀況。

到了歸元觀,只見到觀里一遍凌亂,昏倒在地的人都身負重傷,還有人中毒而死,從屋內處處可見到的血跡,可想而知當時戰況的激烈。

「快將受傷的人弄醒,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血跡讓祈爾看得心不住糾結,不知是不是小邪受傷所留下的?

被弄醒的人見堂主白狼竟然死了,驚駭極了;又見祈爾一副欲置人死地的駭人表情,嚇得結結巴巴趕忙將事情全盤供出,只求祈爾能饒他們一命。

祈爾一听,臉色既是難看又擔心,馬上命回來的鐵鷹鐵堂去怡情軒將月奴給捉來,他要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也差人立刻在周圍搜尋,看能否找到小邪的行蹤。

祈爾就地在歸元觀里審問黑風堂的剌客,他要了解黑風堂其余堂口在哪,刺客供出後就立刻遣人尋線追緝,務必要解散整個殺手組織。經此一役,黑風堂就此瓦解了。而搜尋的人回報說沒有找到小邪的人影,只有尋到一張人皮面具。

祈爾一看,便認出是上回捉刺客時所遇上的書生面孔,由這面具制作的精巧,手法如同先前小邪那張女子面具,他很肯定這面具是小邪的。原來那晚的書生刺客也是小邪所易容。得知這事,祈爾有些生氣,若非他現在在擔心小邪的安危,否則知道她易容扮刺客來戲弄自己,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但人皮面具上的刀痕看得他心驚,這些刀痕若再砍得深些,小邪的小命焉在?她一個人應付這麼多敵人,一定也受傷了,只是不知傷勢如何?

既然這兒找不到線索,祈爾忙又趕回神鷹宮,一心希望小邪會回宮。

但祈爾回到神鷹宮,卻遲遲沒見到小邪的人。

此時,祈爾才明白,小邪她不會再回來了。從她踏出凌霄殿起,她就打主意要離開神鷹宮,離開他了。

就算是決定要離開他,她對自己仍是放不下心,竟孤身奮力為他除去了刺客的威脅後才離開。

他何德何能?竟能讓一名女子這般的為他,她是真心深愛自己的,愛得那麼深,讓他動容,也讓他羞愧痛苦,而他卻是狠心的傷害了她。

月奴並沒有離開,事情既已東窗事發,憑神鷹宮的勢力,她又能逃到哪兒呢?她也不願躲躲藏藏過一輩子,索性留在怡情軒,等神鷹宮的人上門拘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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