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娘,」他只能如此敷衍,「我跟朋友還有約,我先走了。」他立刻轉身急步離去,強迫自己不要管娘心碎的聲聲叫喊。
你最無法面對這樣的娘,所以趕快走吧!否則你一定會沖動地道出真相。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
「孽子。」一聲怒喝傳來,伴隨著急速近身的拳頭,司徒青城火冒三丈地想教訓惹愛妻難過的不肖于。
「爹。」文聲驚呼,一偏頭躲過父親的攻擊,「你干什麼?」他邊躲邊問。
「孽子,敢惹你娘哭,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他怒吼,拳頭更凌厲地攻向他。
孰知,這次文聲既不反擊也不躲,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任司徒青城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破裂的嘴唇淚淚滲出鮮血。
「不。」風采玲尖叫,急奔到文聲身邊。
「哥哥。」司徒文定也慌張地跑過來。
司徒青城愣愣地呆在原處,用既震驚又疑惑的眼神看著兒子擦掉嘴邊的血跡,強裝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為什麼你不躲?」他沙啞問道。
文聲想笑,但月復部的劇痛卻使他笑不出來,他仍極力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我只是剛巧想學任父親打的孝行罷了。」他一句無聊話。
總不能坦承他罪惡感太重,自願領受責罰吧!
司徒青城茫然地愣在原地。
「娘,我沒事,別擔心。」文聲終于能笑著安慰母親,「文定乖,哥哥不痛喔!」他輕拍小弟的頭,想要抹去他一臉擔心。
但只有他知道事實。爹這一拳也實在太重了,當時他該躲的,而不是為了讓爹消氣就讓他當沙包打。唉,大概會有內傷吧!或許可以叫雲弟偷偷幫著他煎藥。
「好了,我也該走了,讓人家久等也不好。」他要去找雲弟了。
司徒青城卻在他經過時拉住他︰「到方大夫那里看看吧,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他擔心地說道,十分了解自己的拳頭有多硬。
「不用了,我沒事。」文聲笑著輕輕推開他的手。他不想讓他擔心,而且一旦他們知道了他的傷勢,那他還能走出司徒府嗎?邁著沉穩的步伐,他忍痛地強裝無事,一步又一步困難地走開。
「青城,他真的沒事嗎?」風采玲擔心地問著丈夫。
司徒青城搖搖頭︰「他的武功已經勝過我,為什麼不躲呢?甚至連運氣抵抗都沒有,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喃喃自問。
「青城,他不要緊吧?」
看著妻子既是擔心也是難過的淚臉,他只好輕聲說︰「他沒事,別擔心。」可是心里卻決定待會兒一定要去找方大夫,為兒子求一劑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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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大哥沒事吧?」湘雲急忙扶住踉蹌而來的文聲坐下來,擔心地出聲。
文聲呼了口氣,舒緩有點脹痛的胸日︰「今天恐怕不能游湖了。」他遺憾地說。
湘雲搖搖頭︰「沒關系,我們可以改天再去。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得趕快去看大夫。」她急急扶起他欲走。
文聲點點頭,不反對。
「我想,去方大夫那里看好了。」湘雲不經意地提起。
文聲卻停下腳步︰「我知道姓方的是名醫,但岳陽又不只他會醫人,我不高興讓他治。」他不悅地說道。方大夫跟爹是好友,給姓方的治,那他剛剛干嘛還裝得那麼辛苦。
湘雲皺皺眉,也沒說什麼,對他多變的驚人之舉,她早已很能接受︰「那你要找誰看?」她問,心中卻對他緊靠的身體傳來的體溫感到心神迷蕩。
「沒沒無名又不認識本公子的。」他可不想弄個人盡皆知。
「你不怕遇著個蒙古大夫,把你治死。」她試著調侃,心中卻對他的理由感到好奇。
「沒關系。」他斷然說,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就算醫死了也不錯,至少他是順應天命,逃月兌紅塵煩事。
湘雲扶著他繼續走,感覺到他的重量倚在她身上所形成的親密。她不該讓他踫到她的身體的,即使隔著衣服,湘雲提醒著自己。可是他受傷了呀!另一個理由卻又浮現。
想到這幾人的相處,雖然他仍是不正經地帶著她嘻笑游玩,但她發現,他讓她見識的都不是會帶壞乖小孩的事,反而都是充滿驚奇及啟發性的事物。看他吊兒郎當地在看似不正經的浮華世界里的正當行為,她就更欣賞他、敬佩他、喜歡他、愛他。
他的一舉一動、言行談吐,無一不吸引她全心的注意。老天,她是真的陷進愛河,不能自拔了。
而他還當她是個男的,當她是個可愛的小弟弟。
她要如何向他解釋,請求他的諒解?更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做才能讓他們以後還能在一起。
司徒大哥是最恨別人騙他的。沅青的話又驀然出現在腦海,令湘雲更害怕向文聲揭露真相。
「怎麼突然好靜,不說話了?」文聲有點困難地問。
「沒什麼。」湘雲說謊地搖頭,「我只是在想是誰把你打傷了?」
「這不是你該想的,所以你還是閉嘴好了。」文聲卻又馬上冷冷駁斥。
湘雲立即停住了口,心中卻有濃濃的沮喪。她多希望他能將心中的苦惱告訴她,與她分享。這種渴望幾乎都快成了難以平復的痛,日夜燒炙著她。
但她明白,他在她面前已經泄漏了太多的自己及真相,比起外面那些誤會他的人及司徒家的人,她已經算是享有特殊待遇了。她該知足了。
但,她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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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膩卻顯粗糙黝壯的肌膚滲出汗水,映著光的反射流露些微耀目。平滑的肌肉里了無贅肉,偉壯的身軀令人心跳。
哇!湘雲紅透了臉,感覺全身火熱,心兒劇烈地跳動。撲通,撲通,伴隨她的羞赧加劇。
明知道她該轉開頭或閉上眼楮,可是眼皮就是怎麼也不听使喚,就連眼楮也違反了大腦的命令,骨碌碌地盯著他的上身看。好似他是項稀珍,是項寶物般罕見。
喔,這下她的臉都丟光了!
明知道如此,可是她的目光就是怎麼也轉不開。唉!
「雲弟,看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上藥。」仿佛被他的目光狠狠燒痛般,文聲終于忍無可忍地不安出聲。
不知是這位大夫醫術好,還是他身體壯,疼痛已經漸漸緩和。但月復部那塊瘀青卻沒消褪,反而愈顯烏黑,即使是輕觸也會疼痛難當。
見雲弟對他的呼喚沒有反應,仍是以那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傻傻地看著他,好像從沒看過男人的身體似的,他只好清了清喉嚨再喚聲︰「雲弟。」
雲弟仍沒反應,他反而因雲弟的目光更顯得不安。好奇怪,仿佛雲弟的眼光是會燒人般,他全身每一處肌膚都因雲弟而慢慢變熱,就連他的呼吸也漸漸急促。
喂,司徒文聲,你在想什麼呀?「他」可是個公子,你喜歡的小弟弟,你怎麼可以有這種反應,活像是被個姑娘瞧到似的。
「雲弟。」這次他用吼的,十分不耐煩。
湘雲馬上被這暴起的如雷聲嚇到,急急回神的她看到文聲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得臉更紅心跳更急。
「過來幫我抹藥。」他靜靜地命令。
抹藥?湘雲吞了吞口水,臉色開始發白。
湘雲發抖的雙手由大夫那接過一罐綠綠的藥膏,輕顫的雙唇卻不安地問︰「抹哪里?」千萬不要是右月復那塊瘀青。
「這里。」文聲指著那塊瘀青。
老天保佑,她心底申吟著。她,堂堂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去踫男人的月復部,即使是為了療傷也不該呀!
「快一點。」文聲不耐地催促著。
湘雲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蹲來,用手指沾起藥膏。